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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瑞奇 — 帝奇 — 塔维

皱皮钻进洞里,

红眼睛对着他歇斯底里。

听听小红眼叫了啥:

“纳格,来与死亡共舞吧!”

眼对眼,头碰头,

(保持节奏,纳格。)

死了一个才罢休;

(尽情跳舞吧,纳格。)

转啊转,扭啊扭—

(快跑,快躲起来,纳格。)

哈!戴兜帽的死神失了手!

(你大难临头了,纳格!)

故事说的是一场大战,一场瑞奇 — 帝奇 — 塔维单打独斗的战争。瑞奇 — 帝奇 — 塔维是只猫鼬。他的眼睛和他不安分的鼻尖都是粉红色的。他能松开尾巴上的毛,让它变得像一支瓶刷子。“瑞克 — 帝克 — 帝奇 — 帝奇 — 奇克!”是他战斗的口号。

夏日里的一天,一场猛烈的大洪水冲进了瑞奇 — 帝奇和父母一起居住的洞穴。瑞奇 — 帝奇被洪水冲出洞穴,冲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沟里。他找到了一小把草,便紧紧抓住了它,直到失去知觉。

当瑞奇 — 帝奇醒来,他正躺在一条花园小路的中央。一个小男孩说:“这里有只死猫鼬。我们给他办个葬礼吧!”

“等等,”小男孩的妈妈说,“把他弄到屋里来,再把他擦干。也许他还没有死呢。”

他们用棉布裹住他,把他放在小火上烘一烘,好让他暖和起来。随后,瑞奇 — 帝奇睁开眼睛,打了个喷嚏。

“好了,别吓到他。”一个大个子男人说。说话的男人是个刚搬来小木屋的英国人。“看看他要干什么。”

瑞奇 — 帝奇绕着桌子转了转,捋顺自己的皮毛,又挠了挠身子,然后跳到小男孩的肩头。

“别害怕,特迪,”男孩儿的爸爸说,“那是他跟人交朋友的方式。我们给他点儿吃的吧。”

他们给了瑞奇 — 帝奇一小块生肉,瑞奇 — 帝奇喜欢极了。接下来的一整天瑞奇 — 帝奇都在房子里东奔西走。特迪上床时,瑞奇 — 帝奇也爬上了床。

特迪的爸爸妈妈走进房间看他们的儿子。瑞奇 — 帝奇正睁着眼睛待在特迪的枕头上。“我不喜欢那样,”特迪的妈妈说,“他会咬伤孩子的。”

“这只小野兽守着特迪,比来一条大狼狗看着他还要安全。假如这会儿进来一条蛇的话—”

但是特迪的妈妈不愿去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一大早,瑞奇 — 帝奇骑在特迪的肩头上,跟着他一起来到走廊里吃早餐。过了一会儿,他跑到了花园,在花园里东蹿西跳,这里闻闻那里闻闻。他听见荆棘丛里传来伤心的哭声。

是缝叶莺达西和他的妻子在哭,他们坐在鸟巢边缘,把鸟巢哭得摇摇晃晃。

“怎么啦?”瑞奇 — 帝奇问道。

“昨天我们的一个孩子从巢里掉了出去,结果被纳格吃掉了。”达西说。

“纳格是谁?”

达西和他的妻子缩回了巢里。荆棘丛的根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咝咝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吓得瑞奇 — 帝奇跳出去足足两英尺。接着,黑色大眼镜蛇纳格一点一点地从草丛里探出了脑袋,伸出了脖子。从舌头到尾巴,纳格有五英尺那么长。

“纳格是谁?”纳格说,“我就是纳格。看着我,怕了吧!”

纳格脖子上的兜帽鼓得比任何时候都大。瑞奇 — 帝奇就害怕了一分钟,但是一只猫鼬可不会一直这么害怕。瑞奇 — 帝奇知道,一只成年猫鼬生命中的主要任务就是斗蛇和吃蛇。纳格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冷冰冰的内心深处,他很害怕。

“后面!看你后面!”达西叫道。

瑞奇 — 帝奇竭尽全力,在空中跳得老高。纳格邪恶的妻子纳格娜从瑞奇 — 帝奇身子底下嗖的一声穿了过去。瑞奇 — 帝奇像一只小袋鼠一样坐在自己的尾巴和后腿上,环顾四周,怒不可遏地叫着。纳格和纳格娜却消失在草丛中。

特迪顺着小路跑来,瑞奇 — 帝奇准备好被他摸一摸。但是正当特迪弯下腰时,尘土里有什么东西微微地扭动了一下。

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小心点!我是死神!”说话的是卡莱特,他是一条棕褐色的小蛇,毒性和眼镜蛇一样强。但是他太小了,所以没人把他当一回事。因此他对人类的危害更大。

