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发出“蹬!蹬!”的巨响。
不多久他的额头上渗出血出来,头发乱成一团。
殷红的鲜血,很快染红一大片木板。
秦王见他这样,想起范睢这些年的功劳,实在有些不忍。
当年太后芈月把持朝政,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太后的人。
范雎见秦昭襄王之后,提出了远交近攻的策略,范遂被拜为客卿。之后,他又提醒昭襄王,秦国的王权太弱,需要加强王权。
据《战国策·秦策三》记载:范睢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单,不闻其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华阳,高陵,不闻其有王……李兑用赵,减食主父,百日而饿死。今秦,太后、穰侯用事,高陵、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兑之类已!臣今见王独立于庙朝矣,且臣将恐后世之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
范睢献策后,秦昭襄王遂于前266年废太后,并将国内四大贵族赶出函谷关外,拜范雎为相。
这么多年,只有范睢是最懂秦王,也是始终在帮秦昭襄王排除异己。于是秦王走到面前将他搀扶起来:“相国何必如此,现在乃是危急时刻,你我君臣应齐心度过难关。”
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明是范睢在背后搞鬼,秦王只是敲打他一番并没有过多责难:“只是郑安平这个人,实无才能,虽对先生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始终身居高位。”
“大王……大王英明,臣这就回去让他写请辞之信。”
秦王没有说话,默许了范睢的主张。
毕竟这种事,还是自己提出来比较好。要是秦王下令罢免郑安平的官职,不管谁的脸上都过不去。
“你啊,寡人又没责怪你,干嘛这么用力。”秦王望着他头上流着的鲜血,面露心疼之色:“去疾医那里好好看看。”
“多谢大王关怀。”
送走了范睢之后,秦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皎洁的月光照在秦王的身上,将他的影子不断拉长。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银色。秦王走到树下,找了一块石头做了下来。
宦官不知秦王在想些什么,大气都不敢放一个,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担心秦王拿他们出气。
“这棵树太碍事了,把他砍了吧。”
“可……可是这棵树是您一个月前刚令人移植过来的。”
旁边的一个年老的宦官一直用眼神示意小宦官不要说了,可那人似乎没在意,脱口而出。
“一个月前是不碍事,现在碍事了。”秦王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现在你也碍事了。”
丹朱岭。
乐乘有些恼怒的坐在大营之中,他没想到的是,赵括始终在维护那个李牧,对自己这个老臣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闷闷不乐的面前的浊酒一饮而尽,却是越想越憋屈。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是谁在外面烦老子,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
“……启……启禀乐将军,是几位卒长和千夫长在外面……”
“让他们滚进来。”
“喏!”
不多久,一群人义愤填膺的出现在乐乘面前。
乐乘扫了一眼发现都是熟悉的属下,更加愤怒。自己受到责难,这些人还不省心,跑出来烦自己。
“姜卒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乐将军,我……我已经不是卒长了。”
“你在胡说什么?”乐乘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我们都被马服子罢免了……”
“什么!”乐乘一下站了起来:“你们犯了什么错,马服子凭什么将你们罢免了。”
“我们并没有错,只是马服子将与你较好的军中老的将军全部替换了。”
“啪!”
一个黑色的陶碗从乐乘手中滑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我要找马服子当面问清楚。”说完,他拿起挂在大帐上的宝剑就要出去,这些人一见赶紧将他拉了回来。
“乐将军,你还不明白嘛?马服子是想要绝对掌控军中所有的权利,他还没找好理由撤换你,你这样过去,正中他的下怀。”
一瞬间,大营之中,你一眼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慢慢的乐乘也恢复了理智,他见姜都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似乎明白他有话要说,便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
这个姜都是他在燕国的旧人,跟随着他一同投靠赵国。
“你有话要说?”
姜都点了点头,说道:“原本赵军中不少士卒对这个空降而来的马服子就心有不满,现在马服子这么做,恐怕军中不少人已有异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此场绝世大战,本应如履薄冰,马虎不得。马服子初建战功,却狂妄自大,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军中老人放在眼中。如此下去,恐怕……恐怕此战要败……”姜都抬头看了一眼,见乐乘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与其都葬身于此,不如……不如……”
乐乘没有说话,缓缓的将宝剑放回远处。
“将军……你我都是魏国之人,何必……”
“别说了,赵王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弃他而去。”
姜都见乐乘没有发火,知道他心里在犹豫赶紧继续劝导。
“我们兄弟都是跟随你投奔赵国的,现在马服子在排除异己,你要眼睁睁看着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窝囊的死去嘛?”
