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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
Born Again Painters

古埃及人相信,他们死后一千年左右会重生,但他们一直没能重生。古希腊人并不太关注死后重生的说法,然而,就在古希腊画家死后大约两千年,出生于意大利的一批人,他们在许多方面都与古希腊人非常相似。事实上,这些意大利人简直太像古希腊人了,以至于看上去几乎就像是古希腊人投胎转世、重获新生一样。只不过他们不住在希腊,而是住在意大利罢了。因此,我们把这一时期叫作“重生”时期,或者用一个更长一些的名称称其为“文艺复兴”时期,就是“重生”的意思。

文艺复兴时期,最早一批画家中有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有一个带有侮辱意味的外号。如今有很多人长大以后,人们还称呼他小时候的外号,这没什么奇怪的。但这个男孩后来成了伟大的画家,人们却还是一直叫他这个带有侮辱性的外号,这就有点儿奇怪了。而且直到今天,我们只知道他的外号:马萨乔(Masaccio)。因为这个外号是用意大利语拼读的,所以听上并不十分难听,但它的意思是“脏兮兮的汤姆”。

马萨乔是个非常贫穷的小伙子,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脏兮兮的,而且他很年轻就去世了。他去世的时候仍然很穷,也很脏。他活着的时候,几乎没人喜欢他本人或他的画,有人甚至说,他是被他的敌人给毒死的。但是他死后,人们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许多有名的画家都认为他的画简直太好了,以至于这些名画家纷纷前往能够看到他的画作的地方,去学习和临摹这些画作。

其他画家之所以研究并临摹马萨乔的画,是因为马萨乔成功地做到了以往画家都无法做到的一些事。马萨乔的画看起来有立体感。他画的画让你能够看到前面人或物的后面去。你还记得吧,我们把这称为“透视画法”。

过去几千年来,画家们一直都想画出这种透视效果,但他们都没做到。因此,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很想弄清楚马萨乔是怎样画出这种透视效果的。马萨乔最有名的一幅湿壁画,画的是天使将亚当和夏娃赶出伊甸园的场景。

《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马萨乔作
这幅壁画表现了羞愧的亚当与夏娃被一个天使逐出伊甸园的场景。与以往的绘画作品相比,马萨乔在这幅作品中表现出更多的人性趣味以及对人体的尊重。

在所有研究马萨乔湿壁画的画家中,有一个叫作弗拉·菲利波·利比(Fra Filippo Lippi)的修士,换句话说,也就是“菲利波兄弟”。尽管Filippo(菲利波)这个名字用F替代了Philip(菲利普)中的Ph,可我们还认为它是“菲利普”的意思。然而菲利波兄弟与其他的圣徒修士兼宗教画家不一样,他虽然是一个好画家,却不是个好修士。据说,他厌倦了修士的行善生活,便从修道院里逃了出来。在外面经历了许多疯狂的冒险之后,他被一群海盗抓走,被卖为奴。有一天,他用一块木炭给他的主人画了一张画像,因为画得非常像,主人就把他释放了。

重获自由后,菲利波兄弟回到了意大利。后来,一个女修道院雇他去画一张圣母像。女修道院就是修女们居住的地方,修女们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宗教,因此她们一起生活在女修道院里,就像修士生活在修道院里一样。

《圣母与圣子》,菲利波作
相传这幅画中的圣母就是以菲利波喜欢的那位名叫卢克雷蒂亚·布提的修女为模特的。

这个女修道院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修女,奉命作菲利波画圣母像的模特。直到今天,一个修士或修女都是不应该恋爱的。尽管如此,菲利波还是爱上了这位修女,而且他们还不顾一切地私奔了。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菲利皮诺,就是“小菲利波”的意思。菲利皮诺长大后也成了一名伟大的画家,比他爸爸还要有名。

《贝诺佐·戈佐利自画像》
这幅贝诺佐的自画像取自《三王来朝》,你们看,他在帽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艺复兴时期还有一位著名的画家,他有一个名字——或者说两段名字——我愿意提到他,是因为他的每段名字中都有“佐(ozzo)”这个读音,读起来很押韵。他的名字叫贝诺佐·戈佐利(Benozzo Gozzoli)。

在意大利的比萨城,有一座奇特的塔,塔身并不是与地面垂直的,而是稍稍向一侧倾斜。同在这一座城市里,还有另一个奇特的东西,它是一块墓地。这块墓地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泥土都是从耶路撒冷大老远运过来的,因此埋葬死者的这片土地特别神圣——是耶稣曾经踩踏过的土地。建成这块墓地一共用去了53艘船的圣土。所以这块墓地被称为“圣陵”。

《三王来朝(局部)》,贝诺佐·戈佐利作
这是佛罗伦萨里卡迪宫三王礼拜堂内东墙上的壁画。贝诺佐在礼拜堂内壁上画了环形壁画《三王来朝》,实际上是借着《圣经》中的场面来表现当时参加佛罗伦萨大公会议的重要人物,其中也包括他本人。

圣陵周围是一道围墙,贝诺佐·戈佐利在围墙的里侧画了许多《圣经·旧约》中的故事场景——诺亚的故事、巴别塔的故事、大卫的故事,所罗门的故事,等等——总共有22幅画。每幅画中都有大批人物,人物后面通常还有一些建筑(我们称之为“背景”)。

贝诺佐·戈佐利所画的大部分画作中,连同文艺复兴时期其他画家的作品中,画中人物的服装与圣经画时代人们的着装不同,而且背景建筑也不是《圣经》中提到的那些地方的建筑。这是因为,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从没去过《圣经》中讲述的地方,也不知道《圣经》中的人物穿的是哪种衣服、居住在哪种建筑里面,所以他们画中人物的衣着和建筑背景,就跟他们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意大利人的衣着和建筑一个样。

目前为止,这里提到三位画家开启了“重生”时代,就是早期文艺复兴。早期文艺复兴时期,指的是1400年到1500年之间的100年。可能在你看来,这三名画家并不像是希腊人重生,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他们:脏兮兮的汤姆、不守规矩的修士和墓地画家。他们恰好生活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的时代。 iqIzwEsXFM6O3gb8BB0Hdz/7jjaCnCacyYHbbMDIkrEC8LPeVgCRIVJg5nRn+p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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