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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仁之主:惠帝刘盈

惠帝刘盈是西汉的第二个皇帝,他就是刘邦和吕后的儿子,生于公元前211年,当时还是秦始皇三十六年。汉惠帝是个年轻的皇帝,在16岁的时候就继承了皇位,但他也是个短命的皇帝,在位仅仅7年就去世了。

在刘盈小时候,父亲刘邦还是一个小小的亭长,不可能使他过那种贵族的生活,所以,他和母亲以及姐姐要经常到地里干活。后来,父亲反抗秦朝,他和母亲、姐姐也就处于一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之中。后来母亲和爷爷被楚军抓去,他和姐姐在与父亲一起逃跑时还被心狠的父亲几次推下车去,以便能逃得快一点。刘邦的属下滕公夏侯婴数次下车冒死相救才使他姐弟俩逃离了死神的魔掌。直到后来他们姐弟被送到了关中,才在战略后方过上了安宁的生活。

刘邦登基后,就立刘盈为太子,这时的刘盈才刚刚9岁,童年的苦难终于没有白受。在他走向皇位的过程中也有过风险,但在母亲吕后的努力下,他还是很顺利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刘盈文静,外表没有刘邦那样英武的所谓帝王之气。刘邦不太喜欢他,而是喜欢他宠爱的戚夫人所生的儿子如意,想把刘盈废掉,立如意做太子。虽然在众人的反对下,刘邦只能作罢,但是刘盈的太子地位却时刻受到了威胁。

刘盈当时还是个孩子,对此不会有什么感觉。他的母亲吕后却不是一般的人物,为了以后的权势,她开始行动了。这时,有人建议她找足智多谋的张良讨个主意。张良建议她找刘邦极为尊敬的“商山四皓”,他们肯定会帮助她说服刘邦的。吕后依计行事,“四皓”果然起了重要作用。在平定淮南王英布反叛时,是“四皓”设法让刘邦收回成命,不再让刘盈领兵去镇压。等刘邦平定英布的叛乱回来后,因为伤痛病倒了,这使他又动了更换太子的念头。张良的劝谏没有起作用,其他的人也没有让刘邦改变主意,最后还是“四皓”以行动说服了刘邦:在一次宴会上,八十高龄的“四皓”陪同着太子刘盈入席,这使刘邦很惊讶,觉得太子已经成熟了,再重立太子恐怕会导致政局混乱。此后,刘盈的太子地位基本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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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绘骑马俑(西汉)

不久,刘邦病死,刘盈顺利地继承了皇位,这时他刚16岁。

刘盈继承皇位后,基本上延续了父亲的政策,而且有父亲的一批有经验的大臣辅佐,他在位期间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可惜的是在皇位上仅仅坐了7年。

《汉书》卷2《惠帝纪·赞》称他为“宽仁之主”,《史记》卷9《吕太后本纪》云“惠帝仁慈”“为人仁弱”。

《汉书》卷97《外戚传》记载:赵王如意和其母戚姬是吕太后最怨恨的人。戚姬因受刘邦“爱幸”,“日夜啼泣”鼓动刘邦废时为太子的惠帝,而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刘邦也多次萌生废易太子的念头,于是就变成了吕太后最怨恨的人。高帝崩逝,惠帝嗣后,为人“刚毅”的吕后必欲置赵王刘如意和其母戚姬于死地而后快,于是先囚戚姬于永巷,后诱召赵王如意来长安。当时,惠帝闻知赵王来朝,为了保护这位庶弟,于是亲自出迎于灞上,抢在吕后之前,将其接进了皇宫,并且“自挟与起居饮食”,从而使吕后数月之间没有杀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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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像

惠帝不仅聪慧,而且爱民,并能闻过即改。《史记》卷99《刘敬叔孙通列传》记载:“孝惠帝为东朝长乐宫,及间往,数跸烦人,乃作复道,方筑武库南。叔孙生奏事,因请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寝,衣冠月出游高庙?高庙,汉太祖,奈何令后世子孙乘宗庙道上行哉?’孝惠帝大惧,曰:‘急坏之。’叔孙生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今坏此,则示有过举。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多宗庙,大孝之本也。’上乃诏有司立原庙。原庙起,以复道故。”惠帝之所以筑复道,是因为不想屡屡扰民,这表现出他关心天下民众疾苦的品德。当得知筑复道于武库南一事并不合时宜,又能闻过而改,充分表现出他的贤德品格。诚如司马光所云:“过者,人之所必不免也;惟贤圣为能知而改之……为人君者,固不以无过为美贤,而以改过为美也。”

