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的退让,步步的紧逼。终于打破了郑肖鳞内心的束缚。情急之下,郑肖鳞将上清玉龙剑指向茈诺。
“剑心”一出鬼神同泣。但是,这一顶级的仙术,郑肖鳞并未掌握熟练,正是因为每一次出击都会受到“剑心”的反噬,郑肖鳞也会受到同程度的伤害,所以他才这样铤而走险。
剑气以看不见的速度向茈诺的身上打去,那一瞬间郑肖鳞只觉得自己心痛的要窒息。然而就在接近茈诺的时候,那些剑气竟然都想被定住了一般停了下来。
茈诺转过身,脸上的微笑如日中之阳,周身散发着令人不由想顶礼膜拜的光环。
郑肖鳞的眼睛看的呆住,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茈诺美的让百花褪色,让珍珠失去光泽,让蓝天的纯净失真。
但是,他误会了那个微笑,因为下一刻,他就看到茈诺伸出了纤纤玉指指向苍天。
天空顿时惊雷阵阵,闪电肆虐。在隆隆的轰鸣中,郑肖鳞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哀嚎。
那一刻,那一刻郑肖鳞突然觉得人命如草介,分分钟成为灰烬,化作枯骨,血流成河。
他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发出去的剑气已经转变方向,刺入郑肖鳞的周身大穴。甜腥味不断地从他的胸腔里涌出来。他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茈诺,这颗让仙界视为珍宝的灵石,这位自己深爱的单纯善良的女子,如今竟然如此残暴、随性的释放着自己觉醒的灵力。
她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
就在这时,筋疲力尽的瓶瓶释放出紫色的烈炎,将那些如刀的枫叶燃为灰烬,冲破了束缚,却也已是满身伤痕。
他冲到小可面前,一把将她拉起:“小可快跑!去找你的朋友,不要回头!”然后他举起发颤的神棍指向茈诺。那个棍子紫气缭绕,跟茈诺一身的紫衣相映成趣。棍子上的那条蛇张着獠牙,呼之欲出,无比神武。
“小诺,快住手!”瓶瓶的声音里带着悲凉,但是郑肖鳞的伤痕累累告诉他,他必须阻止茈诺的行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小诺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转瞬即逝。她已经收回了指向天空的玉手。
天雷瞬间消失,除了四周传来的哀嚎不绝于耳之外,一切都了无生息。
但是,茈诺周身的光环却更加耀眼。郑肖鳞不可思议的看着瓶瓶,他从来不知道瓶瓶竟然还有如此能,竟能阻止茈诺。还有他手中的那个法器,一直都想要询问其出处,却一再的因为身外之事而抛之脑后,现在看来那件法器果然大有来历。
但是就在郑肖鳞以为一切都开始有转机的时候,他发现瓶瓶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怔怔的跟茈诺僵持了很久。
郑肖鳞心里惊骇,想到刚刚茈诺吸食自己的仙术的场景,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拼命的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想救瓶瓶,无奈自己周身大穴被伤,他已经跟废人无二。
他尝试着召唤玉龙信,却发现上清玉龙剑静静地躺在地上,仙气不在,似已失去了生气,
郑肖鳞只好拼尽全力向瓶瓶所在的位置爬去,每一次用力,身上的“红花”就会更艳。爬了一般之后,郑肖鳞白色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
然而就在这时,瓶瓶突然“噗通”一声向着茈诺跪了下去,俯首帖耳,深深地拜了几拜,最后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这样的转变让郑肖鳞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脸质问的瓶瓶突然毕恭毕敬的行了仙界最庄重的大礼,就连当年拜谢师傅的不杀之恩,瓶瓶都没有如此行礼。
茈诺微笑:“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要毁了它,重新塑一个。那些人太吵了,你帮我去告诉他们安静点。”
“不!”郑肖鳞嘶吼,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诺儿,不要!求求你不要这么做。”郑肖鳞声音嘶哑的哀求:“是不是因为孤竣死了,你才会迁怒于这个世界?”
孤竣?这两个字好像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茈诺转身俯视这个趴在地上的“血人”,精美的紫水晶突然有了些感情。
茈诺走到郑肖鳞面前,用手静静托起郑肖鳞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他带着血污的脸:“那些人就是如你这般乱喊乱叫才会让本仙生厌,但是你喊的似乎不太一样呢。孤竣?”
郑肖鳞被她冰冷的手一碰,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他紧紧地盯着茈诺的眼睛,强忍住胸口上涌的血腥,说道:“我没有杀他,但是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泄愤的话,我别无二话,只求你放过那些无辜的凡人。”
“你在求我杀了你?”茈诺将手一甩,起身斜睨他:“你算什么东西,敢指使本仙。本仙偏不杀你,偏要将那些鬼哭狼嚎的凡人通通杀光!”
