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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瑾两人走在回清水苑的路上，神晟曜看了眼风瑾拉着自己的手，反手握住，十指相扣。身后仆从们看见了纷纷脸红了起来，但很知趣地绕开了视线，只当做没看见。
风瑾红着脸挣了挣，用的力气不大，没有挣开索性就放纵了。神晟曜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问，“你今天为何打晕我？”
说起这个，风瑾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她能说不想他看到外面那些糟心的东西后觉得她是个危险分子么？
“今天，咳，杀的人有点多……”风瑾支支吾吾地回答，“再说你当时的表情，应该是不想看到那么脏的东西……”而且，当时听到她杀了人之后，他的表情就不太对劲。那她怎么能让她看到比屋里还要血腥的场面？
“并不是。”神晟曜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沾太多血腥。”顿了顿，他又道，“些许你忘了，但我说过，你想杀的人我来杀，只要你的手上不染血腥什么都好。”
他原来说过？风瑾思索了一下，想来应该是这一世的记忆。忽然风瑾觉得，这一世的记忆实在太重要，要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可怎么办？岂不要错过很有有意义的回忆！
风瑾的突然沉默让神晟曜有些不解，“阿瑾？”
“啊？”风瑾猛地抬头，旋即又摇头，“没事，没事，就是……其实真的没必要。我这种人手上哪有不沾血的，一个人的命是命，两个人的也是命，多少都无所谓了。”
“可因果循环……”
“那些都与我无关。”风瑾说。她从天道里诞生，指不定哪天就回归尘土。一世结束她不会有轮回，什么因果报应更是与她无关。上次能够进入轮回活了十世已经是很好的体验了。
神晟曜握紧了风瑾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梗着喉咙说出不来。心疼又心酸，他忽然有种想要了解她一切的冲动。
“对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吧。”风瑾岔开了话题。
神晟曜摇头，“已经大好无碍。”
“那就成，看来蛇王的蛇胆解毒效果还不错。”风瑾笑嘻嘻地说，“我可是就地取材，保证新鲜。”
神晟曜脑海里突然放起了画面，想着风瑾是如何把蛇王开膛破肚的。这么一想，顿时感觉浑身不好了。但见风瑾洋洋得意的小表情，又觉得不该打击她，只得叹气道，“辛苦了。”
“不说这个了，刚才顾瀚玄说过几日宫中举办宴会，邀我们去玩呢。”说起这个，风瑾的眼睛锃亮锃亮的，“我们去吧，这种宴会的酒味道很是不错。”
见她这么好喝酒，神晟曜不禁担心，“别喝太多，伤身体。”
“我喝过那么多次，没事的。”风瑾不以为然。
神晟曜皱了皱眉，一想起风瑾喝醉后的样子，不禁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风瑾愣了愣，没料到神晟曜居然这么开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抱她。话说，她现在还是男人身份呢！
果然，随着神晟曜和风瑾两人步子一停，身后的侍从就纷纷抬头。见到两人相拥，各个局促地向后退了退，最后在神晟曜不耐烦的视线下，纷纷告退逃离。
风瑾忍不住推了推他，“喂，你吓到女孩子了。”
神晟曜的眉梢抖了抖，不可避免的吃醋了，“怎么？你一个女孩子比男人还怜香惜玉不成？”
听出神晟曜话中的意味，风瑾的嘴角抖了抖，果断摇头，“没有，只是……”顿了顿，风瑾心里升起了几丝恶趣味，“不好意思啊，我直的很，不断袖。”
说起这个，神晟曜不禁想到了那天晚上调侃风瑾说的话。他弯了弯唇角，语气温和，眸色更是温柔，“是啊，你很直。你要是弯了，该倒霉的人就是我了。”
风瑾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神晟曜拉着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才品出这里头的意味。
“你怎么那么有信心？你就不怕我喜欢的是别人？”风瑾有些郁闷，她怎么觉得自己被神晟曜吃得死死的？这不应该啊。
“不怕。”神晟曜的话音刚落，风瑾就气得想把他的手甩开，哪成想，神晟曜居然直接转过身把她抱在了怀里，语气还是十分认真，“你若喜欢上了旁人，我就杀了那个人。你喜欢一个，我杀一个，杀到你喜欢上我为止。”
风瑾顿时觉得惊悚了。原来小白兔只是个披着兔皮的大灰狼？这么凶残简直和他平日里的形象截然相反！
“……你就不怕杀得这世界上就剩你一个男的了？”风瑾嘴角抽搐地问。
“那不正好？除了我，你谁也瞧不上了。”神晟曜肯定道。
风瑾实在无语他这个逻辑，伸手推了推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神色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袍，风瑾拍了拍神晟曜的侧脸，“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长期呆在没有异性的环境下，不是无性恋就是同性恋。”
看着神晟曜傻掉的模样，风瑾忽然有种恶趣味得逞的成就感。
靖国的宫宴举办的很是盛大。皇宫外停着皇都内各大权贵的车马，络绎不绝的人通过宫门进入到皇宫中。
风瑾和神晟曜一早就被顾瀚玄带进了宫，如今正坐在皇帝的宫中享受着好茶伺候。
