赵帆怎么会……
现在这个时候,老皇帝病危,赵帆作为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不待在帝都争权皇权,跑到长平郡来干什么?
温酒脑海迅速划过记忆中的朝堂局势,上辈子赵帆这会儿应该在皇宫侍疾,老皇帝会在三个月后驾崩。老皇帝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上朝了,各派势力相持不下,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让赵帆在这个节骨眼上,远离帝都?
温酒有一瞬间的晃神。
“给我带个路,保你性命无虞!”
赵帆收了长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飞快的掠过了茅草堆把她扔上了马车。
温酒重重的撞在车厢上,只觉晕头转向,随即就看见赵帆砍断了绳索,驾着马车在道上飞奔而去。
画梅在后面飞奔着追来,“少夫人!”
车夫和玉娘被这声响惊动纷纷跑了出来,一瞬间慌张的呼天抢地,可这道上刚过去了一批商人,此刻连个过路人都没有。
赵帆冷冷丢下一句——
“敢报官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
谢府。
画梅和车马慌慌张张的急奔入门,在谢老夫人和谢二夫人面前,把五少夫人被歹人挟持的事儿一说。
谢二夫人当场就气的站不住了,骂道:“我就知道这温家姑娘不是省心的!才来府里几天就搞出来这么多事情!”随即又吩咐小厮丫鬟,“谁敢在五公子面前透露一点风声,全部发卖出去!”
众人诺诺不敢出声。
画梅连忙跪在谢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请您救救五少夫人吧!那歹人浑身是血,必是穷凶极恶之徒!”
谢二夫人被这丫鬟气的心口疼:“你在这嚎什么!有这功夫,还不赶紧去报官!”
“不能报官!”画梅哭着说:“那歹人说了,若是我们敢报官,就直接……要了五少夫人的性命!”
谢府是长平郡一方大户,平时众人都敬畏三分,连地方官员都给几分面子。
谢二夫人这几十年过来,都没遇到过这麻烦的事情,当着老夫人的面又不能放开了骂,只能怒道:“那要怎样?还真信给带他个路,他就能把人放回来不成?”
就算没有死在歹人手上,这清白又如何能保得住?
众人心里都有些计较。
谢老夫人沉声道:“去请大公子过来。”
片刻后,谢珩到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谢珩今日没出门,就在谢琦院子下了两盘棋的功夫,就听说温酒出了事,平时那股子风流散漫的模样一扫而空。
“祖母放心,我一定把五弟妹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谢老夫人略一沉吟,“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其余的都不重要,府中家丁你带一半去,记得小心行事。”
谢珩点头,提着长剑出门而去。
刚到府门口,就看见了站在了石狮子旁边的谢玹,“我和你一起去。”
“来的正好。”
谢珩道:“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我先行一步。”
谢玹看着那些整齐划一的家丁,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谢珩没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吩咐众人道:“去茶棚各个小道查看,如有发现,速报。”
说完,少年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谢玹打马与他并驾齐驱,强忍着颠簸的不适,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马背。到茶棚的时候,瘦弱的少年几乎是整个滚落在地。
“谢公子!”哭红了双眼的玉娘正拉着谢珩,自责道:“都是我不好,阿酒早就让我不要摆茶摊,是我贪这几个小钱,才害的她今天被歹人掳走……”
谢珩最见不得妇道人家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一把将地上的谢玹捞了起来,往玉娘面前一送。
“三弟,温夫人忧思过重,你好生宽慰,若是五弟妹回来,见到她阿娘急病了,看你怎么交代。”
谢玹:你听她哭头疼!我就不头疼?
三公子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手撑在木桩上站直了起来,低声说:“温夫人稍安勿躁。”
谢玹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平时也不怎么同人言语,除了这么一句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宽慰人的话。
好在玉娘很快就说:“请公子早些救我家阿酒回来,不必管我……”
谢玹点点头,又问了玉娘几句当时歹人挟持温酒的情况,基本和画梅所说的一致。
少年这才如蒙大赦的走到正在勘察马车轨迹的谢珩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挟持人质不为求财,应当不是匪类。玉娘说歹人那把长剑的剑柄上,镶了泛蓝光的宝石,如今这世道,一般的世族大户都不敢露富,只有帝都那些王孙贵族还盛行奢华之风。”
谢珩转而看向他。
谢玹微顿,继续道:“如果是帝都的人,这时候来长平郡必然带来了一身麻烦,城中官员之间形势复杂。我想,此人应该会暂时往山林处隐蔽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