惠帝本来应该和后来的文帝和景帝一样有更大的作为,但英年早逝。有学者认为,他的死也许与他的母亲吕后的残忍有点关系,这种看法是有道理的。

刘邦活着的时候,因为宠幸很多的后宫姬妾,冷落了吕后。这使吕后非常嫉恨,等刘邦死了,自己当了太后,便对以前的姬妾们进行迫害,有时竟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对于原来曾威胁惠帝太子地位的戚夫人,吕后的恣意报复行为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吕后先是让人拔光戚夫人的头发,然后让她戴着枷做舂米的重体力劳动。这还不够,吕后又残忍地将戚夫人的四肢砍断,挖去眼睛,熏聋双耳,灌药使她变成了哑巴,最后扔到了茅厕,叫作“人彘”(即像猪的人)。为除掉后患,吕后还将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骗到长安用毒酒杀死。吕后的歹毒听来都让人长时间难以消除那种恐怖的感觉。生性仁慈、心地善良的惠帝,在看到那个“人彘”并知道是戚夫人后,受到极大刺激,痛哭不止,此后便生病了,长达一年之久。

后来,惠帝也不再上朝处理政务,每天就是饮酒作乐,迷恋后宫。这使得作为儿子的惠帝和他的刚毅残酷的母后相安无事,默契配合,从而出现了“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的政治局面,为西汉社会步入强盛做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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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温酒器(西汉)

除此之外,惠帝在位期间,还制定和推行了一系列有利于西汉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和文化繁荣的措施。

首先,在经济方面,惠帝继续推行刘邦时的与民休息政策,在他刚即位时,便下诏恢复了原来实行过的十五税一的政策。因为刘邦在位时,为了对内平定叛乱,对外迎击匈奴,所以增加了一些赋税。惠帝时,内乱已经平定,匈奴也因为和亲政策不再骚扰边境,所以,惠帝便取消了增加的赋税,重新恢复了十五税一。后来,惠帝又鼓励农民努力耕作,对于有成绩的农民还免除其徭役。为了促使人口增加,惠帝还下令督促民间女子及早出嫁。如果女子到了15岁还不出嫁,就要征收五倍的算赋。算赋是一种成人的人头税,每人交120钱,即为一算。对于原来限制商人的政策,惠帝也大大放松,以促进商业的发展,增加国家收入。

惠帝的这些措施使西汉初年的经济健康地向前发展。

其次,在文化方面,惠帝也进行了有益的改革。他在公元前191年将“挟书律”废除。“挟书律”是在秦始皇焚书时实行的一项法令,除了官府有关部门可以藏书外,民间一律禁止私自藏书。西汉王朝初期,制度基本上是继承秦朝,“挟书律”也不例外。惠帝很有魄力地废除了这一法令,这使得长期受到压抑的儒家思想和其他思想都开始活跃起来,为儒家被汉武帝确定为国家的统治思想提供了前提条件。

惠帝在很短的皇帝生涯中,还完成了长安城的全面整修。刘邦在位时仅修了长乐宫和未央宫,城墙没有修成。当时西汉和外界的交往日益增多,长安城的国都形象急需完善。于是惠帝决定整修长安城,在公元前194年正式开工,到前190年完工。整修后的长安城宏伟壮丽,在当时的世界上除了罗马城外,没有再和长安相媲美的城市了。

公元前188年,即汉惠帝七年,年仅23岁的惠帝去世,谥号“孝惠”。“孝”意即孝子善于继承父亲的事业。此后,汉朝皇帝的谥号中都有一个“孝”字,只有东汉的光武帝刘秀因为是中兴之主而例外。惠帝死后葬在安陵,在现今西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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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绘跪坐女俑(西汉)

总之,汉惠帝刘盈是西汉历史上一位聪慧、仁慈且不可忽视的皇帝,称其为“宽仁之主”,是比较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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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长乐宫未央宫图 tXOkD/owkC5jzJiY1XErDC9IuA8Mtgw7o7OAQ/l2z2RIHi7t63dI5WMxW+pY8V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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