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格拉布

“喂，胖子！”他们的背后传来一声喊。

“继续往前走。”鲍勃说。

乔转过头来往身后看，他瞥见了一对双胞胎。这俩人的面目很吓人，就像是穿着衣服的大猩猩。他们一定就是鲍勃说过的那两个让人害怕的格拉布兄弟了。

“不要乱看，”鲍勃对乔说，“我是说真的，赶紧往前走。”

乔开始希望此时他能坐在司机驾驶的劳斯莱斯的后座上，享受着那份安全与奢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徒步往车站走。

“胖子！”

乔和鲍勃走得更快了，他们能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虽然时间还早，但冬日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灯纷纷点亮了，一团团黄色的光洒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快，快跑。”鲍勃说。他们俩沿着胡同跑了起来，最后躲到了贝拉比萨饼店背后的一个巨大的绿色带轮垃圾箱的后面。

“我想我们已经把他们给甩掉了。”鲍勃小声说。

“他们就是格拉布兄弟吗？”乔问。

“嘘，小声点。”

“对不起。”乔小声说。

“没错，他们就是格拉布。”

“是欺负你的那两个吗？”

“是，就是他们。他们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妹，戴夫·格拉布和秀·格拉布。”

“秀？有一个还是女的？”乔敢发誓，他回过头去看他们的时候，那两个人的脸上都长着浓重的汗毛。

“没错，秀是个女的。”鲍勃说，他的口气让乔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真是有点傻。

“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乔小声说，“我的意思是，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你说得对，不过没人能分辨出他们俩谁是谁。”

突然，乔和鲍勃听到脚步声，他们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我闻到了胖孩子的气味！”垃圾箱那边传来的声音说。格拉布兄妹推开垃圾箱，将蹲在后面的两个男孩暴露出来。乔第一次有机会看清了这兄妹俩。鲍勃说得对，他们长得的确一模一样，都留着寸头，手指头和嘴唇上都长着汗毛。两个人看起来都同样的丑陋。

那么，让我们在格拉布兄妹身上玩一玩找不同的游戏吧。你能找出他们之间的十个不同吗？

不，你找不出。他们完全一样。

一阵冷风穿过里弄，一只空的铁皮罐从他们面前一滚而过。树丛里有什么东西抽搐了一下。

“胖子，今天没穿运动服，越野跑跑得不错吧？”格拉布一号呵呵地笑着说。

“我就知道是你们俩干的！”鲍勃气愤地说，“你们把我的衣服拿哪儿去了？”

“扔河里了！”格拉布二号也呵呵地笑着。

“把你的巧克力给我们。”甚至连听声音都分不出谁是戴夫谁是秀，他们俩的声音都是颤颤巍巍、忽高忽低的。

“我得带回家给我妈。”鲍勃抗议。

“我才不管你这些呢。”格拉布二号说。

“把巧克力给我们，你这个小××××。”格拉布一号说。

小读者，我得告诉你们，××××是个骂人的词儿。其他骂人的词儿包括××××，×××××××以及无比粗鲁的××××××××××××。如果你不知道这些骂人的词儿，你最好问问家长、老师或其他负责任的成年人，让他们给你列个单子。

比方说，我就知道一些粗话，但我不想把它们列在这本书里。

“别欺负他！”乔说。但是，当格拉布兄妹往他这边走近一步的时候，他立刻后悔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欺负他又怎样？”戴夫或是秀说。他们刚从一个五年级的小女孩手里抢过一袋薯片，现在嘴巴里还满是炸土豆的味儿。

“欺负他就……”乔在脑子里搜索着可以一招克敌的词儿，“就会让我对你们俩极为失望。”

这句话未能克敌。

格拉布兄妹哈哈大笑。他们从鲍勃的手里一把抢走了剩下来的凯德博瑞牛奶巧克力，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们把他提溜起来，在他高呼救命的时候一下子把他扔进了那个带轮的垃圾桶。乔还没来得及说话，格拉布兄妹就已经跺着脚大笑着走开了，他们的嘴巴里塞满了抢来的巧克力。

乔从旁边拖过一个木头货箱。他站在上面，俯下身去，用手抓住鲍勃的胳膊。他使足了力气，将他的重量级朋友从垃圾箱里往外拽。

“你没事儿吧？”他一边使劲儿拽一边问。

“没事，他们经常这么对待我。”鲍勃说，他从他的毛毛卷里拽出一些意大利空心粉和帕尔玛干酪。有一些残渣剩饭也许从上一次他被格拉布兄妹扔进去时就在那儿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妈？”

“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她已经有太多的事要操心了。”鲍勃回答。

“那你也许应该跟老师说说。”

“格拉布兄妹说，如果我敢告诉任何人，他们就会狠狠打我一顿。他们知道我家在哪儿。即便他们被学校开除了，也不会放过我。”鲍勃说，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乔真不愿意看到他的新朋友如此难过：“早晚有一天我要替你报仇，我一定会的。我爸常说，对付欺负人的家伙的最好办法就是勇敢地跟他们斗，有一天我一定要这么做。”

乔看着他的新朋友：穿着裤衩站在那里，身上沾满了意大利剩饭。他设想了一下鲍勃与格拉布对抗的样子，这个胖孩子到时候一定会被他们给扁惨了的。

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用来对付他们，乔想，也许我可以帮他彻底摆脱格拉布兄妹。

他笑了。付钱让鲍勃做老末这件事仍然让他觉得不安，但他可以想办法弥补。如果他的计划奏效，那他和鲍勃就不仅仅是朋友了。他们将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