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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修昔底德陷阱:中美必有一战?

如果不是你的邻居,却常常在你家门口游荡甚至骚扰,你会想什么?做什么?

战争不一定都是恶意的产物,往往也是判断失误的产物。国际上不少学者和机构都根据“修昔底德陷阱”的规律,预测中美之间可能发生战争。兰德公司的《与中国开战》 1 、克里斯托弗·科克尔的《大国冲突的逻辑——中美之间如何避免战争》 2 ,还有一些学者结合中国台湾、中国南海、朝鲜等区域问题,分析中美会不会发生军事冲突或战争。

尽管1814年英国放火烧了美国白宫,为了遏制美国崛起付出了巨大努力,但最终还是容忍了美国的崛起,当然也有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美国不会轻易容忍中国崛起,中国也绝不会放弃发展的权利与机遇,中美之间发展与遏制的矛盾,用何种方式或手段来管控和解决?是贸易、外交、文化,还是军事?朝鲜战争、南海撞机事件、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至今历历在目。美国航空母舰经常驶入中国南海12海里海域,无人机长期在中国边界搜索情报。中美如何防止、避免局部军事摩擦与战争?

菲洛斯特拉托斯(Philostratus)曾经说过:“神看到未来的事情,智者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平凡人只看到眼前的事情。”预见并防患于未然是战略者和管理者的天职,平凡人往往用直觉和经验对那些最接近我们的事情进行预测,这种预测往往也是不准确的。但是历史往往会重演,我们不能对事物的内在逻辑与规律和事物反复出现而揭示的规律视而不见。

大国误判战略最常见的原因是无法避免竞争的“丛林法则”。美国不一定好战,但常常引发战争与冲突,美国人说中国的民族主义很危险,但中国从来没有发动过侵略战争。美国民主党经常损人不利己,追求自由主义、干涉主义,倡导美国价值观;共和党则主张“美国优先”,常做损人利己之事。

英国学者克里斯托弗·科克尔在其《大国冲突的逻辑》中针对大规模冲突的本质,研究了中美未来交战的前景,他认为两国的努力不是为了避免战争,而是为寻找一旦战争爆发,如何争取优势地位的对策 3 。他同时提出了战争很可能发生的方式:未来的战争肯定是坐在密室中的大量操作人员来操控,他们在机器上输入密码和指令,他们是受过高等训练、坐在屏幕前的年轻人,将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下一场大国战争的主角,即人海战术变成机海战术。

第1节 “修昔底德陷阱”的本质是两强必战

“修昔底德陷阱”的概念源于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用来形容16世纪以来的大国关系,即大国之间始终存在着血雨腥风的权力之争 4 。美国政治学家格雷厄姆·艾利森在研究国际关系时以此提出“修昔底德陷阱”的概念,是指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一来,战争就变得不可避免。将“修昔底德陷阱”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国强必霸,争霸必战。

“修昔底德陷阱”的基本内涵是指当已崛起的大国与既有的统治霸主竞争时,双方的博弈多数以战争告终 5 ,其本质是什么?是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支配下的战争吗?

“修昔底德陷阱”其实是现代西方的部分学者立足于欧洲近现代史、站在传统强国立场上提出的命题,这个命题隐含了霸权主义、帝国主义的成分,剥夺了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权 6 。从理论角度来看,“修昔底德陷阱”是现实主义,尤其是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观点,即国际权力结构的变迁必然导致国际冲突和战争 7 ;从现实角度来看,在人类历史上,很多新兴大国与守成大国之间往往因为大国权力更替而发生战争,陷入“修昔底德陷阱” 8

历史表明,大国崛起和强国相争的核心是国家利益。自1500年以来,一个新崛起的大国挑战现存大国的案例一共有15例,其中发生战争的有11例 9 。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日本、美国9个世界级大国相继崛起的过程可见,“修昔底德陷阱”已经成为西方大国处理国际政治关系普遍奉行的“铁律”,也就是说,只要是新崛起的大国,必然是现有秩序的天敌,这与国家政治体制和社会意识形态都无关 10 。苏联崛起为世界第二大国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通过数十年的持续“冷战”使其轰然解体;当日本崛起为世界第二大国时,美欧国家通过《广场协议》等强压日元大幅升值,日本经济从此长期停滞;而今天,中国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时,也成为美国的打压对象 11

第2节 中国政府坚持走和平崛起道路

随着中国的崛起,美国霸权主义、民粹主义势力不断上升,中美关系的未来走向已经引发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近年来,一些西方学者炮制“修昔底德陷阱”,美国智库兰德公司发表长达4.6万字的咨询报告《与中国开战》,推演美国与中国发生战争的可能输赢情况。一些学者将“修昔底德陷阱”套用到如今的中美关系中,预测中美两个大国在世界权力转移中必然爆发战争。

