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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打卷

年后要去大学代一门课,最忐忑的,不是讲课内容,而是自己的普通话。

身边一众好友,数娟的普通话说得最好,赶紧向她请教,怎么练好普通话。

她笑着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卷舌音和平舌音不分。

我知道,我的家乡话就是如此,基本上卷舌音很少。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加以改正,却又矫枉过正,很多不该念卷舌音的,被我念成了卷舌音。

“其实,你把几个你常常读错的重点的字改正就好了。”她一一给我指出:“词,自己,死,苍,孙,申,森,僧,十,四……”

可真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几百个的问题啊。

我跟着她,努力发出正确的读音,旁边的伙伴们就笑。此时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如此笨拙如此认真。

笑就笑吧,我也笑,但一边笑一边憋出正确的发音来,反正要与自己的习惯作战是需要一点笨拙精神的。

娟也很认真地给我指导。

我很羡慕娟的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与她认识二十余年,同事、好友,一路走来,彼此见证了生命的成长与历练,在我的眼里,她是天生靠头脑靠嘴巴吃饭的人。

我问她,“娟,你的普通话是怎么练出来的呀?”

她笑眯眯地说:“来,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原来,她的妈妈是小学语文老师,当年,乡里的小学语文老师绝大多数是民办老师,教育组要定期给他们进行普通话培训,娟的妈妈就是培训老师。

“妈妈在教那些老师之前,先教我呀。”娟说,“你想想看,我从小就在妈妈的课堂上旁听,听着听着也学会了。”

后来她上了初中,参加全县的中学生普通话比赛,得奖的几乎全部是县城的孩子,只有她是唯一一个从乡镇来的学生。

“我一开口别人脸上的表情就亮了。”娟说,“而且,这不仅仅有妈妈的功劳,还有我爸爸的。”

娟的爸爸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到上海戏剧学院进修过戏剧文学,跟余秋雨是同窗。

她说:“当时我去参加比赛的台本就是我的爸爸帮我写的。他自己创作了一个情景小品,里面有四个角色,黑板、粉笔头、黑板擦,还有讲台,讲的是它们之间的故事。”

“我爸爸不是在发音上指导我,而是教我怎么表演。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的爸爸要我说到粉笔头时,一定要在后面加儿化音,粉笔头儿,非常活泼,拟人化。”

听她这么一说,我感叹:“难怪我的普通说不好的,原来是输在起跑线上了。”

人都善于为自己找理由呀。

其实,也是为自己找借口。那个说着蹩脚的普通话的人仍然是我,二三十年前如此,十年前亦如此。

五六年前开始在电视台做评论员,对我的能力和形象都是很大的锻炼和提升,我也强烈地意识到说好普通话的重要性。但是,那些错误的发音依然是我的死结,我也常常因此而被制片主任和娟提点,虽然有所改进,但仍差强人意。

有一天,主持人魏老师鼓励我,你要相信自己会讲好普通话的。

她讲了台里一个摄像大哥的故事。摄像大哥的孩子在家里做作业,他过去想要指导一下孩子,结果被孩子无情拒绝。孩子一脸不屑地对自己的父亲说,你一口的武汉话,还来教我。这番刺激下,摄像大哥发奋要学好普通话。在电视工作倒是有条件,因为成天面对的都是说着标准普通话的主持人,他就跟着学习,揣摩,有拿不准的发音就去请教,坚持一年之后,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由此而获了儿子的认可与赞赏。他很开心,因为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孩子的认可就是至高的嘉奖。

听她一说,我也有信心了,又承蒙另一位名字也叫娟的美女送了我一本《普通话培训测试指要》,我有时间就拿起来看看,但多数时候它就在书架上沉睡,封面上已经落灰。

现在,又多了一重压力,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学生在讲台下面喃咕,老师的普通话都说不好,还来教我们。

如此一想,如芒刺在背,我是真的真的要正视自己的发音了。

赶紧起身,先把那本书中的《zh\ch\sh和z\c\s辨音字表》复印下来,随身携带,没事时就拿出来看看,读读,背背。

人生奔五,我还在和我的舌头作战,让它们能正确地发出卷舌音以及平舌音。

其实也挺好玩的呢。 iZN+xvYHj3PhjJfR+S0RhTCfBa9OnaTmUW0DjydBmnnOhMcws8atH1E1B4DLau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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