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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瑾拉着神晟曜离开客厅就回了房间。房间里有小桌子，地上铺有地毯，直接坐在地毯上就可以了。神晟曜把早餐拿出来，两大碗胡辣汤加两屉小笼包五根长油条十个水煎包。按常人饭量这委实有些多，但神晟曜却担心这够不够。毕竟见识过风瑾的饭量，他多少有些不确定。
风瑾闻了闻，咽了咽口水，真的好香！见她这幅馋嘴的样子，神晟曜把勺子和筷子一同递了过去，“快吃吧。”
风瑾点点头，就着一碗胡辣汤吃了起来。被好吃的所吸引的风瑾，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刚才的凌厉，若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
神晟曜看着她，觉得有些被萌到了。
风瑾推了推另一碗胡辣汤，嘴里鼓囊囊地说，口齿有些不清，“你也吃。”
神晟曜点头，低下身子喝了一口，抬头就被风瑾塞了个水煎包进嘴。神晟曜看了她一眼，有些愣然。风瑾说，“小孩子多吃点才能长身体。”
神晟曜：“……”他能说他已经成年了么？
可惜风瑾现在只把他当徒弟，在风瑾眼里，徒弟就算长大了也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是需要照顾的，起码有一点得做到，喂饱了才能长个子。不得不说，即便过了万年，风瑾还是坚定这是一条真理，即便对方已经成年。
“话说回来，今天那个九公主……”神晟曜抬起眼，欲言又止地询问，“她为什么要喊我不祥之子？”
“脑子进水了呗。”风瑾夹了个小笼包说，“那疯婆子的话你也不用信，她就是一个恨不得所有人都没她过得好的人。”比起让神晟曜知道那些糟心的事，风瑾甚是果断地把九公主的全部事情托出，只为了把神晟曜的注意力转移。放下手中的筷子，风瑾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说，“虽然都叫她九公主，其实说起来，她只是上任仙帝的一个耻辱罢了。”
“耻辱？”神晟曜诧异。
“上一任仙帝是现在这位的父亲，他和自己的妻子感情甚笃，除了天后就没有再娶旁人。不过有一次仙界宴席的时候，酒里被下了药，无奈和九公主的母亲发生了关系。九公主的母亲是北海龙王的二女儿，当时北海龙王三翻四次觐见，希望仙帝娶了他女儿。他自然是不答应的，于是这位公主殿下就瞒着所有人，擅自给仙帝下了药。”
“仙帝气恼了吧？”神晟曜深有预感。
风瑾点头，又忍不住笑了，“哪有帝王能允许自己被这么作弄？不过毕竟是北海龙王的女儿，只能暂时收押。可没想到，这收押的这段时日居然查出了身孕。到底是条人命，又是仙家血统，所以留下了这个孩子。但也只是孩子而已。”生下孩子之后就被喂下了毒药，魂魄至今都在轮回中受尽苦楚。
风瑾长叹一声，“多情只为无情恼。即是无缘，何必强求？”
神晟曜附和着点头，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又问，“但看样子，这位九公主并没有受什么罪。”
“当然没受什么罪，毕竟是仙家出身。好吃好喝，锦衣玉食地伺候着，除了一些流言蜚语，其他都好。”风瑾托着下巴，“可惜，和她母亲一样，心气太高。到了婚龄，谁都看不上，偏偏就认准了阎九。”
“阎王不能娶妃么？”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敏感，风瑾神情怔了下，寻思着一会儿才说，“给你提个醒，娶亲的事可别给阎九面前说。其实阎九原来有过一段感情，不过无疾而终了。”
神晟曜挑了挑眉。
“神仙会入轮回历劫，但阎王和普通神仙又不同。他没有劫数，也看腻了地府的风光。天天面前都是一些游魂的，审判完这个又得送那个去轮回，日子枯燥得很。”风瑾捏住勺柄，搅了搅面前的汤，“我和阎九认识的早，仙界又没我什么事，旁的神仙也不喜欢看见我，所以我没事就跑到人界或是地府去玩。时间长了，我还拉着阎九去人界瞎逛。人界百年，对我们来说不过是转眼的事情。”
“也就是那个时候，阎九认识了一个人界的姑娘。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温柔善良，可惜是个短命的。”风瑾深呼吸了一声，“神仙本来就不该跟人类有所纠缠，那个时候我也劝过阎九。但阎九说，就陪她一些时日。就这样，他们成亲了。”
“那姑娘身子骨不好，阎王的孩子又哪有那么好生的。因为没有子嗣，又被世人的流言蜚语所伤，渐渐就抑郁了。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神晟曜听得心里一揪，“那他们，在地府见了么？”
“见了。”风瑾笑了，笑中带着几分苦涩，“阎九舍不得，可又能怎么办？纵然他是地府之主，可天道在上，他还能以公徇私？那姑娘也知道人神殊途，所以甘愿入轮回。于是讨了碗孟婆汤，把前世今生忘了个一干二净。”
“阎王本来就是不普通神仙，只要天道不灭，他就不会老死。”风瑾站起身，脸色有些沉重，站在落地窗前，手掌放到了有些冰凉的玻璃上，“我也一样。”
“对他而言，阎王妃不只是一个位置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唯一承认的那个人。”
神晟曜没有说话。房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落，风瑾只是想到了陈年往事，心中感慨颇多罢了。而神晟曜，却更加关心一件事情。
