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土狭小和资源紧缺的先天劣势,鬼子无法像是欧洲国家那样,大批量的生产坦克战车,倘若日军具备了像是德国闪击战那样强劲的推动力坦克集团部队的话,趟平远东不是问题。
勇士抱着炸药包朝着坦克方向移动,并不隐蔽,很快便被鬼子察觉,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小腿中弹,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拖着伤腿,继续往前爬行,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今天,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鬼子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连续的射击,子弹打在他的周边,有一枚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匍匐中的他不在动弹。
长城上掩护他的许晨风等人焦急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站起来,继续向前,然而,却久久未曾再动过一下。
“看来,要我上了!”宋之龙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就要冲出去,却不料,有人冲出去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一连两个人跃出了长城,正是与先前那名勇士一起准备被军法从事的两个“同伙”。
顶着炮火和流弹,一路上踉踉跄跄,扑在了那人的身边,翻过他的身体一看,一枚子弹已经打穿了他的头骨,难怪他趴在这里一动不动,已经永远的睡着了……
从他的身上拿过了炸药包,用皮带绑在自己身上,对另一个人说:“你掩护我,我去炸了这个铁盒子!”
那人点头道:“放心,没问题!”
越是靠近鬼子,越是危险,两个人所谓的掩护,不过是一个人顶在最前面吸引火力,另一个人躲在身后罢了。
前头的人,使劲的将手榴弹抛出去,清理“路障”,后面的人跟着他的后面,缓慢的爬行着。
居然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坦克车上的机枪手也注意到了这个“愣头青”,操纵着机枪,一排子弹打过去,士兵的腿上、胸膛、腹部,中弹无数,踉跄的后退,可想到自己就是个吸引火力的“诱饵”,不能死的毫无价值,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向前猛扑,手中的两颗手榴弹爆炸,整个人被火焰吞噬!
“哈哈哈!自寻死路!”鬼子机枪手哈哈大笑。
却不料,从那尚未散去的烟雾之中,又冲出来一个中国兵,身上缠着炸药包,正在朝着坦克这里怒吼狂奔。
鬼子瞠目结舌,心倒不好,连忙开枪,当子弹打中他的时候,勇士来了一个滑铲,整个人钻到了坦克的履带下。
“哈哈哈,老子无愧于国,老子不是逃兵,小鬼子们,一起上路吧,哈哈哈!”
忽然间炸药包爆炸,空旷的交战地带腾空一团火焰,附近的鬼子们纷纷卧倒以此来躲避爆炸的冲击。
爆炸尘烟散过之后,那辆在战场上肆意妄为的坦克也无声无息的停在那里,毫无动静,一半的履带不知去了何方。
“弟兄们,跟鬼子拼个鱼死网破,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杀啊!”
再也忍不了了!
抄起大刀,许晨风也跳下了长城,身后的将士们随之一起冲杀了出去,这悲壮的一幕感染了每一个人的情绪,挑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中国男儿当如此,慷慨赴死,血性昂扬,这是一个无法被征服的民族,这个民族具备反抗的基因,尽管它很长时间不曾显露,但是每当危难之时,血性的基因将会在每个人的身上重新激活,奋起反抗!
砍杀声和枪炮声,响彻喜峰口的天空,久久未曾消散。
乌云遮日,预兆着雨水的到来,伴随着闷雷声,久违的雨水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雨点打落在喜峰口的土地上,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沉睡,战士们沉睡在此,冰凉的雨点落在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睡得如此安详。
雨水夹杂着血水,浑浊在泥地里,流淌进了弹坑之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的小水潭。
喜峰口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之中,一场春雨并未给这片天地带来生的活力,伤痕累累的古长城被雨水打湿,无处可避的守军士兵们躲在长城的墙角下,双手抱膝,任凭冰凉的雨水刺激着肌肤。
与其说他们是战争中的胜利者,倒不如说是苦难中的幸存者,又一次的从这场劫难中幸存了下来。
这一群孤独的人,用他们最后的倔强来书写不屈的执着……
接着雨水擦干净了身上的尘土,许晨风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又多了几道伤痕,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这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小心的将胳膊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揭开,先前受的伤,非但没有好,反而趋向化脓发炎,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之下,这种情形极为危险。
“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算完吗!”团长吴成国一边骂着,一边用仅有的最后干净的纱布给他重新包扎。
许晨风接受着团长的包扎,笑着说道:“刀尖上舔血过日子,身上难免会有伤病,我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现在咱们这群弟兄们,几乎人人身上带伤,药品和纱布缺的严重,昨天,我看见一个兄弟受伤了,居然用土来掩盖伤口,不少人都这么做,我不止一次的阻拦过,这么做,非但起不到止血的作用,反而会极大增加细菌侵入伤口导致严重发炎的几率。”
“唉,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国情……”给纱布打一个死结,简单的包扎就算是完成了。
“晨风,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一说。”吴成国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纠结。
“什么事?团长,你怎么扭扭捏捏的,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该不会是又要组织敢死队吧。”活动着被包扎好的胳膊,许晨风笑着问道。
阴暗的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闪电,沉闷的雷声响起,这雨水似乎又大了一分。
吴成国感觉有点难以启齿,话堆到了嗓子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已经到了嘴边,不说又不行:“方才接到了遵化方面的通知,北平司令部那边传来消息,通电长城防线各关口守军,即日起,陆续撤军……所以说,咱们的使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