说着说着,姜都越来越激动。
故人素来注重情谊,再加上马服子在处理乐乘和李牧争执时偏袒的态度,乐乘犹豫许久,终于在姜都的苦口婆心劝说下点了头。
姜都见乐乘同意明显有些喜出望外,和乐乘又说了几句话。见他心不在焉,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打扰便走了出来。
乐乘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拿起面前的一坛酒,一饮而尽。
姜都乃是秦国的奸细,一直潜伏在赵军之中,想要传送情报给秦王。可是赵括来到长平以来,一直很少出来,很少下达命令,他也拿不到什么实质的情报。
可是没想到赵括竟然愚蠢的犯了军中大忌讳——战前换将、排除异己。这也才会让姜都有煽动乐乘叛离赵军的机会。
那乐乘知不知道他是秦国奸细呢?
原本是不知道,但是当姜都说第一句话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或多或少和秦国有所联络。毕竟他和姜都相处多年,对于这个人的品行也是非常了解——好色、贪财、怕死,确实容易收买。
可是他现在确实是孤家寡人了,兄弟们都被替换了,自己也被调到后方。打赢了没有多少功劳,打输了还会一同陪葬。而且他和马服子发生了争执,谁知道他会不会事后报复自己呢。
夜幕来临,浓密的层林之中,传来几声鸟叫。
姜都对着黑衣人小声的嘀咕几句之后,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层林之中。
大量的树木被砍掉,留下一大片平坦之地。
身着红色铠甲的士兵整齐的排练着。夜色之中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黑压压的红色。
赵括站在最高处,注视着众人。高声说道:“你们都是百夫长举荐来的精英,我不想有任何人偷懒怠慢。”
“除此之外,军令如山,不可有丝毫的迟疑!”
“是!”士兵们故意压低声音。
“好,传我令,砍向绑着白布的一排树!”
赵括话音刚落,一大群士兵拼命的跑了过去,
手起刀落。
“咔嚓!”
“咔嚓!”
……
树木应声而倒。
赵括满意的点了点头。
踏!踏!踏!
一匹骏马被牵到行伍之中。
“这马是我的坐骑,陪着我也有一年时间了。”赵括停顿片刻:“传我令,挥刀向马!”
众人迟疑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传我令,挥刀向马!”
赵括一字一顿的说道。
兵卒迟疑,但是有一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铁剑对着马的头颅砍了下来。
只听一声惨叫,殷红的鲜血从马的脖子处流了出来。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众人也不怕纷纷砍了上去。但是还有几个胆小的人,没有动手,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叫什么?”赵括将带头挥刀那个人带了过来。只见他高高瘦瘦,长的也算硬朗。
“项少龙!”那人大声的回答。
额。
项少龙?赵括一时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后世的一部名叫《寻秦记》,那部剧的主人公就是叫项少龙。
“属下名字有什么问题嘛?”
“没……没问题,这个名字……很好!”
“很好,很好!”马服子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从此因为你们这支队伍名为赤血,他就是你们的百夫长。”
“谢……谢马服子大恩。”项少龙喜出望外。
马服子突然脸沉了下来,重新走到台上,冷冷的说道:“我记得已经和你们强调过军令如山,无论什么样的任务,你们都要坚决完成。”
“没有挥刀的这几个人,全部杖责六十军棍。”
伴随着凄惨的叫声,赵括下面的训练明显要顺利的多。
夜渐渐深了。
陈其悄悄的来到赵括的身边,贴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赵括暗暗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项少龙,你再带他们训练一个时辰,我有些要是要处理。”
紧接着赵括简单的交代他两句之后,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月色朦胧。
赵括和李牧对立而坐。
“乐乘今天在丹朱岭发火了。”
赵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李将军果然消息灵通。”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再等等吧。”
“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派人监视乐乘。”
“你不放心他?”李牧抿了一口面前的酒水,回想起两天前的夜晚。
两人在丹河边。
“乐乘虽然对属下有所不恭,但也是立功心切。卑职担心如果因为这件事,乐乘有所异心,那万一……”
马服子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万一他叛逃秦军。”
“是。”
李牧望着马服子满不在乎的表情一愣;“乐乘乃是军中老人,素来心气高。白天他已经下不了台了,我怕他手下的将领再一挑拨,恐酿成大祸。”
“乐乘是比较高傲,但是你有听过他违抗军令的事嘛?”
