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处西藏,不易进入,我们对北传佛教的喇嘛知之甚少。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它的鬼魔崇拜已发展至较高阶段,并深受印度的影响。
在恶灵中,颇为显著的是格洛玛(Groma),也即西藏的印度女神迦利。在西藏,这位女神的形象是一头可怕的狮头怪,周围全是火焰,似乎随时都可吞噬整个世界。
在中国,道教、儒教和佛教并存,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敬奉老子、孔子和佛祖。实际上,许多图画上均有这三位大师,是他们主导了中国人的道德生活。
在日本,除道教被神道教取代之外,其他情况与中国极为相似。
神道教是日本的原始崇拜,并在当前依然盛行的民族节日里得到充分的体现。也正是因这种体现,近期,日本宣布,神道教为日本的国教。
在中国的道教和日本神道教的神话传说中,无处不体现着印度佛教的影子。在两国的寺庙里,我们可随处见到对地狱及其传统附属物的描述。阎罗王是冥府的最高判官,冥府中还有许多可怕的看守、施刑者、执行者等,其中包括牛头和马面。
在判官的桌旁放置的是一架可以想象的最完美的镜子,它可照出所有生物的真实个性。根据佛教的灵魂观,死人的个性由他生前的行为组成,镜子所反映的是死者生前的言、意、行,判官可按他的所为对他进行合理的处置。
如果死者生前的善行多于恶行,对他的奖赏是,在下次轮回中,转生为较高一级的生命,可能在人间,也可能在西方的极乐世界,或直接进入神的天堂。
如果死者的恶行多于善行,他将堕入下界,并以代表其性格的生物之身轮回入世,或直接沦入地狱。此时,他将被直接装入地狱的交通工具——烈焰车中。判决语通常这样写道:
汝之罪行非汝母、父、亲、友、师所为。汝独自为之,汝独受其果。
他被直接拖到受刑之地,在那里,他被绑上火烫的铁链,扔进烈焰腾腾的血湖,或在燃烧的炭火上进行炙烤,“直到最后的一点罪恶得到救赎,他才会死去。”
然而,恶神并不是总能受到重视。中国人和日本人往往在创作魔鬼的画像和雕塑时,展现出极大的幽默感,其中,最荒诞不经的是将魔鬼表现为一个和尚。
在北传佛教的后期发展阶段,世间所有的邪恶都以各种有形魔的形式出现,并被视作佛的化身。他们通过展示行恶的后果,试图让世人皈依正道,向善向圣。
我们可在中、日的佛寺中随处见到曼陀罗(Mandara)的影子,从而印证佛教的宇宙观。
此词的意思是“一个完全体”,展示的是一组系统排列的佛的化身。处于涅槃状态的佛陀总是位居正中。
它就是菩提(慧)或“三菩提”,即正觉,完全彻悟。它就是真理,永远的正义或事实,表现为真理的客观事实。他亘古不变,化身为阿弥陀佛,意思是无限光明,见之即可成佛。
它就像上帝——基督教的天父,无所不在,永恒存在,是世界的光明和生命,也是道德行为的最终权威。
佛的另一个化身是弥勒,即未来佛,类似于基督徒的圣灵。佛陀离开信徒时许诺,他将作为安慰者出现,弥勒即是这个安慰者。
世界最好的宗教博物馆,巴黎圭迈博物馆,给出一个曼陀罗的目录。
在这里,位居正中的是佛陀,周围是他的不同等级的化身。他们是现世的菩萨、预言家和圣人,要么向世人传教,要么通过自己的高尚情操,为世人树立榜样。
再向右侧,我们可见到一群人性化的抽象概念,如忠诚、仁爱、科学、宗教、对进步的渴望等。再向左侧,是第三等级,是面目可憎的魔鬼形象。他们的丑陋面目意在让人们怯于沉迷于酒色、自我和邪念之中。
因而,佛教的魔鬼不是佛的敌人,亦不是他的对抗者,而是他的助手和同事。他们共享佛性,因为他们也是教导者。他们是惩罚之杖,代表对罪的诅咒,并因此而享有佛性,被视作佛的化身。
从这个意义上说,佛教的魔鬼不再是拷打者,而是教育者。为使人类最终获得救赎,他们也在尽着自己的力量。
基督徒的救赎表现是,由一个无罪的赎主通过献祭进行赎罪,佛教则通过获得彻悟进行救赎。因此,基督是受难者,是一个无辜的人,他以自己的生命救赎了他人所犯下的罪过,而佛陀则是一个教导者,通过言传身教,为人们指明一条救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