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一抬头,陆沉就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样子。
倒是没哭。
只是这幅模样,比哭的样子更可怜。
“还要蹲在这里多久,脚不疼吗?”他淡淡的声音拉回苏软软思绪。
这会儿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裙子下面看得很清楚。
“不疼。”就算狼狈的样子被看见过无数次,苏软软还是有自己的自尊,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倔!”
陆沉轻嗤一声,似乎对于她这种行为很不屑。弯腰将她半搂半抱地扶起来。
苏软软想推开,不想让他碰自己。
“别动,你也知道自己有多沉,摔了可别哭!”
苏软软不悦,“我没让你扶!”
“但是,我也没有让我妻子在外面哭给别人看的癖好!”
陆沉力气很大,虽然不能完全将她公主抱起,但是苏软软靠在他怀里,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
“我没有哭!”
陆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到了车上,陆沉让司机把医药箱拿过来便抬起她的脚要检查。苏软软看了眼前面司机,想要拒绝。
陆沉瞥了眼司机,后者后知后觉连忙将升降板放下,隔绝了后面世界。
苏软软松了口气,见到他的动作,连忙说,“我自己来吧!”
“坐好别动!”他命令,不容反抗。
她很不自在,陆沉突然这么关心她。让她摸不清头脑。
给她擦药的时候,陆沉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也看不到什么表情。空气变得很安静,总觉得哪里尴尬的很。
失神之间,陆沉忽然狠狠地捏了她的脚,疼的苏软软抽气一声,低低地叫了一声。
准备收回脚的时候,陆沉又抓住她的脚不放了。
“活该你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跑出去。自己什么样子,没有一点数,偏偏要去凑热闹!”
“你以为是我愿意要去的?”听到他的话,苏软软就笑了。笑得有点讥讽,“如果不是你妈要求,你觉得我有机会走出处处被你限制的牢笼?”
陆沉蹙眉,眼尾上挑,看着她。
苏软软已经将脚收了回来,往旁边挪了下,坐在离他比较远的距离。
“牢笼?你就这么定义我们住的地方?”
“难道不是吗?”说到这里,苏软软莫名红了眼,“你让佣人守着我,不让我出去。做了什么干了什么都要给你汇报。不是牢笼是什么?陆沉,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有感觉。我是人,不是你养在外面的宠物!”
“我就不明白,你和你的家人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还要我怀孕。你都已经在外面有人,只差带回家了。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想到刚刚陆俏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陆家默认,她又如何会这么肆意妄为。
难得的好气愤瞬间瓦解,陆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捏住苏软软的下巴,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测,“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离婚。这辈子都不要想!”
“不,我要离!你陆沉出轨,我要去法院请求离婚!”
陆沉不屑地笑了。似乎觉得她说的话像是一个笑话。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慢慢道,“出轨?你有证据吗?再说,我每天晚上都回家跟你同房,佣人都知道,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一个每天回家睡觉的男人?”
苏软软呆了!
是的,陆沉只要不出差,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睡觉。
不仅回家睡觉,还跟她……
“想起什么了吗?”见她不说话了,陆沉靠近她耳朵低声,近似恶意地口吻,“每天晚上我们都那么亲密,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的话?陆太太,别再天真了!”
苏软软愤怒地瞪着他,陆沉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他每天晚上不回家,分居两年一定可以离婚。
难道他这么做是故意的?那目的呢?就是防止她提出离婚?
不,这太匪夷所思了。
就好像陆沉多爱她似的,才会计划这一切事。
这绝对不可能!
两人又不欢而散,到了住处,苏软软自己上楼去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陆沉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正要回房,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
紧接着,秦倩文就走了进来。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不是因为你的事。”秦倩文脸色不善,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数落苏软软的不是。从身材外形到一无是处,再到给他们丢脸,又到心肠歹毒容不下人,害得陆俏受伤。
最后总算说到了最重点的话,“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找个时间把这婚离了。”
“这事以后再说。”陆沉脸色不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多少情绪。
“以后以后,每次都说以后,你看都拖了多久了!”秦倩文气的不行,“既帮不了你也生不了孩子,还只会找事给陆家丢脸。要这种媳妇有什么用?陆俏哪一点不比她强,你非要守着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
不知道哪一句话戳中了陆沉的笑点,他忽然就笑了,只不过那笑意着实看起来有些阴沉,“她确实哪里都比不上陆俏,但她是我陆沉的妻子。而在我陆沉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