瑞奇 — 帝奇的眼睛气得通红,他前后晃动,准备找一个可以一举拿下卡莱特的位置。卡莱特出击了,瑞奇 — 帝奇躲闪到一边,寻找机会抓住卡莱特。卡莱特的小脑袋差一丁点就抽到了瑞奇 — 帝奇的肩膀,瑞奇 — 帝奇只得跳起来,跃过蛇身。

特迪对着屋子大喊:“我们的猫鼬杀蛇了!”瑞奇 — 帝奇听见特迪妈妈发出一声惊叫,他爸爸拿着棍子跑了出来。然而卡莱特已经蹿出去很远,瑞奇 — 帝奇只得蹦起来,跳到蛇背上,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接着滚到一边。

特迪妈妈把瑞奇 — 帝奇从灰尘里拎了出来,抱住了他。她哭了出来,因为瑞奇 — 帝奇救了特迪的命。瑞奇 — 帝奇被特迪妈妈夸张的动作逗笑了。

当晚,特迪一睡着,瑞奇 — 帝奇就去屋子里开始夜巡。黑夜中,他撞见了正顺着墙壁蹑手蹑脚爬行的麝鼠楚春德拉。

“我堂兄老鼠楚阿告诉我—”楚春德拉欲言又止。

“跟你说什么了?”

“嘘!纳格无处不在。你真该去花园里找楚阿聊一聊。”

“我没和他聊过,所以你必须告诉我。”

楚春德拉瘫坐在地上,哭了出来。“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听不见吗,瑞奇 — 帝奇?”

瑞奇 — 帝奇仔细听着,他觉得自己刚听出了很微弱的“咔咔”声,是蛇鳞在砖头上刮擦时发出的干巴巴的声响。

“是纳格,”他自言自语道,“他正往卫生间的排水槽里爬呢。”

瑞奇 — 帝奇悄悄溜进特迪的卫生间,一无所获。他又跑到特迪妈妈的卫生间。在光滑的墙角处,有一块砖头被抽走了,用来排放浴缸里的水。瑞奇 — 帝奇听见纳格和纳格娜在屋外的月光下窃窃私语。

“我要杀了那个大个子男人,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纳格说,“这样这屋子就空出来了,瑞奇 — 帝奇就会离开这里。”纳格的头探进了排水槽。瑞奇 — 帝奇听见纳格正在喝水罐里的水。

“那个男人早上进浴室的时候,手里是不会拿棍子的。我在这里等着他走进来。纳格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纳格说完就绕着水罐底部把自己盘了起来。屋外没有应答。

瑞奇 — 帝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开始一点一点地靠近水罐,他想弄清楚哪里才是最好的抓捕位置。

“必须要死死咬住脖子上面的蛇头,”瑞奇 — 帝奇最后这么说,“当我咬住蛇头,我一定不能把他放跑了。”

瑞奇 — 帝奇纵身一跃。他被纳格来来回回地摔来摔去,就像一只被狗叼在嘴里摔打的耗子,但是瑞奇 — 帝奇仍旧死死咬着纳格不松口。纳格狠狠抽打着地板,把瑞奇 — 帝奇摔得又痛又晕。这时,在瑞奇 — 帝奇身后,传来一声如雷炸开般的声响。原来大个子男人被噪声吵醒,对纳格打了一枪。

大个子男人拎起瑞奇 — 帝奇。“又是那只猫鼬,艾丽斯,”他说,“这小家伙这次救了我们的命。”

到了早晨,瑞奇 — 帝奇仍旧浑身僵硬,但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现在我需要解决掉纳格娜,她比五条纳格还可怕。”瑞奇 — 帝奇说。

瑞奇 — 帝奇跑到荆棘丛边,达西正用他嘹亮的歌喉高唱胜利之歌。纳格死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花园,因为清洁工把纳格的尸体扔进了垃圾堆里。

“纳格娜在哪儿?”瑞奇 — 帝奇问,谨慎地看着四周。

“她在马厩旁边的垃圾堆为纳格哀悼呢。白牙齿的瑞奇 — 帝奇真是太伟大了!”

“别拿我的白牙齿来烦我!你知道纳格娜的蛋放哪里了吗?”瑞奇 — 帝奇问。

“在瓜田里,靠近墙的那一头。”达西回答说。

“达西,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脑子,你就飞到马厩那边去,然后假装你的翅膀断了。这样纳格娜就会追着你,跑到荆棘丛这边来。我要去瓜田了。但如果我现在就去,她会发现我的。”

达西是个不大灵活的家伙。但是他的妻子很聪明,她知道蛇蛋以后能孵出小眼镜蛇来。于是她从巢里飞了出去。

她在纳格娜面前扑腾着翅膀,大喊大叫道:“天哪,我的翅膀断啦!”

