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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学生来说，考试就是天敌。
大学也不例外，一到期末，处处都哀鸿遍地。
顾深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能写完的论文早早就写完了，只剩下曲婉这一门的论文在头疼。
曲婉是文学院出了名的严厉，上课种种规矩暂且不说，到了期末更是早早就下死命令。
期末考试，不划重点，不给大纲，除考试外，每人要交一篇不少于一万字的论文，必须手写。
在这个电脑横行的年代，一群莘莘学子们只能苦哈哈的拿着纸笔开写。
期末临近，图书馆也拥挤起来，她今天稍微来晚了一点点，居然一个空位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去了楼下书吧。
要了一杯清淡的茶饮，顾深深找了个角落坐下，低头开始写论文。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她选中的是《论汉字形体的演变》，这个题目范围太广，不但要翻查上古时期的甲骨文献，还要将历朝历代出现过的字体都翻阅一遍……
顾深深手边放着好几本参考书，时不时抬头翻翻看看，在无数资料中寻找能用到的信息。
正忙着一边写一边查，头上忽然传来的很轻的声音，“旁边的位置有人吗？”
“没有没有。”顾深深下意识搬自己占据桌子的书，又反应过来不太对，这个声音……
她一抬头，看见来的是谁，顿时笑了，“傅学长？这么巧。”
“很巧，”傅言蹊坐下来，看着顾深深面前那一堆资料书，略微扬眉，“在写曲教授的论文？”
顾深深收了收本子，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整个华大还坚持要求学生手写论文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傅言蹊轻描淡写。
顾深深一看傅言蹊没替他亲妈说话，就要站在曲婉这边，说：“曲教授坚持要我们手写，也是好事，这样我们才会更认真对待嘛。”
“哦？”傅言蹊勾唇，淡淡道：“难道不是她做派古板，刻意为难吗？
“……”你还是曲教授的亲儿子吗？
傅言蹊吐槽完亲妈，语气淡然的说，“这门课我是选修，不需要写论文，你抽到的题目对一个大一学生来说，有点难了。”
“还好啦，”顾深深看了一眼高高叠起的各种资料，轻出了一口气，说：“只是收集资料繁琐了点，很多文献都太零星像碎片一样。”
傅言蹊弯了弯唇角，从背包里拿出几本书，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顾深深看着那基本厚重的书问。
“翻开看看。”傅言蹊把书往顾深深面前推了一下。
顾深深翻开书页，忽然愣住了，“这是……”
她又往后翻了翻，这几本都是已经绝版的文献，其中很多页夹好书签，都是她需要的资料。
“这几本书是我外公年轻时收集编纂，他是当年国内研究汉字形体演变的第一人。”傅言蹊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遍。
顾深深立刻放手，小心翼翼的问，“这是……孤本吧？”
上面连出版信息都没有，明显是自己写给自己的，全世界恐怕就这么一套。
“算是，”傅言蹊说，“他年轻的时候国内在战乱，写出的东西没办法出版，就自己整理成了书册，对你应该帮助。”
何止是有帮助，简直是神助。
顾深深感激地对傅言蹊说：“谢谢你傅学长，你又帮了我……这几本书很珍贵，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用，用完立刻还你！”
傅言蹊点头，“好。”
顾深深低头，看着厚重古朴的书页，动作轻轻地再次翻开。
傅言蹊的外公就是曲婉的父亲，如果他还在世，也已经百岁高龄，这几本书是他年轻时写的，保存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
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顾深深翻动资料，握着笔的手迅速在本上书写。
傅言蹊端着水杯，指尖慢慢摩挲，眸光温柔深邃。
就这样过了好久之后，顾深深松了口气，抬头对傅言蹊笑，“你外公真的好厉害！整理了古往今来所有文字演变，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外公对汉字的演变颇有心得，小时候他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继续研究这些。”傅言蹊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书页。
“那很好啊，”顾深深认真的说，“你外公是那么厉害的人，有他从小教导，你又这么聪明，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比他低的。”
傅言蹊听了，轻轻一笑，“我说过我要做这方面的研究吗？”
顾深深眨眨眼，迟疑道：“我听别人说，曲教授希望你留校，留校就是要做研究的吧？”
“她希望我留校，我就一定要留校？外公希望我做研究，我就一定要做研究？”傅言蹊反问。
顾深深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将来想做什么，如果是我，我真的很希望留下来做研究。”
“你想继续念书？”傅言蹊听出顾深深的意思了。
“想啊，”顾深深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如果有可能，我很想考曲教授的研究生。”
傅言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看向顾深深，“她的研究生很难考，就算考上了，也不一定能顺利毕业。”
“我知道，”顾深深说，“所以我要很努力才行，还有三年，我会竭尽全力去考。”
傅言蹊看着顾深深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默然了片刻。
华大似乎有规定，直系亲属不能担任研究生导师……
顾深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好奇的问：“傅学长你将来想做什么？”
以傅言蹊的才学聪明，大概想做什么都可以吧。
傅言蹊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不做什么，家里有矿。”
“咳……”顾深深被茶给呛到了，偏头咳了大半天，转过身一脸纠结地看着傅言蹊，“傅学长……真会开玩笑。”
傅言蹊的冷笑话不好笑，但是吓人！
看顾深深被呛到的样子，傅言蹊淡淡的笑了一下，“论文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谢谢傅学长！”顾深深有种抱住了大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