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睡了很长时间。火车在车站停下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梅德洛克太太摇了摇她。
“你睡得很沉。”梅德洛克太太说,“我们现在在斯威特站,还得坐马车走很长的路呢。”
这是一个小站,除了她们外好像没人下车。站长和善地向梅德洛克太太点了点头。
一辆马车停在外边的小月台前面。一个穿着整齐的仆人扶玛丽上车。他那件长长的防水外套滴着雨水,闪闪发光。
玛丽坐在一个有垫子的角落里,十分舒适。她很好奇,想看看马车经过的那条路。马车灯投出的光束照亮了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他们坐车穿过一个小村庄,然后走到一条大路上。她看到了树篱和树。
最后,马开始放慢速度,好像是在爬坡。玛丽再也看不到树和树篱了。事实上,黑漆漆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把脸贴在窗户上。
“我们现在肯定来到荒原了。”梅德洛克太太说。
他们周围一片漆黑。狂风低沉地吼叫着。
“那是大海吗?”玛丽问道。
“不。也不是田野或山脉。那是绵延数英里的荒原。”
“听起来像大海的声音。”玛丽喃喃地说。
“那是风吹过灌木丛,”梅德洛克太太说,“那是一片荒原,可是有很多人喜欢它。”
玛丽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它。”她声音很小,女人根本没有听到。
最后,马车驶进庄园大门。道路两旁树木高耸,他们仿佛在穿越一条长长的拱顶隧道。最后,他们终于到达一个开阔的地方,玛丽瞥见了那幢房子,它很长,但建得很低,好像是松散地围绕着一座石砌院子。
马车在门口停下来,在巨大的门前,玛丽觉得自己十分瘦小又不知所措。一个整洁、精瘦的老人站在门口。
“你把她带到她的房间。”他说,“他不想见她。他早上要动身去伦敦。”
“很好,普里彻先生。”梅德洛克太太说。她领着玛丽走上一段宽阔的楼梯,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又穿过几条走廊。最后,玛丽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房间,里面生着火,晚餐已经放在桌子上。
“好了,你到了。这个房间和隔壁的房间是你住的地方,”梅德洛克太太说,“你必须只待在这里。”说完,她就离开了,留下玛丽独自一人。
玛丽一生从没有感到这样别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