说罢她在郑肖鳞的面前直指云天。然而天空之上,云层之中出现了盘龙飞凤,一时间风起云涌,黑暗尽散。茈诺突然蹙眉一紧,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在她胸前心脏的位置,一朵红色的花火转瞬即逝。在茈诺的脖颈间同时出现了一朵殷红的桃花。
湛蓝的天光从乌云中泄出,显得那样不真实,赤焰如火温暖大地,泉吟似水滋润万物。所到之处哀嚎之声渐渐平息。
一滴清泪划过茈诺的脸颊,她仰望青天,旋转数圈,如一朵鲜花紫色的紫鸢花,倒在郑肖鳞的面前。
郑肖鳞诧异,伸出颤抖的双手去够茈诺的衣裙,手未触及,整个人却被吸入了上清玉龙剑。而瓶瓶早就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东海附近的一个山间小湖旁,传来一声喜极而泣的惊呼:“哇!这么宝贵的灵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孤竣,你真是我的福星!”
扶璃一面赞不绝口,一面用千年玄铁剑去铲地上的冰茎火花。而斜靠在踏上的孤竣一时激愤,“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血落之处瞬间生出数十朵以冰为茎叶,以火为瓣的火花。
冰茎晶莹剔透,看上去寒气阵阵,火花如烈焰燃烧,还未近身就能感觉到它滚烫的温度。
扶璃惊喜的一拍手,将手上的仙囊又变大了些:“孤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火焰冰雪’的真实模样,我照着仙医典籍的图样寻找了这么多年,踏过高山,入过深海,去过东瀛,历尽千辛万苦,直到今日才的一见。难怪这么难寻,原来是你的心头血幻化的。这样名贵的药材你竟然一下子吐出这么多。啧啧,要不是我慧眼识珠,就白白浪费了!”
孤竣无奈的摇摇头,喘息片刻,虚弱的说道:“谢谢你救我。”
扶璃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用袖子沾了沾眼角:“是我去迟了,害得你受苦。要是在晚一丁点,恐怕你的性命就交代到郑肖鳞那小子的手上了。不过你放心,你身怀这么名贵的药材,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性命。”
孤竣虚弱的摇摇头:“生死有命,无需计较。只是茈诺……”
扶璃的眼神一暗,叹息道:“你是堂堂的太子,怎么可说这样的话?何况你系天下苍生的性命与一身,就更应该惜命如金才对啊!实不相瞒,你昏迷额度时候……”扶璃停顿了一下,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还好你醒过来了,你放心,我已经用自己的修为稳住了你体内的毒性,帮你延缓了两日的性命。”
孤竣苦笑着哼了一声:“系天下苍生?你信么?父王说茈诺是穹庐宫的恶魔之石,她的存在会让一切生灵涂炭。可是茈诺明明是那么善良,那么单纯的女子,她体内的灵力纯洁的没有一丝瑕疵。”
扶璃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自有散仙,他早就听仙界传闻魇族是何等的邪恶,也从孤竣那里知道了昆仑修炼恶魔之石。这样的说辞他听多了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人间尤黎几十万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讲,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施仙术高超的人、还是手无寸铁的凡人,都是平等的。只不过他们各司其职、各有其命罢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传言对于身在其中的孤竣来讲竟然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所以扶璃最终的回答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但是事实是需要用心去看的。所谓的传言大多是统治者为加强自己的势力所找的说辞。”
孤竣没有回答,却让嘴角扬起了自然的弧度。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在生死面前都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能逃过一劫,他还是会去寻求一个答案,因为他只要回归到所谓的“身份”中,就不得不去在意自己的父王、在意茈诺。
“孤竣,先不想那些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中的毒。这种毒来势凶猛,非一般仙药可以救治。你能否告知此毒的来历?我好救你。”
孤竣摇摇头,扶璃不解的问:“你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这件事关系到茈诺?”
孤竣再摇头。
“不是茈诺?”
扶璃本以为这世间除了茈诺之事,再无他事能让孤竣上心,既然孤竣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但是孤竣是他的知己,所以他一定要救!
踌躇半天,扶璃想到了一个完全之策。听闻南海有颗绝世宝珠,可解天下所有的毒。如果让南海海神看在东海海神的面子上,能够答应帮这个忙,孤竣就有救了。
但是既然孤竣不肯向自己吐露实情,他也只好速去速回,隐瞒自己寻药的事。
然而,令扶璃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安顿好孤竣离开。尤黎和啸月后脚就寻着孤竣的气息找到了孤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