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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晚，贵太太们各与川黛亲热告辞，约着下次再约麻将。
川黛浅笑，一一应了，才与红柳送了她们离开。
“妹妹，姐姐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最后一位的背影刚刚脱离视线，红柳就喜不自禁地拉住了川黛的手，命人送上川贝雪梨汁，“今日妹妹真是辛苦了，喝点糖水润润喉。”
“谢谢姐姐好意，只是妹妹不适雪梨，碰了就起红疹。”川黛才不会吃生人给的东西，温言拒绝了，理由也不会引红柳不开心。
若是茂堂知晓她拒绝人的理由，定会嗤笑一声，每年冬季也不知是谁日日要他熬雪梨红枣汤。
红柳也不再纠缠，见川黛微微起身，已经准备离去，忙起身追着：“妹妹，天色已晚，一人回去怕是不太安全，你家小伙计可来接你了？”
“大约快来了吧。”川黛摆手，“姐姐放心，我们天津安全着呢。”
“怎么会？这天津不过是表面安全，内里黑着呢。”大概是川黛今日给了她几分大利，红柳倒是显了几分真意，黑眼珠流转几下，“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的，前些年可是常有女工之类的人失踪的事情。”
素手遮口，惊讶溢满眼眶，川黛吓住了一般靠着红柳：“姐姐可别吓我。前些日子那个劳什子杀人案，吓得川黛几天都不敢出门。你又说有什么失踪案，川黛怕是几年都不敢出门了。”
“可别呀。”红柳一惊，怕川黛耽误了赚钱大计，“都怪姐姐这张嘴吓着你了，女工失踪案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听人说呀，是那女工自己不检点，跟人跑了。”她说这话时眼珠子乱转，分明知晓几分内情。
川黛也不戳破，随了她的意不再追问：“这么说，我就不怕了。”
不过话尾刚落，便有声音跟着响起：“什么怕不怕的？老板娘怕什么，我老金保护你。”
粗壮庞大的身躯硬是挤进了川黛和红柳的中间，酒气快速渗入空气中，正是与人谈生意刚归来的金大福。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川黛的身段，眼神灼热，内里肆意一览无余。
川黛不动声色地后退，“金爷。”
红柳缠住金大福的手臂，眼神示意川黛离开：“金爷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喝了这么些酒，天这么暗了，川黛妹妹正准备走呢。”
川黛冲着她点头，不说红柳真心如何，眼下她倒是没必要与金大福交恶。
金大福显然也知晓红柳的心思，借着酒意拉住了川黛的皓腕：“老板娘，天色已晚，不如留下和我……红柳做个伴？”
“金爷说笑了，今晚还有个老客户约了上门做生意，川黛不回去可不行。”川黛抽手，没了笑意的眸子几分冷淡。
夜间谈生意？
金大福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打量了川黛细软腰肢，酒壮狗胆：“那老客户给你多少钱，我金大福给你双倍就是，今日你便留下，我做东，好好照顾你。”
话里意思分明就是暗示川黛与红楼里的姑娘无异，夜间生意是那不正经的。
红柳见川黛眸子里的冷淡转为怒气，忙扯住金大福：“金爷，川黛妹妹今日是真心忙，这不刘副官的太太还在她那儿定了东西的。”她抬出了刘副官，就是指望着金大福给几分面子，忌惮几分。
没成想，金大福对川黛动了心思已久，越是吃不着的肉就越是惦记，今日更因为酒虫上脑，淫、念毕露，他甩开红柳的手，身子倾斜着冲川黛撞过去：“美人莫怕，金爷今日给你三倍，你陪金爷做了这桩生意。”
还没挨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娇软的身子，就被横出的一只手挡了，金大福横眉竖眼不乐意：“格老子的，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满嘴粗话，可见坊间传闻他不过是个后起暴发户不假，还是个没素质的。
横出的那只手是徐祖尧的，他轻声哼了一声：“是我。”
金大福看清人就怂了，讪讪笑：“徐探长，您怎么来了？”
徐祖尧不答他的话，先是看了一眼川黛，见她穿戴整齐，方知她没受到伤害，这才瞪了一眼金大福：“徐某要是不来，金大福你是不是要强抢民女了？”
金大福摆手：“徐探长说笑了，我可是本分人，怎么做那种事。我和老板娘谈生意而已。”
“呵！谈生意？”徐祖尧不信他鬼话，“谈生意你差点扑倒人身上了。”
金大福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作势要给川黛披上：“我这不是担心老板娘冷，想着给她披个衣裳。话说，徐探长今日怎么有空来？”又问了徐祖尧真实目的，他心里藏着事儿，又希望徐祖尧赶紧走，他好把刚刚未完成的事继续做完。
川黛自然不会再让她近身，躲在徐祖尧的身后，温言回复：“川黛不冷，金爷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吃不到川黛便宜的金大福在徐祖尧不满地目光下，将手下的西装披在了红柳的身上，“徐探长可以进来喝个暖茶？”
徐祖尧脱下身上外套，披在了川黛身上，挡住了她纤细洁白的脖颈，又不动声色挡住金大福淫、秽视线，这才回复金大福：“徐某和川黛今日约了有事要谈，听闻她今日来了金府，左等右等不见归来，担心她出了变故，所以徐某来接她。”
徐祖尧是个人精，只几句话便让金大福知道他和川黛的关系匪浅，川黛还真不是他能动的人。
川黛也借机向金大福和红柳告辞：“那金爷，红柳姐姐，川黛和徐探长有约，便先告辞了。”
“好好好，老板娘早说约的是徐探长，我老金定不敢多留了。”金大福不忘探头看川黛，只是对上了徐祖尧的视线，又龟、缩脑袋，盯着地上。
对上红柳担忧的视线，川黛不动声色地摇头，这才跟着徐祖尧离开了金府。
红柳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金大福，亦或者是为了川黛。
丢了川黛这块肥肉，金大福心火难消，只能把视线再落在了红柳身上，待看见她惹人怜惜的妆容，也不言语，直接扛了进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