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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长官，但其实只是国家层面和修真界交流合作的一个代表人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见风瑾，多半也是因为现在的局势所迫。
坐在车上，风瑾扯着身上的安全带，问神晟曜道，“你见过这个长官么？”
神晟曜点头，“毕竟是特殊部队的直属上司，自然是见过的。”说起那个人，神晟曜忍不住笑道，“人有点胖，上了年纪还有将军肚外加一点秃顶，不过人是不错的，对于修士们都很体谅。只是……”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
“只是什么？”风瑾追问。
神晟曜微微皱起眉，说实在的，他也有些想不通，“这位平时大多不管事。像你的事情上报后，他并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不打算管的。毕竟凡人对于修真界的事情不了解，也决定不了什么。可他突然要见你，说真的，我有些不明白。或者说，并不是他要见你。”
“这么说，要见我的，另有其人了？”风瑾挑起眉，偏头看着神晟曜，信誓旦旦地说，“你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为难住我的。”
对于风瑾的自信，神晟曜只能无奈一笑。
来到办公大楼，两人在接待员的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五楼。这一层相当清净，走下电梯就是一条安静的过道。过道两侧都是办公室，不过关着门，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两人往里走，走到过道的尽头是一扇双开的木门。接待员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房间里很宽敞，窗户全是落地窗，往外看就能把高楼大厦尽收眼底。不过让风瑾说，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像个客厅。装饰沙发一应俱全，办公桌不过占了这房间的一角而已。
“晟曜来了？快坐！”一个中年男子热络地上前招呼，看模样，风瑾大概能猜到这位就是要见她的那位长官。
她记得，姓高来着？
高伟渠的视线落在风瑾身上，眼睛一亮，带着十二分好奇凑上前来，“这位就是天上的神仙？看起来好年轻啊！”
年轻？风瑾瞧着这个莫名兴奋的长官，嘴角隐隐抽搐，“那只是表面而已，我已经活了十几万年了。”都不知道比他祖先大多少了。
高伟渠表情一滞，相当震惊，“真的假的？”
风瑾：“……”这人有点蠢啊。
神晟曜笑看了眼风瑾，视线一转，落在沙发上的另一人身上。不着痕迹地一皱眉，神晟曜走回到风瑾身边，打断了高伟渠滔滔不绝的话，“高长官，没想到你今日还有其他客人？”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经神晟曜这么一说，高伟渠哪里还会有所隐瞒？苦哈哈一笑，他小声同神晟曜讲，“晟曜啊，这回真不是我想请你们过来的，实在是我也推脱不了。”
的确，虽然是国家方面的代表人，但高伟渠的职位确实不算高。起码，他也没办法违背上级命令。
这时，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朝风瑾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我叫王福安，是公安部门最高执行部的长官。”
风瑾垂眼看了看那只手，视线又落在了王福安的脸上。没有同王福安握手的打算，风瑾直接道，“这些虚的不必多说，我也记不住你是谁。直接说明你的目的，或许我还能有耐心听一听。”
听到风瑾所言，高伟渠眸色一滞，卧槽，这么直接？是个狠人！暗搓搓手掌，高伟渠莫名觉得风瑾的态度让他有点小爽。
王福安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好，但又不好意思发作什么。他就一普通人，要真动起手来，一来人界法律可管辖不了神仙，二来就算叫来一群特警也不是神仙的对手。人界的武器对神仙可没有半点作用。
紧了紧手掌，王福安把手收了回去，语气多了一丝生硬，“事情说来话长，坐下聊吧。”
虽然王福安的态度不怎么好，但风瑾也打定了主意我行我素。压根没跟在王福安身后，径直拉着神晟曜找了个地方坐下。距离窗边较近，光线良好，视野开阔，风瑾表示坐在这里很舒服，舒服得直接把腿搭在了桌上。
高伟渠看了一眼，倒是不敢说什么，心里更是寻思这样坐是不是舒服点，要不自己下次也试试之类的。王福安似乎被风瑾呛了一口气在肺腑，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也是，从来没有人这么无视他的，真要算来，风瑾还是第一个。
神晟曜自觉从桌上倒了杯茶给风瑾，率先替风瑾发问道，“不知道王长官找我们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二位对最近的事态有几分了解？”王福安道。
神晟曜和风瑾相视一眼，回答道，“多少是有些了解，似乎普通群众对政府的一些做法产生了怀疑？”
“何止是怀疑，就像是前些日子东山街发生的事情，那压根就不是不法人士作乱行凶了。”王福安攥紧了手，神色有些焦躁，“而且，自从那些怪物出现之后，公安部门的伤亡率比往年翻了不止一倍。现在，公安部门内部都是人心惶惶。”
风瑾瞥了他一眼，道，“这些话不用多说，直接说明你什么意思就好。”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给自己铺垫，他也不觉得累。反正她光是听着都觉得累得不行。
王福安一噎，没想到又被风瑾这么一呛。他掩唇轻咳一声，道，“恕我直言，普通人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希望你们修士能够提供保命的武器或者是药物，听说修士有能够保证性命的仙丹，如果可以希望能够给予足够供给。”