国外不少学者、机构预测中美会陷入新一轮“修昔底德陷阱”。中国的迅速发展使得美国政界、商界和学界忧心忡忡,担心中国的崛起将修正现行国际规则,损害美国利益。美国已扮演了近一百年的全球霸主角色,其综合国力始终保持着全球主导者的地位,内心十分不愿看到中国越来越强大。在特朗普提出对中国500亿美元产品征收25%的关税之后,有学者甚至认为中美已经陷入“修昔底德陷阱”。

“国强必霸”的规律不适用于中国文化、国情、国策。从历史、文化的角度看,中华文化的最大特征是爱好和平,勤劳、勇敢、文明、中庸、包容是中华文明最主要的特征,中华民族没有追求霸权的基因。中国始终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始终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平崛起、“一国两制”、和平统一作为保障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处理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新时代的外交战略包含了全球价值观、国际权力观、共同利益观、可持续发展观和全球治理观,已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赞同与响应。2018年习近平主席在亚洲博鳌论坛年会上指出:“无论中国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会威胁谁,都不会颠覆现行国际体系,都不会谋求建立势力范围。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中国人民将继续与世界同行、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积极发展全球伙伴关系,坚定支持多边主义,积极参与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国走和平崛起之路,不仅符合中国的国情,符合中华民族的最大利益,也符合全世界各族人民的最大利益。和平崛起不仅没有损害任何国家的利益,而且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最主要贡献者,中国的经济增长将使全世界人民受益,中国价廉物美的产品将丰富世界人民的生产与生活,中国倡导的和平共处、和平崛起将带来世界的和谐与安宁。此外,中国和平崛起有利于世界多极化格局的形成,有利于维护世界和平稳定,中国将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贡献自己的智慧与力量。

总之,中国正在崛起,但是并未进行传统意义上的军事和领土扩张,而且也丝毫没有挑战现有国际秩序的行为和意图,“修昔底德陷阱”在中美关系上并不存在。进入新世纪,时代的进步决定了中美之间必然会跨越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能够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大国之间和平共处、合作共赢、管控分歧是中国政府倡导的新型大国关系的核心。

第3节 核大国之间的战争实为自杀行为

爱因斯坦早就预言第四次世界大战是用石头打的,因为一旦核大国之间发生战争,必然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人类现代文明将被核武器彻底摧毁,人类的生活、生产等社会活动只能从石器时代重新开始。

目前,世界上已有的核武器拥有把地球毁灭一百五十多次的能力,因此,任何核大国都不会也不敢轻易挑起这种“自杀式”的战争。瑞典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SIPRI)发布的2016年全球最新核武器发展情况报告表明:全球共拥有15395枚核弹头,比2015年减少455枚,其中4120枚为部署状态;俄罗斯拥有7290枚,美国有7000枚,分别位居全球第一位、第二位,两国总和占全球核弹头总数的93%;接下来依次为法国300枚、中国260枚、英国215枚、巴基斯坦110—130枚、印度100—120枚、以色列80枚及朝鲜10枚 12 。若按100枚核弹头毁灭一次地球计算,则现有的核武器就足以将地球毁灭153次,所以,没有任何核拥有国敢于发动对其他核拥有国的战争,除非疯子掌控军权或想自杀。

《简氏防务周刊》发布的2017年度国家军费报告显示,排名前五的军费支出国分别为美国、中国、英国、印度、沙特阿拉伯,其中,除沙特阿拉伯军费支出年负增长外,其他国家均呈现正增长 13 。各国持续增长的军费支出,使得军事杀手锏不断涌现,没有完胜把握的大国谁也不会主动发动战争。人类现代文明已经能够遏制烈性自杀行为,但是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疯子”发动战争的可能性。

总之,大概率事件“修昔底德陷阱”已不适合当今世界,军事途径不是解决经济问题、政治问题的唯一途径,更不是最有效的途径。大国之间的经济问题、文化差异、理念分歧甚至领土之分,已经不会再把战争作为唯一途径或首选途径。“修昔底德陷阱”产生的概率很小,取而代之的是“第二经济大国陷阱”,即用非军事手段——外交、贸易规则、金融、争夺人才等——解决经济乃至综合国力竞争的问题。

事实上,“修昔底德陷阱”只是一种历史现象,而非发展规律,并不是人类历史上所有崛起的大国都经历了战争。中国一直奉行和平发展的道路,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必然选择,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基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国际秩序观的集中阐释,体现了中国人民的真诚愿望和不懈追求,是中国顺应时代潮流、走向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中国没有对外扩张的基因,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正是对“修昔底德陷阱”所作出的积极而正确的回应。

