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年初的时候,我都会很疲倦,一边跑签售,一边上网课,还有大量的稿子要写,虽然努力分配时间,但依旧很疲惫。一回到宾馆,我就打听最近的健身房在哪儿,喝一杯浓浓的黑咖啡,穿上运动裤去跑步。
我把这种方式叫反脆弱,你越疲惫的时候,越应该用一些激烈的方式去让自己重新回到状态。
今天,刚刚结束了一门课:“重塑思维的十五讲”。下课后,我叹了一口气,合上电脑,忽然眼睛就红了。
这门课讲了十五天,说实话,对我来说太痛苦了。虽然每一次课程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但要查将近一小时的资料,还要对着电脑讲一遍才可以录,因为每节课都是新的内容,对老师的要求很高。
于是过去的一个月里,我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做课件、改课件,有些还要写逐字稿,这门课,耗得我很疲惫。
起初运营总监让我开这门课时,我不太愿意,一是怕讲得不好,二是知道这课背后的要求太高。但既然答应了,我只能痛并快乐着吧。这十五天,我越讲越开心,虽然很累。每天看到许多同学给我留言,说实话,我也在进步。
这次出行,我已经去了三十多个城市,每次我都在机场备课,在火车上查资料,刚到宾馆就试网速。我逐渐爱上了这种超快的节奏和打鸡血一般的生活。
鸡血是会上瘾的。
我出门很少带箱子。这次,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都是书。这些书,大多数我都看过,之所以带着,只是为了查资料、做课件。好在这门课终于结束了,我也能放放松了。
早上我在高铁上做课件的时候,我的制片人老于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龙哥,你一天到晚这样高强度工作,累不累?”
我说:“累。”
他认真地问我:“你累的时候,会想哭吗?”
我当时忙着做课件,没想那么多,头也没抬,说:“哭你大爷!”
直到我下午把课上完,才忽然趴在桌子上,红了眼圈。
恰巧,贵阳的夜晚,下起了雨。
这次的备课强度,让我想到了五年前刚入行的时候。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了,我逐渐发现我的神经是很木的,在痛苦和挑战前来时,我从来不会怯懦,就算对手再强,我也会盯紧目标,不允许自怜。
但等到了终点,往往人就脆弱了。
记得我刚开始当老师的时候,一天十小时的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备课,回到家改课件;第二天又是四个班十小时,满满的课,一个寒假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等所有的课全部结束,我看到上过的课表和走过的校区,眼睛就红了,心想:我竟然跑了这么多校区?上了这么多课,我怎么熬过来的?
那一刻,所有的困难开始历历在目,在终点回头看时,才会有种暖流激荡起来。
我比较喜欢完成了任务后再稍微矫情一下,总觉得那种矫情能让我更好地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许多人是在压力当中崩溃了。比如有同学在准备考研时,不是考完后发泄,而是在考前两个月就崩溃地号啕大哭。
仔细想想,这样是划不来的。因为你哭完之后呢?还有两个月呢!
这任务还是要继续啊!你这哭完,士气都没了,还怎么考呢?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分心,一心一意地坚持,把痛苦变成一种习惯,有些苦,持续一段时间就麻木了。
日本作家古川在《坚持,一种可以养成的习惯》中写道:“一旦大脑认定某种行为跟往常一样,就会拼命地维持这种行为。而习惯,就是把重复的行动化为无意识的行动。”
养成习惯需要时间,在养成习惯前,一旦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很痛苦,号啕大哭,之前的坚持可能就白费了。
记得刘震云老师讲过一个故事。村子里,他的外祖母割麦子的速度总是比别人快,当她割完麦子时,一些大汉才刚刚割了一半。后来,刘震云问外祖母,为什么她总是最快的,是有什么秘诀吗?
外祖母说:“因为我从来不直腰。”
因为一个人直了一次腰,就会有第二次,也会有第三次,接着,就会一直直下去了。
我想起有一次陪一位朋友跑马拉松,印象很深刻,在马拉松的终点有好多泪流满面的人,他们感叹自己终于坚持下来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他们开心。
可是,我在路上也看到一些跑跑停停的人,有些人还边跑边自拍、边跑边流泪,这当中的很多人都没有坚持下来。因为哭也是耗力的啊!
有时候,一个人坚持了一半就号啕大哭是不明智的,那样自怜的感觉,甚至有些作秀的意味,要知道,所有的坚持仅仅是为了到达目的地,只有到达目的地后的流泪,才有意义。
所以,理想的方法是跑到终点再哭,接下来,你怎么哭都好,怎么流泪都没问题,因为那些泪水都是给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