纳格娜抬起头,咝咝地说:“是你警告瑞奇 — 帝奇,让他逃过一劫。你今天翅膀断得真不是地方啊。”她冲向达西的妻子,在尘土中一路滑了过去。

“是小男孩拿石头砸断了我的翅膀!”达西的妻子尖叫道。

“我肯定要跟那小子算账。你跑有什么用呢?我肯定能抓住你。小傻瓜,看着我!”

达西的妻子当然知道不应该那么做,她继续扑腾着翅膀。纳格娜则加快了速度。

瑞奇 — 帝奇快速冲向瓜田,在那里他发现了二十五枚蛇蛋。“我来得刚刚好。”瑞奇 — 帝奇说。他飞速地咬破那些蛇蛋的顶端,小心翼翼地压碎了小眼镜蛇们。

还剩三枚蛇蛋没解决时,瑞奇 — 帝奇听见达西妻子的尖叫声:“瑞奇 — 帝奇,我把纳格娜引到屋子里去了。她进了走廊,要大开杀戒了!”

瑞奇 — 帝奇碾烂了两枚蛇蛋,把剩下的那枚蛇蛋叼在嘴里,翻滚着出了瓜田。走廊上,特迪和他的父母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面色惨白。纳格娜在特迪的座位旁盘起了身体,高唱胜利之歌。

瑞奇 — 帝奇赶到现场,大喊道:“转过身来,纳格娜。转过来,我们来干一仗!”

“时机刚好,”纳格娜说,“看看你的朋友们哪,他们吓得不敢动一下。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行动了。”

“你去瓜田里看看自己的蛋吧,纳格娜。”瑞奇 — 帝奇说。

那条大蛇转过身来,看见走廊上的蛇蛋。“把蛋给我。”纳格娜说。

瑞奇 — 帝奇的两只爪子托着蛇蛋的两端,眼睛变得血红。“一枚蛇蛋值多少?这最后一枚蛇蛋又值多少呢?蚂蚁们正在吃其余的蛋呢。”

纳格娜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为了最后一枚蛇蛋,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特迪的爸爸迅速伸出一只大手抓住特迪的肩膀,把他拽到了安全的地方。

“把蛋给我吧,瑞奇 — 帝奇。我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纳格娜低下了头。

“当然,你会离开这里。你会和纳格一起去垃圾堆里。开战吧!”瑞奇 — 帝奇的小眼睛像烧红的煤炭。

纳格娜打起精神,冲向瑞奇 — 帝奇。瑞奇 — 帝奇前前后后地乱蹦乱跳着,纳格娜一次又一次地出击。但是瑞奇 — 帝奇忘了那枚蛇蛋。纳格娜离蛇蛋越来越近了,最后她成功用嘴叼住了蛇蛋,像一支箭一样地迅速沿着花园小路窜逃而去。瑞奇 — 帝奇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纳格娜钻进曾经和纳格一起住过的鼠洞里。瑞奇 — 帝奇的白牙咬住了纳格娜的尾巴,跟着她一起下了洞。

达西说:“瑞奇 — 帝奇要完蛋了!纳格娜一定会在地下杀了他的!”所以达西唱起了哀歌。正当他要唱到最动人的部分时,洞口的草晃动了起来。瑞奇 — 帝奇一条腿接着一条腿地爬出了鼠洞,舔了舔自己的髭须。

“全都结束了。”瑞奇 — 帝奇说。他蜷起身子,在草丛里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当他终于醒来,他说:“我要回到房子里去,达西,去告诉铜匠鸟,他会把纳格娜死了的消息传遍整个花园。”

铜匠鸟是给每一个印度花园通风报信的传令员。瑞奇 — 帝奇走上花园小路时,他听见鸟的声音,“叮—咚—嘡!纳格死了!纳格娜死了!叮—咚—嘡!”

那天晚上,瑞奇 — 帝奇在屋子里吃掉了给他的所有食物,趴在特迪的肩膀上睡着了。瑞奇 — 帝奇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感到骄傲,但是他没有得意忘形。后来,瑞奇 — 帝奇始终守着花园,靠牙齿,靠蹦跳,靠咬,再也没有任何一条眼镜蛇敢把脑袋探进墙里来。 YvdBVAPhVhZGQteRgMRGuljqPKnMT5GCwSmmK9Nzmb1xsTtmZrfqPACnDpSmEw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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