“你也有一天会娶别人，或者嫁人么？”
风瑾愣了愣，垂下眼，“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更何况，她会有未来么？转过身，就见神晟曜呆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却莫名让风瑾觉得他心情低落。不只是低落，好像还有些受伤。
张了张嘴，风瑾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摸后颈。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走上前，弯下身子拍了拍神晟曜的头顶，“我准备出趟远门，回来的时间不定，要一起去么？”果然还是放不下。
“出去？去哪儿？”神晟曜抬起了头，一扫刚才灰暗的表情，看起来又有了精神头。
风瑾勾起唇角，“上古结界。”
于是，等到风瑾和神晟曜消失那天。秦越打着哈欠走下楼，吃完早饭到了办公区，看到尹山真人的那刻，心情是崩溃的。
诶？是他早上没睡醒么？为什么会看到这个老头子？怀瑾那混蛋玩意儿呢？带着她媳妇跑路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闪过，秦越却相当淡定地转身准备离开。
“滚回来，你去哪儿？”尹山真人放下手里的报纸问。在人界凡世，尹山真人自然换了衣服，头发也暂时化形成了短发。雪白头发，年轻帅气的容貌，看上去倒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秦越脚下一转，又走了回去。他勉强地笑着，“没想到上神来的这么快哈，那个，怀瑾人呢？”
“不知道。”尹山真人一提起风瑾就是一脸不耐烦，“那个家伙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越干干笑了起来，关系还真是差劲呢。
上古结界和人界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从上古时期就被隔离开来，所以灵气比外界要浓郁许多，但科技却比现代要落后不少。
“你没事吧？”
两人到了上古结界自然只能骑马赶路。偏偏上古结界传送的位置出了偏差，他们没有立刻抵达要去的地点。几番寻路后，买了一匹马赶路。至于为什么不买两匹马，因为神晟曜的骑术并不好。这才坐在马上半个时辰而已，就已经恶心头晕了。
风瑾无奈，把神晟曜扶下了马，拿出了水囊给他，“等到城镇换辆马车应该不会这么颠簸了。”谁让他们到的小乡村只有马匹出售呢？而且，还是一匹老马。
“抱歉。”神晟曜喝了两口水，倒在地上，侧头望着风瑾歉意微笑。
风瑾撇开眼，伸手盖住他的眼，“行了，赶紧休息，一会儿还要赶路。”小家伙长大了一样让人放不下。
语气虽然生硬，但不乏关怀之意。神晟曜不禁弯起唇角，轻声应道，“好。”
傍晚，两人终于进了荆州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吃过晚膳，风瑾坐在床边喊来了当地的土地神。
“你知不知道凤凰梧桐的消息？”风瑾问。
“回禀尊主，凤凰梧桐木是凤凰族的圣物，此物消息甚是隐秘，而凤凰族又隐世多年，消息早已零散不全。倒是听说有风熊一族出现在了皇都境内，尊主若有需要，大可询问当地的土地神。”土地神恭敬地回答。
“嗯。”风瑾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后，点头，“你退下吧，有事我会再传唤你的。”
“是，小神告退。”
土地神走没多久，小二就端上了热水。把热水和冷水混合倒入浴桶，小二走到屏风外道，“客官，水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风瑾点头。
等到小二离开后，风瑾把房门插好，这才走到屏风后脱下衣衫进入浴桶。风瑾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赶了一天路，泡泡澡就是舒服。”
忽然，风瑾一愣，微微侧头朝后面看去。刚才是不是有人把窗户打开了？再凝神细听，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采花贼么？风瑾突然想起来用晚膳的时候在邻座听到的事情。冷笑一声，风瑾从水里站了起来，如同行云一般，站起来的同时就从浴桶里跳了出来，并把屏风上的衣物裹在了身上。
风瑾为了赶路方便，自然是女扮男装。只是没想到，这采花贼竟然如此不忌口味。
“无礼小人，连本尊的房间都敢擅闯，送你去衙门好好反省反省！”风瑾的身形一晃，直接绕到了对方的身后。抬手一劈，直接把人打晕了。
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风瑾穿好衣物，从银戒里拿出一根绳子把人五花大绑起来。隔壁听见风瑾房间里的响动，神晟曜已经站在了门口敲门，“阿瑾，怎么了？”
阿瑾？风瑾眼角抽了抽，这没大没小的小混蛋！快步走到门口，风瑾拉开横栓，猛地打开门，刚想教训，抬头就愣住了。
神晟曜的发梢上还挂着水珠，衣衫有些松垮，显然是刚从浴桶里爬出来。这么一副美人出浴图，恕风瑾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见风瑾瞪着自己，神晟曜不禁有些脸红，“呃，怎么了？”
“咳……”风瑾轻咳一声，侧开身子，“没什么，进来说话。”小孩长大了，脸蛋还真是好看。不过奇怪，她原来看着怎么没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