“这……这倒没有。”一听赵括这么说,李牧细想起来,虽然他和乐乘很少有交集,但是和廉颇倒是熟知。
廉颇将军对手下兵卒很好,但是也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要是乐乘敢向今天这样,廉颇早就军法处置了。
那倒是怎么回事?李牧有些迷糊了。
“将军知道苦肉计嘛?”
“苦肉计?莫非是要离刺庆忌的典故。“
“要离刺庆忌?”
这是啥典故?提起苦肉计,赵括第一想到就是,周瑜打黄盖。曹操重用荆州水军都督蔡瑁张允,使得曹操水军强大起来,慢慢两军的局势开始僵持起来,孙刘联军也暂时无计可施。为了打破僵局,东吴谋士阚泽献上一条苦肉计,主角为周瑜和黄盖。
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使曹操上当。周瑜和黄盖决定使用苦肉计。于是在军事会议上,黄盖假装与周瑜意见不和,甚至出言不逊。于是周瑜大怒,下令将黄盖斩首,众将苦苦求情。周瑜便将黄盖处于杖刑,将黄盖打得卧床不起.这正是做给诈降周瑜的蔡中蔡和看的。
黄盖的好友阚泽,根据周瑜的安排,带着黄盖早已写好的投降书前去诈降。不久,曹操又接到蔡氏兄弟的密信,说只要见到插有青牙旗的船只就是黄盖来投降了。结果在赤壁一战中,黄盖引火船冲入曹营,大江之上一片通红,把曹操用铁链连起来的几千条战船烧成灰烬。
而李牧说的要离刺庆忌则是《三十六计》之中要离刺杀庆忌的苦肉计。
吴王阖闾想要除掉庆忌,于是在伍子胥的举荐找到了要离。
“庆忌对吴国之人防范最严,怎么能够接近他呢?”
“只要大王砍断我的右臂,杀掉我的妻子,我就能取信于庆忌。”
………
吴都突然流传起阖闾种种黑料,吴王一查,果然是要离,便将他妻子杀了,砍了他的右臂。
后来吴国偷偷放走他,接近庆忌,最终杀死了他,自己也自杀身亡。
“难道不是这个典故嘛?”
“额……是……是的。”
李牧联想起那天乐乘突然来访,确实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一切都明白过来。
马服子知道军中肯定有秦国的奸细,所以那天故意演给他们看的,让他们去告诉白起。
得知真相的李牧,也开始配合赵括演下去。 第二天,李牧就提议将与乐乘交好的很多军官全部罢免。 一下子军所有人中都知道乐乘和李牧不睦,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而作为主帅的赵括却选择偏袒的态度。
赵括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笑着说道:“我要是对乐乘不放心的话,就不会用他了。”
“秦国安插在我赵军内部的奸细已经行动了,我派人监视乐乘不过是给秦军看的罢了。”
李牧点了点头:“现在就看白起会不会上钩了。”
赵括淡然一笑:“你觉得白起会信吗?”
“我虽一直驻扎北方,很少和白起打交道,但是也知道此人阴险狡诈极难对付,要是放在平时他可能不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很有可能会信?”
李牧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说道:“首战失利,秦王必定催战。武安君的神话,在左庶长王龁心中已经破灭,他会在心里不知不觉将白起降低等级。那么这个时候苦肉计便有可乘之机。”
赵括暗自佩服,没想到李牧对人的心理分析如此透彻。
夜色如流沙般,慢慢被清晨的微风吹净。
秦军大营。
王龁眉头紧皱,他望着从咸阳来的密信,静静的站在这里一个时辰了。
[若武安君有草莽异动,可取而代之,押之咸阳。]
大王已经不相信了白起了,就像几个月前大王不相信自己一样。几个月前,大王执意换掉自己,让白起来到长平指挥战争。
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三年一切的心血全部都洒在了长平,可是没想到直接将一切军事指挥调度大全交给白起,还让自己全力配合。
那一刻王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凉,可是自己作为军人不得不服从命令。
从白起来到光狼城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掌军政大权。
特别是当白起和赵括的第一次交锋竟然输了,一场仗下来,秦军死五万人,而赵不过伤残一万余人。
那一刻王龁觉得,武安君白起不过如此。
自己这三年来,虽未突破百里石长城,但是基本上打的赵军节节败退,从上党郡一直退到丹河。
而白起呢?
