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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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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聂雍一路追踪到三翡发出声音的地方,却见鬼的发现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连那些闪闪的火花也是从头上掉下来的,三翡的声音遥遥而来,隐约听得出在咒骂。
但并没有无头怪的踪迹,也没有另外一头怪兽的声息。
敢情那些“与敌人激烈交手”的声音,“兵器交加”的声音,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三肥,你在干什么?”聂雍无奈的仰头问,“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人影一闪而落,三翡手持破布刀,在黑暗中他全身隐约发出一层清莹之色,姿态飘然若仙。
“他奶奶的!这个地方是全封闭的!”三翡叫苦连天,“可能除了我们上来的那个下水道,其他地方密不透风。”他指了指头顶,“上面是一层水泥,我往上冲了半米,再砍这把刀就废了。”
“什……什么意思?”聂雍呆呆的听着,“上面不是天空?”
“上面是一层不知道多厚的水泥板。”三翡一本正经的说,“阿弥陀佛,贫道原本以为上面可能是出路,但适才已将所有角落敲打了一遍,上面不是天,也不是天花板,是不知道多厚的密封层。”
“无量寿佛……”聂雍喃喃的说,“你念错法号了……”他悚然一惊,突然失声大叫,“这里是密闭的?难怪——地图上画的阴影就是密封层!可是刚才外面那么大的火——所以我的火把熄灭了不是因为废柴或有风,是因为——”他倒抽了一口气,“缺氧?”
三翡稀奇的看着他,“花园里的大火已经熄灭,差不多氧气已经耗完,贫道早已转内呼吸,你却为何还活着?真是稀奇古怪,不可思议,来来来,让贫道按你脉门,研究一二。”
缺氧?聂雍苦笑,他当然知道他还没感觉缺氧可能是因为那针血氧针的功效还在,毕竟他在海底总共并没有待足一个小时,但无论如何,他也支持不了多久。“既然你已经把这里大致摸了一遍,有没有发现206在哪里?”
“这里的楼房都很老旧,”三翡十分鄙视的说,“左右楼层也就五层,每层都是五个房间,哪里来的206?”他摸了摸鼻子,“我们不会被那只怪物骗了吧?”
聂雍悻悻的嘀咕,就为我们两只连零嘴都算不上的蝼蚁……它犯得着吗?谁费事和你斗智斗勇啊?你以为你是奥特曼?
远处花园的火已经熄灭了,三翡身上的荧光非常微小,他却觉得越来越看得清四周,正在奇怪。三翡骤然伸手拉住聂雍,聂雍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手腕和腰际传来,荡秋千一样三翡把他拖出去两三米——而在他们刚才站的原地,一只熟悉的怪爪堪堪收了回去。
聂雍一低头——尼玛那只无头怪就四肢匍匐在地上,悄悄地靠近了他们,那只骷髅不像骷髅镰刀不像镰刀的爪子就刚从他脚边扫了过去。
三翡一手将聂雍带开,一手破布刀挥出,姿态飘逸潇洒,一刀砍中无头怪的背部。
“夺”的一声闷响,血花再度四溅。聂雍捏着鼻子看老前辈再度刀刀命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而就在三翡和无头怪动手的时候,周围的光线的确越来越亮,亮到他都能看清楚三翡的脸色了。
老前辈的脸色不怎么好,虽然可能是百年僵尸,但也可能只是个武林高手,这里空气缺氧,大大不利三翡动手。聂雍正想撸了袖子上去拼命,突然发现——周围变亮了并不是他觉醒了写轮眼或三翡主动发了大光——
是远处——刚才他走过路过,还顺手打死了一只绒毛怪的那栋楼房亮起了灯。
绝对的黑暗之中,远处亮起了一排灯的是二楼。
正是他刚才逐一摸索过的那层。
有鬼!
聂雍面如土色。
三翡砍靶子砍得顺手,眼见灯亮了,稀奇之极,“这鬼地方居然还有别人?”
这鬼地方还能有“别人”吗?
真的不是活见鬼?
远处的病房亮起了白灯,如果玻璃上没那么多污渍,看起来可能比较可亲。
但窗户上不但有长满了霉斑和沉积物的阴影,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定定的站在第六扇窗户后面,看起来越发像活见了鬼。
等一下——他明明只找到了五个门,而这亮灯的第六个房间的窗户是闹哪样?
闹鬼都闹到次空间去了吗?
“咦?”三翡一边砍无头怪砍着玩,一边发出声音,“密室?”
居然有密室?
“奇怪,这不过是个处理变异人的普通医院,盖密室干什么?”三翡嘀咕了一声,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生活的年代,因为战争刚刚开始,受到武器污染的人不多,变异人更是少之又少,自然会被当局抓走,关在医院里面“治疗”。
说是治疗,当然是做研究。
一般研究着研究着,被研究的人就被研究死了。
进了医院的变异人从来没听说过有活着回来的。
早就自闭入龟息大法意图假死逃过当年乱世的真·懒鬼·武力爆表·老道并不知道在他假死三十年后,发生了一起轰动了半个亚洲的变异人脱逃事件。
没有头以后,那只凶猛的妖怪战斗力大打折扣,只是在三翡刀下它的血越溅越多,从它的血液中孵化出来的古怪小虫也就越来越多。最终无头怪有些受不了了,它毫不留恋的往外逃去,整个背脊被三翡砍碎,暴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那怎么看都是人的骨骼。
但这一次无头怪遭遇重创,它却没有放那些恶心的肉质藤蔓出来。
三翡和聂雍都没有注意,脚底下千奇百怪的小虫子当中混入了一些蚯蚓模样,黑黝黝的生物。
它们卷住从无头怪血液中孵化出来的各种小肉虫,开始大嚼起来。
正在这时,聂雍指了指亮灯的第六个房间,“那大概就是206,走吧!”
“走!”三翡毫无异议,既然冒死进来了,该做的事、该走的路总是要闯一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