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护下,乐乘的军队很快来到百里石长城下。
百里石长城虽然依山而建,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但是乐乘趁守军没有防备,再加上他们一共才两千老弱病残。天亮时,乐乘的大军已经冲了上来。
石长城不远处,一片不大的池塘黑乎乎的淤泥散发着恶心的臭味,不远处都是赵国士兵的尸体。乐乘望着这些倒下的士兵,心里觉得一阵心疼。
为了迷惑王龁,却不得不让这些士兵死在自己人手中。
战事一直持续到中午,乐乘才完全拿下百里石长城。
大帐之中。
“现在我已经夺下百里石长城,请你尽快写信告知王将军,让他速速起兵。要是等马服子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昨夜惨烈的战事,姜都也经历过,他赶紧用布写好信放在信鸽之中。
乐乘望着信鸽渐渐飞远,笑容却渐渐凝固起来。
“乐……乐……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姜都望着乐乘铁青的脸色,突然心里有些发慌。
姜都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乐乘冷冷的吩咐道:“来人!把姜都给我绑起来。”
“喏!”
士兵蜂拥而至,把还处在蒙蔽状态的姜都捆的结结实实。
“将军……属下犯了什么错……”
“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乐乘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叛!国!通!敌!”
姜都愣了很长时间,嘴巴张了张。有些话想说出口,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那日你是和马服子并没有发生矛盾,只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你还算聪明,可是已经晚了。你的信很快就会到达王离城。”
“就算左庶长上当了,武安君也会阻止他的,你和马服子的诡计还是无法得逞。”
“可惜白起已经被王龁绑了起来。”听完这话,姜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呆的坐在地上,头垂着一句话不说。乐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吩咐手下道:“把他带回去好好招待,一定要套出有用的信息。”
姜都被带走之后,晚上乐乘安排几千人没事就在百里石长城摇旗呐喊,山下的赵军也是如此。只是到了白天,两方人马在半山腰比划一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项少龙带着几百人穿着农民的衣服,从丹朱岭直接向西北方向挺近。这些人本身的身体素质都是极佳的,再加上近一个月的训练,所以无论是行军速度还是攻击力都是极强的。
乐乘夺下百里石长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龁的耳朵里。他心中大喜,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在张可的劝说下,还是从空山岭防线发兵,直接进攻赵军丹河以西的赵军。
赵军期初很猛,但是后继力量不行,很快像是一盘散沙一般向丹河以东撤退。王龁望着下面落荒而逃的赵军,嘴角微微上扬。
持续三年的长平之战,终于要做个了结了。
无论是赵括还是王龁都觉得眉头舒展。
丹河很快再次被鲜血染红,河面上飘着的到处都是尸体,很快尸体堵住了湍急的河流,两边人踩着死尸在河面上拼杀。
明晃晃的铁刀,殷红的鲜血,不断在空中飘洒。
不到一日,两边的尸体就彻底堵住了丹河,就是如此两方谁都没有占据到任何优势。
王离城附近的所有农夫基本上都被抓来搬运粮草。副将张可在人群之中穿梭,很快来到一块相对偏远的地方焦急的等待着。
很快,一群农民出现在他的面前。
“投我以木瓜~”张可对着那些人大喊道。
“报之以桃李。”项少龙走在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跟我走!”听到有人对出自己的暗号,张可喜出望外带着这些人来到一个山洞里面:“你们把这些衣服换上。”
项少龙望着满地的铠甲和兵器想到和马服子辞行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担心穿着这样的衣服,一件兵器都不带,就算他们身体再强壮也很难打的过手持利器的秦军将士。
现在看来自己的顾虑多余了,这里堆满了秦国的铠甲和兵器。
在张可的带领下,项少龙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秦军大营之中,王龁和张可盘地而坐。前线传来消息,秦军已经攻破丹河以东防线,直逼唤泫氏。
“百里石长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张可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消息。”
“不对啊,从乐乘攻下百里石长城已经三日了,姜都为何一点消息都没带回来。除非……除非……”
张可笑着抿了一口面前的浊酒,说道:“姜都已经被乐乘抓起来。
“是你!”王龁恍然醒悟:,猛的拍了面前的桌子:“是你设的计。”张可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马服子和乐乘将军联手设的苦肉计。”
“为了逼我出兵,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要是撤兵退到空山岭防线,还是要再回到战前情形。”
张可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谁告诉你,我们设计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出兵。”
酒杯刚落,突然一大群士兵冲了进来对着王龁一阵猛砍。王龁心中大惊,急忙在地上滚了几圈,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谋反。”
周围的侍卫迅速的聚集而来,项少龙,一个箭步越过木桌,对着王龁的胸膛猛刺过去。
王龁身体微微向一边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不过铁剑还是直接插进他的胳膊。鲜血瞬间迸发出来,染红了他的脸颊。
他猛的拔出宝剑准备再刺一下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他耳边擦过。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王龁见此机会,也顾不得痛疼直接捂着胳膊想要冲出去。张可赶紧拔出宝剑阻拦,可是他的剑术不精,只是划烂他的铠甲。待他还想再刺第二剑的时候,却发现王龁面前突然多了五六个人。
最中间的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将,他牢牢的将王龁护在身后,大声的斥责道;“张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左庶长待你不薄,你就如此报答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