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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皇冠(三十七)

午时,大朝殿内。

第二场,斗舞。

朝殿中央早已放置好了白色软罗毯,由弥於族舞女莫丽率先起舞,可佐以其他艺技来增添其风采,一舞罢了,则由易国舞女长离载舞,舞姿风采更甚者获胜。

钟乐响起,只见弥於族莫丽身着一袭火热红长上衫,下系水红色儿宽短裤,脚踝上戴着银色圆环,圆环上又有一排金色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随着鼓乐响起,原本静站在软罗毯上的莫丽立即随声而动,不停地按着鼓点踏着舞步。

只见莫丽双手交叠在胸前,右脚恰好随着鼓点向右跨出落在软罗毯上,清越铃声顿时响起,鼓点再次响起时,莫丽的右脚已然又随着鼓声收了回来,再后则是左脚踏出又收回,一段小节拍过后,再起舞便是一个侧旋,那红色上衣长衫被风带起,只在空中翩翩扬起,在红色长衫将落未落时,莫丽左腿发力,右腿向前高抬,手臂也不停按着鼓点节拍挥舞长袖,顿时又是一个漂亮的空中舞姿。

将要落地时,莫丽后倾着腰肢,落地后又借左脚发力身体向前倾,铃声愈见清脆,仿若用玉筷敲打盛水的瓷杯儿时发出的声音,音色愈见清越,直至最清脆生生的那一声响起,鼓乐戛然而止,那红色长袖则高高拢起抛向空中,一瞬间无数玫红色花瓣从洒落,落了那白色软罗毯一地。

她的舞姿并不柔媚,该停舞步的时候也干脆利落,断得干脆果断,并不搔首弄姿抛媚眼,反而带着点边塞民族特有的飒爽英姿,动作一气呵成,气质很有点现代舞蹈的感觉,跳舞的时候最忌束手束脚畏畏缩缩,莫丽的舞姿并没有这个毛病,而且她跳舞的时候很有力,更显出一股英气。

一舞罢了,一旁的易国舞女长离只含笑道:"这舞不错。"

莫丽转身看向她,爽朗笑道:"当然了,我阿爸阿姆都说我是族人中们舞跳得最好的那一个呢!你也是舞女?可惜不能来我们南牧,在夏夜晚上围着篝火吃烤肉,篝火映得人的脸都红彤彤的,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那才痛快呢!"又说:"刚才跳舞的这软罗毯虽然好,哪里比得上我们南牧的土地跳得舒服呢!"

图木在一旁高声笑道:"莫丽,你上次喝醉了在那篝火旁跳舞,可差点一脚踏进那火焰里去,还是这皇宫的软罗毯安全些,可不会把你的头发差点烧焦!"

莫丽没好气地瞪了图木一眼,"你少说点!"

图木只好闭上嘴,仍旧是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看着莫丽。

长离在一旁站着,神情只是愣愣的,许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招来了莫丽这么一大串寒暄出来,又许是平日在皇宫里呆着,没见过这样爽朗的人,有些无从适从,莫丽见她拘谨的模样,只是笑道:"拘谨什么?等你来了我们南牧边塞儿,我请你骑马猎兽去,好好改一改你们这皇宫人木纳的性子!"

长离垂下眼眸,神情里带了点似有若无的艳羡和落寞,只是闷闷道:"但愿以后可以去吧。"

正说着,只听见钟乐声响起,朝中有大臣问道:"这长离姑娘起舞,可有乐声伴奏么?"

"自然是有的。"叶玄卿抱着一床三尺六寸的七弦琴应声道。

长离听见声音,抬头看见叶玄卿,忙慌张低头对叶玄卿行礼说:"公子是君上宾客,怎可屈尊让公子为长离抚琴应奏?长离实在惶恐。"

叶玄卿将琴置于矮桌之上,温声道:"无妨。"

一旁的轩王忿忿不平道:"自从他出了我这轩王府,弹琴倒是比以前勤快多了!"

周云居淡定地看了一眼轩王,纳闷道:"玄卿兄从前在轩王府的时候有弹过琴么?"

轩王:"……"

"你这状元郎不是要闭门谢客么,怎么没事儿跑出来了?!"轩王忿忿道。

周云居懒洋洋地抬了眼皮看向我,"皇上三番五次请我来,我只好就勉为其难地来了。"

我正往嘴里送着橘子瓣儿呢,听见这话,冷不防被一瓣橘子噎住,咳嗽了几声把那橘子咽了下去,心里敢怒不敢言地想着,丫的,别看这周云居是一个温雅书生,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倒是信手拈来,也不知道是谁一看见那御书房的古籍就两眼发光屁颠屁颠地答应出山了!

……

金鼓声响起,叶玄卿端坐在琴桌前,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琴声在他十指之间清凌凌响起,又见长离上穿暗银绿色浅云朵纹左衽绸衣,下系桃红色裥裙,裙上绣有团花紧簇,腰束一根纤长的黄色腰带,右边发髻上簪着一根珠翠银簪,只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那舞与琴声极其契合,听琴赏舞,仿佛依稀能看见十年光阴的大雪落满了长安的街道,煮酒沸茶,推开那扇门扉,有故人载着一身风雪而归,湖边的花灯夜放了千盏,于灯火阑珊处回头,只看见无数魂魄于生死轮上寂寂来回。

雪落无声,可那些雪下在心里,终究不能算作了无痕迹。

一曲罢了,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征征地出着神。

轩王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唉……"

朝中负责判决结果的大臣左右为难道,"这……我也实在不知怎么评判,莫丽姑娘和长离姑娘的舞姿都算得上是一绝,我实在是为难啊……"

莫丽朗声道:"不必为难了,若是要论舞姿,我与长离姑娘不相上下,可若论风采,我甘拜下风!"

阿弥木瞥了她一眼,"论风采怎么了你就甘拜下风了?"

莫丽毫不客气道:"你也不用故意瞥我这一眼,我知道你心里在意弥於族胜负,可刚刚的确是长离姑娘与叶公子的舞艺风采更好,刚刚易国那位大臣不过是顾及我面子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所以我自己说出来了,况且族长曾说过一句俗语,皇城的烟花放了百年终究比不上皇城的雪落了十年,输了便是输了,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不许你再瞥我!"

阿弥木摇头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朝中大臣高声道:"第二场斗舞,易国胜!" N5O9GhBdaDnraSl5LyQdvDF+V7ZAB8SWxe0BWLlKd79IWTnT7CZa1hBkqymEGl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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