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夜酒吧重新营业,夏侯熠送来的花没差把这个酒吧淹没,里面摆不下了,只得摆到外面,整整沿着酒吧两边的长廊摆到尽头。每一只花篮里都有贺卡,填词非常张扬,光这称呼和署名便足够叫人想入非非——我的台青、你的夏侯熠。
过了夏天最热的日子,夏侯熠还没有恢复正常。
让她死吧。
夏侯温到场来祝贺,见了这花的排场。台青说,“同名同姓,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她是识货的人,这一篮一篮的香槟玫瑰价值不菲。唯一让她开心的就是拿去花店卖能赚上一笔,余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惊恐。夏侯熠都要追她了,还不够让人惊恐吗?
他的招数也没有多新鲜,无非送送花,时不时打个电话来骚扰一下。台青这种级别的自然不屑一顾,她和富芷波说,“老娘什么阵仗没见过,凭这些就想把我拿下我还混不混了!”
富芷波这时非常认真地打量她,“你说你十八九的时候吧,夏侯熠对你爱理不理。这把年纪了,他怎么忽然就瞧上你了?”
“你不知道一个词叫女人味吗?年纪越大的女人,身上越有一股子让男人着迷的味道。”
“风尘味吧。”
“去死。”
她在镜子看自己的五官,大眼睛、长睫毛,樱桃小嘴、蒜头鼻,皮肤有弹性不紧绷。她是什么?她就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要是在古代指不定是艳压群芳的宠妃。但夏侯熠不是如此形容的,她记得他的评语:眼睛含春,水性杨花,到处发骚。这十二个字没有当着她的面说,由她辗转反侧打听而来。
听得她想一巴掌拍死他。
台青骚首弄姿了一番,努力想找出自身吸引夏侯熠的亮点。很可惜,没有,总不会教她相信夏侯熠被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母爱给秒杀了吧?她无论何时得出的结论都是夏侯熠这家伙想阴她。
“台青,台青!”富芷波抽风了,忽然扑到阳台上兴奋大叫,“看外面,快看外面。”
蓝天白云下,飘着一个巨大粉红心形气球,上面写着“台青,我爱你”五个黑体大字,就像谁把心挖出来捧到心爱女子面前。台青以为人品大爆发,终于有男人追上门来,屁颠颠也抽风扑到阳台上手舞足蹈。要知道自从生了小羽之后,她的个人魅力直线下降,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楼下确实停着一辆车,比宝马还宝马——夏侯熠的帕格尼。
从轮胎到车玻璃擦得蹭亮蹭亮,他靠在车上,双手抱胸,两条修长的腿交叠,整个人连着车一起在小区里闪闪发光,闪得探头出去的台青想从楼上跳下去,吐一口鲜血喷在夏侯熠脸上。他扬起头,朝楼上的她挥手,操纵手中的遥控使气球飞到她面前。
“嘿嘿嘿……”台青阴险地笑,拿出一根缝衣针在鼓鼓的气球上轻轻一戳,“嘭”的一声,气球炸开,落下漫天花瓣,柳絮一般纷纷扬扬洒在她身上。她一时呆住,眼里尽是五颜六色的柔软花瓣,旋转着在她身边落下。一片花瓣落在她的鼻上,她嗅了嗅,闻到玫瑰的味道。
他是算到她会戳破气球吧。她看向他,果然他扬起嘴角,胸有成竹地笑,好似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富芷波端着淘米篮子四处接花瓣,“晚上洗花瓣澡。”
台青递给富芷波一个更加阴险的笑容,跑下楼去,一直到夏侯熠面前她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不过已经换上甜美微笑。夏侯熠很满意这次惊喜的结果,“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我当然有话要说。”台青感动得声音哽咽,“别看我平时流连花丛,其实我这种人一旦爱上某个男人就认准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夏侯熠,你为我做得一切在已深深打动了我,我发现我的心不知不觉为你跳动。”说到动情处,两滴眼泪适时流下,她攀上他的脖子,就要吻上去。
“你干什么?”
夏侯熠却是慌了,真正没料到她说出这一番话来。他狼狈躲开,身子往旁边挪去。台青伤心地说,“你为什么要躲?你难道不想和我一吻定情吗?你对我的心难道是假的吗?”
她的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柔软的肌肤触感带给他一种战栗的感觉。她倾向他,娇艳的唇近在咫尺,夏侯熠太阳穴突突跳,一下推开她,拉开车门钻进去,安全带都没有系。台青矫情地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嚎叫着为这场戏收尾,“亲爱的,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啊?”