不仅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大涨赵军士气。
这也增加了赵王对抗秦军的信心。
“启禀左庶长,武安君请你过去。”
忽然,一个小兵的声音打断了王龁的思路。
“我马上过去。”
待人退去,王龁将密信放到烛火边。炙热的火苗慢慢将布锦吞噬,留下王龁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你来了?”白起站在大营正中间。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现在战场的形势出乎他的意料。赵括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却没有被冲昏头脑。他根本不像是初来战场的年轻人,而是躲在黑暗之中的雄狮等待对手的松懈。
赵括不断加防丹河东西两岸的防线,无论他如何引诱总是闭门不出。
最近两日他也不敢再派人出来挑衅,因为他记得早几年的阙与之战。赵括的父亲——赵奢似乎也是采用相同的策略。
当年秦军驻守屯武安,赵奢出邯郸三十里之后,坚守不出。
无论秦军如何挑战,谩骂,赵军始终不出。
待赵军怒气爆发,秦军懈怠。赵奢突然进攻,打败秦军。
白起现在也担心重演阙与之战,不再派人挑衅了。
现在抓不到赵军的破绽,秦军却越来越不妙。幸好近两日从蜀地调来的粮食送到端氏城,要不然情况会更加不妙。
“王将军,你看看这个。”他将桌子上的竹简递给王龁。
“嗯?”
“消息可靠嘛?”
“把他带进来吧。”
“参见武安君,左庶长。”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小兵跪在两人面前。
“起来吧。”王龁又把竹简打开:“姜都在信中说,乐乘要投靠秦军。”
“是的,赵国乐将军和李牧发生冲突,赵括一心想要压制军中老人,罢免了几十名军官。丹朱岭一役,乐乘军威甚高,马服子丝毫对其不满。依旧让他驻守旧地,还派专人监控,防止异变。”
“哦?!”王龁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脸来:“武安君,你看此事如何?”
“如此箭拔弩张之势,却有如此好事恐怕有炸。”
王龁点了点头:“属下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便可全歼赵军。况且赵括初次主帅,取得如此成绩,多少肯定会有一些看轻军中老人。”
白起低着头,一只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大营里突然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到白起起伏有力的敲击声。
这声音让王龁多少有些心烦。
“可以试试。”白起缓缓的张开口,喉咙里像是有一口痰一遍,发出沙哑的声音:“王将军,你觉得该如何接应乐将军投诚?”
王龁沉思片刻说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乐将军直接在丹朱岭起兵,前后加击,赵军自回溃败。但是……但是……”
“但是为了防止是赵军阴谋,还是让乐将军带着丹朱岭守军从八公山那里,经秦川来至我军防线。如果赵括发现乐乘逃跑,派兵去追。两边交战,消耗的也是赵军实力,我军并无损失。”
白起听完之后,摆了摆手。淡淡吐出四个字:“不可冒险。”
王龁听完表情复杂的望着白起,脑海里不断浮现秦王交给自己的密信。
不可冒险!一个月前,白起直接绕到丹朱岭是何等的惊险。而自己接受乐乘风险并不大,他却和自己说不可冒险。
如果乐乘是真的投靠秦军,,按照他的计划很有可能,被赵括发现,两方激战,消耗的是赵国国力。如果是假投降,没被赵军发现,直接将其隔离起来。对秦国来说,并没损失什么。
王龁不明白,自己这么好的建议,白起为什么不采纳,而是回他不可冒险四个字。
“你的计划虽好,但还是有纰漏,现在我军情况不妙,不可有丝毫的冒进。”白起看出王龁的不满,解释道:“乐乘只要投降过来,不管带多少人,都会重挫赵军锐气。”
“你的意思是?”
“最多让他带一千人就好。”
经过丹朱岭一役,白起变得谨慎多了。
乐乘投降无论成功与否,都影响赵国士气。乐乘手下的兵马足足有六万人,一旦出现意外,秦军也会打击。
哪怕乐乘一人投降,都会起到影响赵军效果的作用,何必冒险行事。
一千人,这是白起考虑到的安全人数。
一旦有意外可以全部屠杀,人要是多了,杀就不这么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