不只想要武器，还想要丹药？风瑾心里冷笑了声，直起身子，抚了抚唇角，“普通人啊……只是不知道你嘴里的普通人，指的是所有人类，还是公安部门上下呢？”
“自然是公安部门上下。”王福安丝毫没觉得自己说话有误，甚至觉得自己说的相当在理，“只有我们保住了性命才能去保护别人，而普通群众没有还手之力，就算给了他们武器也没有用。所谓物尽其用，自然是给能够担起大任的人。”
神晟曜抿起了唇，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却无法认同。这个世界还没有危险到出门必死的地步，凭什么要先放弃那些普通人？保护弱者，这不该是强者贯彻到底的原则么？
风瑾轻笑了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知道……为什么人类是最弱的么？”
“什么？”王福安皱眉。
“因为人类的灵魂思想是最复杂的。如果给了他们强大的力量，不只是会毁了世界，还会自我毁灭。”风瑾收回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王福安，“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人类的虚伪。为自己保命还非得打着高尚的旗帜，说实话，我很不耻。”
“你胡说八道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王福安蹭地站起来反驳风瑾，“我们也是为了这个世界好！”
“不不不……”风瑾摇了摇手指，“我活了这么久，也看到过不少人类。像你这种的，我更是见过不少次。”
“你想要武器，不是为了保护群众，只是为了在战争平定之后让你有能力坐上高位。你想要仙丹，只是为了能够在这乱世当中顺理成章地活下来。牺牲掉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还活着。”风瑾嘲讽一笑，“什么物尽其用，在我看来，简直是把宝贝当垃圾给扔了。”
王福安被风瑾一连串不客气的话气得脸色发红，“现在是魔族入侵！维护天下安定那不是修士的责任么？！不然要你们做什么！难道你们要看着我们死么？！”
“这话就不对了吧。”神晟曜也站了起来，脸色冰寒，“自从魔族入侵以来，修真界上下所有人都出动了。现在和魔族对抗的是我们，你们公安部门只是负责普通人类的案件调查范围，你们被我们保护得滴水不漏，什么时候会死？要死，也是我们的人牺牲！”
“晟曜这话有理。”风瑾微微一笑，“而且凡世和修真界想来互不干扰，如果不是修士们的行事准则是救济天下，你以为，你们普通人还想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么？别把别人的仁慈当做理所当然，想要修士们撤下防护封锁线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一次。”
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高伟渠捏了把汗，赶忙站起身调和，“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站着说话也够累的。”
“确实挺累。”风瑾第一个坐了下去，“王福安，如果你今天要我到这里只是说这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可能。你以为修士的武器和仙丹是那么好拿出来的东西？还能给你配备一军队不成？又不是白菜萝卜，到地里头随便捡就可以的。”
被风瑾一顿嘲讽，王福安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高伟渠默默退后，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等人离开了，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么把人气走真的好？”神晟曜看向风瑾，“虽说修真界的事情他们管不了，可特殊监察组在凡世还有行动，万一他给使绊子，我们防不胜防。”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特殊监察组往后跟公安部门的牵涉会越来越小，这点倒是不必担心。”风瑾说罢，伸了个懒腰，“再说，他这种小人，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先嗝屁了。想算计人？让他到地府算计吧。”
高伟渠看看风瑾，又看看神晟曜，半晌后才说道，“王福安的要求确实过分，但有一点他说的也没错。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如果不趁早解决普通群众之内的猜疑，恐怕会先一步造成内乱。”到时候腹背受敌，修士管杀魔族可不管杀人啊。
风瑾倒是对这件事没什么排斥。沉思了一下，看向神晟曜，“我觉得，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猜来猜去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一下子要把修真界暴露在群众眼中，等到事情解决，一定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时候，恐怕不会有修士们的容身之地了。”神晟曜犹豫不决，这也是困扰了修真界创始以来的问题。为什么修士们不想同凡世牵扯过多，就是担心被当成怪物，遭到驱逐。
“的确，但如果不把这些暴露出来呢？”风瑾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我记得，凡世里有一个说话，叫做物种入侵。”
“你的意思是……”
“我想普通人对于这个事实的接受程度应该会比较高吧，而且也不会产生什么排异心里。”风瑾想了想，又道，“趁着事情还没有大发，让修士们斩杀魔族的时候布下结界，免得让普通人看去。”
神晟曜缓缓点头，这种办法却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