最后一个“啊”字拖足半分钟,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夏侯熠几乎是逃走,车开到半路,忽然醒悟到什么踩下刹车。
“该死的又上当了。”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想着不觉好笑,她的伎俩他不是没见过,真正当她用到他身上他居然会中招。最让他挫败的是,她的这一招不是第一次用。
他记得这招叫以毒攻毒。
那天他研究一件案子在社团里呆到晚上十一点,出教学楼的时候撞到她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纠缠不清。那个男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财务部的一位部长。
“厉不厉害,这招叫以毒攻毒。”成功吓跑骚扰她的部长,她发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他,气呼呼道,“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不出来英雄救美的?”
他落落大方站出来,一点不为自己听壁角感到羞愧,淡淡说,“我怕坏了你的好事。”
她把下巴抬得高高,不屑一顾,“告诉你,老娘眼光高。第一,糟老头不要。第二,长得丑的不要。第三,没有气质的不要。第四,没有品位的不要。”说完四点,她抱歉地叹息,“不好意思,你的弟弟好像这几点都不符合,你只能继续防着我这只大尾巴狼了。”
夏侯熠记得那个晚上天上有月亮,台青的头发披散下来犹如瀑布。她很漂亮,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
他重新启动车子。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家书店,今天打出的横幅是“XXX书教你追女孩手到擒来”。他进去买了一本,随手翻了翻觉得里面内容不错,带回家好好研究。家里有常用的钟点工吉妈在做卫生,一不小心撞了他的胳膊。夏侯熠手不稳,那本书掉在地上。
追女一百招五个大字赤裸裸映入眼帘。
看了书的题目,一直很正经的吉妈忽然很不正经地看着他,笑得不知多诡异。他很尴尬,清清喉咙想解释。吉妈把书捡起来交给他,“哎呀,年轻人,吉妈懂的。”
搞得他好像买得A片似的。
他看了一个晚上,书上七十二招、三十六计统统有,手把手教男人泡马子。不过他很怀疑这本书的姐妹篇《追男一千招》台青已经看过,说不定她参与了编写。
夏侯熠屋里的灯亮到凌晨一点钟,他是作息时间特别规律的人,夏侯温见了不免奇怪,“哥,怎么还没睡?”他敲门进来。夏侯熠不动声色不慌不忙把书推进枕头底下。
“正准备睡觉。”他说,“你呢,是刚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
“被小羽缠着讲故事到现在才放我走,现在的小孩子精神好得让大人没有办法。”夏侯温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小心翼翼查看夏侯熠的脸色。夏侯熠一直告诫他离台青远一点,听了这话怕是要生气了。
“小羽?”夏侯熠被这个名字吸引住,“是台青……的孩子?”
夏侯温见他脸色如常,放心说,“是的,小羽非常聪明,三岁的小小年纪什么都懂,我都要自惭形秽了。”他一说起小羽就脸放光彩,平日少言寡语的他滔滔不绝讲了许多。
他表现得太喜欢小羽,夏侯熠端详他半天,沉吟道,“我该打电话让妈妈给你介绍女孩子了。”
“哥!”夏侯温意识自己说得太多,急急喊。
“小羽小羽小羽!你是想有一个现成的儿子吗?我不管你对台青是什么心思,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你和合适的女子相亲。这么些年来,你只接触过台青一个女孩,可能觉得她哪里都好。要知道,外头比她贤良淑德的女子多的是,你这样的条件要找比她好一百倍的都有。”
夏侯熠诋毁台青至此,夏侯温不敢相信双耳,“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她?你不是也在追她吗?”自从在酒吧看到夏侯熠送来的花篮,夏侯温一直想问这件事,但他的性格让他不敢质问哥哥。今天被逼之下口不择言,一下子就说出口,“哥,你是不是在追她?”