“这次多谢怀仙师出手相救，不然朕这把骨头可非得让那罪子给折腾去了不可。”顾听寒感谢道。
风瑾眨了眨眼并不接话。她怎么不记得救了这老头子？她分明是去救她家小橙子！
风瑾不说话难免会冷场，神晟曜倒是客气，“陛下言重了，这对阿瑾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显然，神晟曜还是顾及风瑾的形象的。想也知道，当时风瑾屠杀了那么多人，恐怕在旁人眼中早就是个魔头形象了。现在能挽回一点是一点，总不能把神仙的形象毁完了。
“是，是，仙师神通广大，不过虽然您觉得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来说却是雪中送炭。”顾听寒说罢，转头命人送上来了一样东西。用红绸盖着，用金盘装着，看上去颇为名贵。
“这是？”风瑾疑惑。
“这是一块玉，从靖国建国起就放在国库里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拿出来过。”
听到顾听寒这么说，可见这块玉有多名贵。若是不名贵，怎么可能拿出来赠与别国做交好之礼？
“这是祖上打江山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据说是一位仙人所赠。”顾听寒让人把东西送去风瑾手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阁下的救命之恩已经让朕无以回报，只能拿这块玉来报答阁下了。”
风瑾好奇，抬手揭下这盖着东西的红绸。金色的托盘上是一块莹白的玉，玉石表面有一条金色的纹路，看上去颇为美观。
神晟曜瞧着这块玉只觉得不是凡物，反观风瑾，她的反应实在奇怪。她死盯着盘子里的玉石，竟是没有半点表情。
见她如此神情，顾听寒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多事了，“仙师，这块玉不妥么？”
“没，没什么不妥。”风瑾垂下眼，“东西自然是很好的。”
既是很好，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神晟曜不免担心，伸手碰了碰风瑾的脸，“怎么了？”
“没事。”风瑾侧头笑了笑，“就是想起了个人。”说着，风瑾把玉石从托盘上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这块玉名叫‘圣灵玉’，是神石之一。恐怕这块，已经是这世上最后一块了。”
闻言，顾听寒不免惊了一下，“竟是如此？”惊讶后，又有些好奇，“仙师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圣灵玉，莫非原先见过？”
问到这个，风瑾又沉默了下来，只是生硬地回答了两个字，“见过。”
看来这圣灵玉于仙师来说意义不一般啊。顾听寒心中有了揣测，便没有追问。笑着站起身，“这时候不早了，不如二位随朕去宴会？”
“那就有劳陛下了。”神晟曜站起身，走了两步见风瑾还在身后慢吞吞地走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转过身，问，“阿瑾，你身体不舒服么？”
风瑾抬头，摇了摇头，“我想自己静会儿，你先去吧。”说完，风瑾自顾自地走了。
神晟曜想要追上去，但又觉得自己该给风瑾单独的时间去想事情。叹了口气，转身跟着顾听寒走了。
宴会进行到了晚上，天色黑了风瑾都没有去。神晟曜不免担心，于是向侍从讨要了两坛酒。因为神晟曜是顾听寒千叮咛万嘱咐的贵客，宫里的侍从并不敢怠慢，于是取了最好的酒给神晟曜送去了。
神晟曜拎着两坛酒起身，见状，坐在他一旁位置上的顾瀚玄问道，“去找怀仙师？”
“嗯。”神晟曜点了点头，态度略有些冷淡。
顾瀚玄早已见怪不怪，这位要是能给怀瑾之外的人热络脸色看的话，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寻着两人之间的红线，神晟曜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发现了风瑾。风瑾趴在栏杆上，恹恹地望着水面，看上去有些低落。
神晟曜走过栈桥，走进亭中，把两坛酒放在了桌上，“我给你拿了两坛酒，你想喝么？”
“现在没什么胃口。”风瑾伸手拨了拨水面，调过头看了眼神晟曜，抬手挥了挥，“小橙子，你坐过来。”
神晟曜应言在风瑾的身边坐下。刚坐下，风瑾就身子一歪，把头放到了他肩上。神晟曜默默地伸手顺了顺风瑾额前的碎发，问，“有什么烦心事？”
“其实原来，我也有块圣灵玉。雕刻成了扇坠，吊在伏魔上。”风瑾说，神晟曜静静听着，并没有出言打断的打算。
“那块玉是师父给我的。”风瑾继续说，“当时师父就说了，这世上只有两块圣灵玉。一块让他送了人，一块就留给了我。圣灵玉含有神圣之力，对任何邪物都有克制作用，对我来说，也是很合适的一个加成的法器。”
“不过……”说到这里，风瑾的声音顿了顿，“当年和魔族大战的时候，圣灵玉就已经碎了。”
听罢，神晟曜哪还能不明白风瑾这是触物伤情了。虽然不知道风瑾和她口中的师父发生过什么，但风瑾似乎并没有像她嘴里说的那般厌恶她的师父。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神晟曜抬头，轻轻吻了吻风瑾的额头，“没事，现在你手里还有一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开心就别想了。”
风瑾应了声，默默往他的怀里挤了挤，好似取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