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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哙为何将王位传给外姓之人

燕王哙在战国这样的乱世中似乎应该算是一个“异类”。他不像有些君主那样穷兵黩武,只知道发动侵略战争,扩大自己的地盘;他也不像一些君主那样立志改革、变法图新,使国家实力大增,在战火纷繁的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燕王哙“好贤”、“行仁”,倾慕历史上唐尧虞舜禅让的传说,企图通过自己的实践建立一种君位任贤的制度。然而,事与愿违,他这种天真的想法给燕国带来了一场大的动乱,他也因此丢掉了性命。

燕王哙在即位的第三年,即公元前318年,作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将燕王的君位“禅让”给了相国子之。

原来燕王哙在当太子时就以“好贤”、“行仁”自我标榜,坐上了王位后,更是对尧舜禅让的美德倾慕不已,想要“至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而且,有眼无珠的燕王哙还提拔了狼子野心的子之做了燕国的宰相,这就为燕国之乱埋下了祸根。

子之是一位雄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专门迎合燕王哙让贤推能的心理。在对燕王哙灌输了一番古之尧舜是如何如何禅让的,又是如何如何得到千古以来好评的“迷魂汤”之后,更以重金和重利买通了两个帮凶,在这两个帮凶的忽悠下,燕王哙终于把王位禅让给了子之。

其中一个帮凶是苏代,他是苏秦的族弟,曾作为齐国的使臣出使到燕国。燕王问他说:“齐王这个人怎么样?”

苏代回答:“不行,肯定不能称霸。”

燕王哙又问:“为什么呢?”

苏代说:“齐王不信任自己的大臣,他要是像您这样信任手下人就好了。”

苏代的话不多,但是给了早已有禅让念头的燕王哙一个定心丸,燕王哙禅让的念头更加强烈了。苏代也因此受到了子之一百镒黄金的答谢。

另一个帮凶是鹿毛寿,他促成了燕王哙的禅让。他对燕王哙说:“您要是把国家让给国相子之多好呀。您想一想尧王,就是因为他把天下让给了许由,许由没有接受,因此尧王才有了明君圣主的美名,让天下人赞美至今。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失去天下呀。如果现在您把国家让给子之,子之也会学习许由,不肯接受,这样一来,您既不会失了天下,又嬴得了千载美名,这岂不是一举而两得的事情吗?再说,就算子之没有推辞,接受了您的禅让,当上了燕国的君主,但他还是您的臣子呀,您仍旧是燕国实际上的君主,无非是称呼稍稍改变了一下而已。”

燕国青铜刀币

到此时,燕王哙终于下定了决心,把俸禄三百石以上的官吏的印信收起来,交给了子之。子之就面南背北,坐在君王的位子上,行使国王的权力;而且,子之渐渐将年老体衰的燕王哙架空,使他反而成为了臣子,国家一切政务都由子之裁决,燕王哙此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子之当国的三年中,他肆意妄为、荒淫无度、苛政横行,使得燕国大乱,上到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不痛不欲生。早已忍无可忍的将军市被和太子平经过谋划,准备攻打子之。齐湣王听说此事后,也要求助他们一臂之力。公元前314年,太子平因此邀集同党征讨子之,将军市被包围了王宫,攻打子之,可是子之早有准备,市被不但没有攻克王宫,而且还伤兵损将,险些丢掉了性命。后来,子之又派人收买了将军市被,市被反过来攻打太子平。结果将军市被战死,被陈尸示众。就这样,子之和太子平双方僵持不下,虽然多次开战、各有伤损,但是均未分出胜负。国内造成了几个月的祸乱,军民人等死伤无数。

后来,齐王派兵伐燕,燕国人根本没有想要抵抗,甚至连城门都不关。五十余日,齐军占领燕国。燕王哙和子之双双被齐军擒获。燕王哙被处死,而子之更是被处以醢刑(剁成肉酱)。大阴谋家子之罪有应得,而对于燕王哙的下场则有着不同的见解,有人同情可怜,也有人拍手称快。

人们之所以同情燕王哙,是因为他能够在战国那样纷繁复杂、权谋诡谲的乱世,有着一颗向往美好政治环境的心灵,并且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那样的政治环境。要知道,一个奴隶社会的君主主动放下手中的权力,这是一件多么伟大、何其不易的事情呀。另一些人之所以对燕王哙的死无动于衷,甚至拍手称快是因为燕王哙做事情欠思考,只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并且又错用了心怀鬼胎的子之,使得燕国发生大的动乱,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与此同时,齐国和中山国还趁机侵占了燕国绝大部分领土,前后达三年之久。如不是燕国军民的奋力抵抗和列国诸侯不承认齐国的军事占领,魏、赵、楚、秦等国又不断援燕伐齐,齐国最后不得不从燕国撤军,不然燕国定会遭受亡国之祸。

对燕王哙“禅让”事件的性质,学术界也存在着不同的意见。著名历史学家郭沫若先生在《奴隶制时代》一书提出,燕王哙“禅让”事件是对原始社会唐尧、虞舜禅让的理想化追求,体现了一种进步倾向;杨宽先生也在《战国史》提出燕王哙和子之是要通过禅让确立地主阶级政权,禅让事件“具有封建的政治改革性质”,可惜被反动派和外国敌对势力扼杀了;侯仁之先生的《北京史话》中也有类似的看法。

否定的意见如金景芳《中国奴隶社会史》认为禅让导致了燕国内乱,是“一幕滑稽剧”,是想要用禅让制代替早已确立的传子世袭制,是开历史的倒车,败不足惜;曹子西等《北京通史》也认为燕王哙“禅让”事件是“一场统治阶级内部的斗争”,不具有政治改革和进步的性质。 voM2X3azbxS4qMVddpqNzRcsRomsfIHfwnAQBz4IXkOe6oAlgqd644SQK2v5sZ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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