这件事被戳破,夏侯熠撩起眼皮,波澜不惊地承认,“是啊,我在追她。”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夏侯温真没想到夏侯熠毫不掩饰,心思通透的他怔了怔顿时明白过来,“哥,你不可以伤害她。”
“如果她不去招惹你。我不想我弟弟的一辈子葬送在她手里。”他无情地说道,简直将台青当成祸水。
“嚯”,夏侯温气极一拳挥过去,他措手不及生生受了一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顶了顶受伤的腮帮,他冷笑,“已经开始了,从小听哥哥话的弟弟为了她给了哥哥一拳,真是好样的。”
夏侯温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自知闯了祸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道歉,“哥,对不起,我糊涂了,你不要生气。”
“你确实糊涂了。”他呵斥道,“回去睡吧,记住我的话。”
果真他没有猜错,三年来夏侯温一次次拒绝示好的女生单身至今是因为台青。他虽然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不过男人毕竟有生理需求,三四个床伴他还是有的。而夏侯温,真正配得上形容女子的“守身如玉”一词。他不是要弟弟像他一样,只是单纯的夏侯温该和一个同样能一心一意相对的女子在一起。
相信台青对夏侯温真心和专一?那这个世界上就有鬼了。
这就是台青的本领,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就叫男人心里干着急死心塌地围着她转,以期哪一天博得美人心抱得美人归。他怎么能允许她对他的弟弟用手段?绝对不允许!
夏侯熠的起床气非常厉害,大概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喻昊然一向敢捋老虎须,倒不是他胆子大,是他线条粗。没看到头儿阴沉的脸色,没看到头儿嘴角的结痂,如果一直看不到几算了,话说到一半注意上了还问出口,活该被夏侯熠教训。
“头儿,你和人打架了?哇,来讲讲,是三角恋引发的血战吗?”
“昊然。”
他忽然有预感了,夏侯熠不带姓叫他的时候准没好事,“头儿……什么……事?”
夏侯熠示意他上前,“现在发抖是不是太晚了?”
喻昊然扒着门框不肯靠近他,“头儿……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错了,我真的错鸟。”
“厕所的马桶堵了,你去通一通。记得整个厕所都要清洁一遍,不能残留一丝污垢。”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温柔,他甚至露出了笑容,笑得喻昊然心里发毛,“没有选择的余地。噢不,你可以选择去非洲呆上一段日子,考察一下当地人的生活习性。”
他虽然在笑,眼里却是没有笑意,投射过来的目光全是刀子。喻昊然哭丧着脸在大家同情地眼光中进了厕所,夏侯熠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他开了一瓶酒,喝酒的杯子是古代用的那种小瓷杯,以防喝醉特意定做的。但他用这小杯子不知不觉喝完了整瓶酒,没有醉,只是心里憋得慌。
“喂——”他拨通了台青的手机,面前摊着那本《追女一百招》。他照着里面的内容念,“下午三点我在游乐场门口等你,你会过来得吧?如果你不过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荒地老等到山无陵天地合,直等到我的眼中看到你。”
喝酒之后他的声带受了影响,低沉暗哑,台青说,“第十八页。”正是这段话在书中的页码,她明知他在照本宣科,可耳根子不受控制的发热,还好他看不到,她得以表现得不屑一顾,“夏侯熠,这本书我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不要在我这种老手面前班门弄斧。”
“你来不来?”他固执地问。
“来,当然来。”
一挂断电话台青自言自语,“来才有鬼。”
什么狗屁天荒地老山无陵天地合,她保证夏侯熠多等十分钟都不耐烦,在他眼里时间就是金钱,怎能用来浪费在台前身上?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酒吧开门后,她和调酒师在吧台谈论新品种的开发,调酒师提起夏侯熠。
“老板娘,你如果能请夏侯先生写几个调酒的方子,我保证祭夜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她这才想起说三点钟在游乐场门口等她的夏侯熠。游乐场的招数是老早的招数了,现在哪个女孩子喜欢在游乐场约会?不过为了酒吧的生意,她愿意到傻逼游乐场里晃一圈。不过,她不确定夏侯熠还在那里等她。或许她的内心有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说清的期盼。
台青在游乐场门口的长条椅上找到夏侯熠。很容易找,他坐在那里,支着下巴,身上一件雪白衬衫衬托得他宛如神像。他像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望着来往的人群,他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惹得她们频频回头。台青低头看表,距离三点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四十五分种。
“夏侯熠,你来真的啊。”
她猛然在他耳边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你来了啊。”没有问她怎么来得这么晚,就是简简单单一句。
他站起来的时候腿发麻站不住,台青扶了他一把,心里不起波澜是假的,她半真半假说,“苦肉计,有点效啊。”
夏侯熠说,“来就来了,还嘴硬。”
除了戚宛,他没为女孩子花过半点心思,尤其事业有成后送上门来的女人多不胜数。所以从书上学来的招数用完后,他江郎才尽看着台青。台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游乐场里有哪些好玩的项目,她告诉夏侯熠,“男人和女人约会,必须想好一天的路线和节目。如果要等女人来决定,这种男人我见了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
他饶有兴趣地听她说,发表言论,“这么说,我是例外了?”