第4节 防御“修昔底德陷阱”始终不能松懈

中国人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数军事家普遍认为,当今世界大国之间的大战几乎不可能发生,因为任何人都无法预测战争后果。但人们记忆犹新,二战之前,多数政治家、军事家也曾预测短期内不会发生世界大战,事实证明这些预测是错误的,放松警惕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在战略上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战争历来都是双方的,不主动发起战争的一方始终不能不防御战争的发生,只有强大到对方不能轻易判断战争输赢,才是防御战争的最好策略。

另一方面,当今世界,人类的精神文明远远没有达到足以遏制战争狂的高级阶段,从军事家的眼光看,文明遏制战争是幻想、是幼稚可笑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这是科学家、慈善家良好的愿望而已。一些国家、民族对物质、霸权的欲望永无止境,导致国家之间、民族之间、区域之间的局部冲突与战争从未停止过,在高度精神文明到来之前,局部争端与战争绝对不会停止。相对而言,物质文明、精神文明较高的大国之间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很小。中国坚持和平崛起战略,但防御战争的警惕性只能提高,一日不可放松,只有防患于未然,才能决胜千里,做到万无一失。

第5节 中美会不会发生战争的四种情境

不少学者和机构都根据“修昔底德陷阱”的规律预测中美之间可能会发生战争,克里斯托弗·科克尔、兰德公司等国内外学者和机构关于中美会不会发生战争的研究,主要有四种观点:

第一,中美没有必要发生战争。当前中美发生贸易摩擦或贸易战、科技战、人才战完全是由于美国对中国贸易、经济、知识产权与政治同时作出误判的结果。经济误判是指,中美贸易顺差并不是美国商务部所说的3752亿美元,也不是中国商务部公布的2758亿美元,因为这些数字只是对商品贸易统计的结果,至少应该再加上700多亿美元的服务贸易逆差,中美贸易实际顺差应小于2000亿美元,也就是说,美国公布的贸易逆差比实际数值扩大了近一倍;政治误判是指,美国认为中国定会挑战美国的传统理念,会挑战美国主导建立的世界秩序,这一点,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已经明确指出,“履不必同,期于适足;治不必同,期于利民”“中国不‘输入’外国模式,也不‘输出’中国模式,不会要求别国‘复制’中国的做法” 14

国际上一些学者和机构发布各种版本的“中国威胁论”,夸大中国的崛起对美国的威胁,导致美国政府对此作出严重误判,加大了遏制中国的力度,并认为中国是“战略竞争对手”“中国会挑战美国发展理念”。实际上,这些“威胁论”都不成立,中国只是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体制机制,发展本国经济,造福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

任何的战争都来源于对形势的误判,如果美国能够正确认识中美差距、中美关系,就不会发起战争。中美综合国力的差距比一些学者宣传的要大得多,中美的差距实质上还是最大发展中国家与最大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中国经济总量有可能超过美国,但综合实力在短时间内难以超过美国。例如中国人均GDP、科技创新能力、教育等指标短期内不可能超过美国,美国没有必要担心中国挑战其经济强国地位,更没有必要发动战争解决本来就不存在的问题。中国正处在重大发展机遇期,正在用适合自己的体制机制加速经济发展,改善人民生活,更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中美之间的分歧没有到需要战争才能解决问题的程度。我们认为这两个文明大国、经济大国都能够十分理智地建立新型战略关系,求同存异、争而不斗或者斗而不破。

第二,中美两国都是军事大国、核大国,不会直接发生军事冲突。美国军费开支约是中国军费开支的3.8倍,核弹头数量是中国核弹头数量的26.9倍,中美军事实力之间存在较大差距,同样作为拥有现代化国防力量的军事大国,如果中国国家安全和核心利益受到侵略,中美直接发生军事冲突,双方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也就是说,不会有胜利者 15 。美国军事伦理学界也认为,战争常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使生命丧失、财产遭到破坏,使交战双方都付出沉重的代价。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能诉诸武力 16,17

第三,“局部小战”不可避免,“中等区域”战争风险依然存在,但“全面大战”不可能发生。兰德公司发布的《与中国开战》报告,从四个角度(短期高强度型、长期高强度型、短期低强度型、长期低强度型)分析了中美发生战争的可能性与途径,并提出美国作为开战方,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战争爆发后美国应在战争目标和成本上取得平衡。进入21世纪后,世界范围内的“局部小战”从未停止过,美国始终坚持以反恐的名义向各国强行推行所谓的“民主计划”,引发中东和中亚等一些国家的政局动荡;还有的国家通过战争的方式获取社会声誉产品,即国家经济模式是“战争经济” 18

第四,美国不会轻易允许中国的崛起,中国也不会放弃自身发展的权利与机遇,分歧管控失控的高风险始终存在,政治误判的风险始终存在 19 WUNOmT7ulaa2LzWtqE8OEHR+ssvloNlKJZrlZLUud7wAV+Ig37hUuodis9OFHI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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