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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教育星期五

我给了我救下的这个年轻人一些面包、葡萄干和水。他一路奔逃,埋葬追者,又走到山洞,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把他带到草床边,给了他一条毯子,他倒头便睡。

我细细地端详着他,估摸他的年龄是二十六岁左右。他个子很高,四肢平直强健,五官粗犷而和善,笑的时候尤其明显。

我爬出洞去,在洞口守望。年轻人睡了约莫半个小时就从洞里爬了出来。他又打手势告诉我,他很感激我。

开始的时候,我们主要通过打手势来交流。没过多久,我的新仆人对英语的掌握程度超过了我对他的语言的掌握程度。我管他叫“星期五”,因为我是在星期五救下他的。他很快就学会了说“是”和“不是”,以及各种东西的叫法。

我们在洞里待了一整天,然后回到海滩上去看那些抓他的野人还在不在。我们发现这些人已经离开了,没有去找星期五或者那几个去追他的同伴。

慢慢地,星期五告诉我,这些人到岛上来说明他们在与敌方部落的战斗中打了胜仗。两个部落开战的时候,胜利者总会俘虏最勇猛的敌方战士,带走吃掉,以期获得他们的勇猛之威。这在我听来非常令人作呕,而在星期五看来,就和呼吸一样自然。

回到大本营后,我给星期五穿上麻布内裤和羊皮背心,又给他戴上了一顶兔皮小帽。虽然他觉得光着身子更自在,但是为了让我高兴,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穿上了这身行头。

开始的时候,我对星期五有所防备,把他单独安置在一间安全的房间里。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完全没有必要。没有一个国王会拥有比星期五更忠诚的仆人了。他几乎把我视为他的父亲。

我发现星期五事事都想帮我的忙。他是个乐天派,我们常常哈哈大笑。真的,如果不是害怕那些野人再杀回来,我对岛上的生活真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星期五花了不少工夫才习惯带枪出去打猎。每次我开枪的时候,他都很害怕。我甚至看到他检查自己的身体,确认我没想开枪打死他。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教星期五使用我所有的工具,带他看我做的所有的物件。星期五悟性很好,很快就帮着种田养牲口,十分得力。

有一天,我带星期五去看失事船的残骸。我跟他解释说,我也是这么到这岛上来的。这时,他告诉我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以前在家附近也看到过这样一艘失事的船。

“我们救了那些白人。”他说。

我目瞪口呆,问他救了多少人。他数着指头告诉我—十七个。

“他们人呢?”我问。

“他们住在我的国家。”他说。

我已经知道,那些造访小岛西岸的人就是星期五的族人,比起造访我这端的那些人,他们骁勇善战得多。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这些人吃肉呢?”我问。

星期五摇摇头,似乎在说我全搞错了。“我们只在打仗时杀人,”他解释说,“我们救了那些白人。我们又不和他们打仗。”

想到附近就有一群欧洲人,我非常震惊。我把星期五带到岛上的最高点,从那儿可以看到其他的岛屿。他手舞足蹈起来。

“我看到我的国家了。我的国家在那儿。”他说。

见他看到自己的国家如此高兴,我感到一阵刺痛。我原以为星期五和我在一起很幸福,但也许,我的岛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牢笼。 pQ4mb5XNG00cLN99ryTti/PbYUFo6TX3eDpc9khsUMRsppeEV4UNhZ7H8QEC4y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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