“当然了,你可是金龟婿。”台青笑得特别假,要是能弄到他手中的调酒配方,他就是摇钱树了。
坐摩天轮,好。香蕉船,没问题。海盗船,OK。太空梭,小意思。台青和夏侯熠玩遍了全场,不要误会,她没有兴高采烈,一切为了孩子。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她的孩子。
夏侯熠意犹未尽拖着她去鬼屋。老实说她真没见过这样的夏侯熠,跟个孩子似的,能不能说像个乡巴佬?她偷偷在心里笑,谁叫他以前装酷从不来这些地方玩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鬼屋她也玩过好几次,没办法,男人太多,约会的地方太少。她知道贞子从哪口井中爬出来,知道假装死人的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跳出来卸下胳膊,知道有人在地底伸手抓游客的脚踝。进去之前为了给夏侯熠面子,她叫了一声,“哎呦,人家好怕,呆会儿不要放开我的手。”
夏侯熠的表情像吞进苍蝇。他牵了她的手,鬼屋里黑漆漆,要不是互相拉着手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许多人在尖叫,一颗荧光头滚下来时,四窜的胆小鬼冲散了夏侯熠和台青。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但不知夏侯熠认不认识出去的路。
“夏侯熠,夏侯熠。”为了不破坏气氛,她尽量压低声音。
回答她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有没有这么恐怕啊?
她走了两步,忽然一个人撞过来,直将她压在墙壁上。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惊得大叫一声,没想到那人的唇就压下来,堵住了所有的声音。离得这样近,他的两颗眼珠闪动,唇边的胡渣扎得她刺痛。他细细描绘她的唇,舌头灵巧地打开她抗拒的嘴巴,和她的舌头纠缠不休。这个吻缠绵而热烈,台青的身子发软,不得不攀住他的腰稳住自己。他似受到了鼓舞加深了这个吻,几乎让她窒息。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然而他身子一闪,很快隐没在黑暗中。
台青的嘴里还残留着白兰地的酒味,有些郁闷地舔着红肿的唇。长头发的鬼从树后面跳到她面前呜呜嚎叫,她拽住鬼的头发一个劲儿地扯,“叫你出来吓人。”
她一路骂一路揍,见一个逮一个,到出口时恐怕鬼屋里的鬼都被她揍了一顿。
夏侯熠比她早出来,见她骂骂咧咧出来说,“没有我在身边你就成这样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黄昏的余晖在身上镀上一层光晕。台青看了他一会儿把包往肩上一甩,“靠,别提了,老娘在里面被一鬼非礼强吻。这人得魅力太大也不是好事,连鬼都看上了。”
“别不是把你当成同类了吧?”
“妈的,我就不信找他不出来,非拨了他的皮不可。”
她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要去找游乐场的负责人,夏侯熠拉住她说,“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犯得着昭告天下惊扰人民吗?鬼屋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怎么找?你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喂,这都不算大事那还有什么称得上大事?”她快气炸了,“你什么意思,你就觉着我的吻不重要我活该我都被人吻了那么多次不在乎这一次?”
夏侯熠冷静地听她吼完,“天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可以走,但你要补偿我。”
“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台青说,“你阻止我把那个色鬼找出来难道不该补偿我吗?我心灵受了创伤难道不该给我点物质补偿吗?你把我约来游乐场害我白白损失一个吻难道不该负责吗?”她哗啦啦将责任全部推到夏侯熠身上,愤慨的样子好像夏侯熠毁了她一辈子。
他听出了一点苗头,“你想要什么?”
她立刻顺杆子往上爬,“调酒配方。”
“我怎么觉着——”夏侯熠眯起眼睛,“你预谋已久啊。”
台青把红肿的嘴唇撅起给他看,“我怎么预谋?我在鬼屋里把自己嘴掐肿了啊,你掐给我看看。”
他居然真得凑上来看,食指在她的唇上一划而过,“真的是吻肿了。既然如此,我就把配方写给你。”
台青触电似的跳开,狐疑地打量他,太爽快了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夏侯熠写给她的单子调酒师照着每个调了一份,她一一尝过,确定没有毒没有口味失调没有引发各种疾病的可能。他真的将独家配方给了她,乖乖,为了追她真下血本了!
会不会,他真的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