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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宫(三十六)

世间万物所有颜色皆可得一色在那一抹琉璃色中,圣琉璃自然比那空青石更胜一筹。

弥於族不服气地又端上一样宝物上来,红布掀开,只见琉璃盘中并无一物,只有一汪清水盛在其中,左右大臣诧异道:“难道这水只是载物,那宝物还没拿出来?”阿弥木在一旁忙说,“那水就是宝物!”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没能从这一汪水中看出花来,只好问道:“这水又有什么奇异的?”

这是七兮水,阿弥木说道,是我族里的老先生给我的东西,当初我问他为什么叫七兮水,他说:

撷红豆兮寄相思

踏鹊桥兮取瓢饮

明灭烛兮颠鸾凤

长相映兮不复知

风乱云兮经别年

此生寄兮多委怀

招故魂兮归旧里

究竟什么意思我也不大懂,谁去想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把这东西给我,只说这是天下所有至情至性之人的半生相思泪,人站在这七兮水前望,无情无义的人望见的就只能是自己的倒影,有情有义的,就会看见自己心上人的影子。

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情少年郎,痴等了一个人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早就嫁入了皇宫,知道我这次要来皇宫,所以给了我这七兮水,让我到皇宫找到那个人。

老先生说人总会说谎的,唯有这七兮水骗不了人,找到那个人让她站在七兮水前,看看她到底是无情无义还是只对旁人有情有义,可惜老先生早忘了那人的名字,只记得是有那么一个人,牵牵挂挂地记了大半辈子。

一旁的菁姑姑道:“既是牵牵挂挂地记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会连那人的姓名都忘了呢?”

"谁知道呢,"阿弥木说,"世间重名的人千千万万,一个名字有什么要紧,老先生记的是那个人,又不是名字。"

菁姑姑垂下眼眸,"连名字也不记得,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想来只能唤别人的名字吧。"

阿弥木挠了挠头,这个问题明显超过了他的回答能力范围内,只好老老实实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又问道:"菁姑姑要去七兮水前照一照么?"

"不必了,"菁姑姑敛眉道:"那一抹琉璃色中藏的不过是世间所有万物的颜色,究竟比不得那天下所有至情至性之人的半生相思泪,圣琉璃与七兮水相比,确实是圣琉璃输了。"

"那这一场斗宝易国可是认输了?"

"当然不,"菁姑姑说道:"圣琉璃比不过把七兮水,不见得接下来的宝物也比不过那七兮水。"

阿弥木饶有兴致道:"那便将宝物快盛上来,与这七兮水一较高下。"

说话间,已有一位宫人上前将那琉璃盘中的圣琉璃撤下,又另放置了一件宝物。

红布掀开后,只见一条大小长粗如拇指的木灰色草虫正在琉璃盘中央,一动不动的,活像一只冬眠的肥胖蚕宝宝。

阿弥木:"……"

"这是草梵虫,传说中在德高望重的老僧圆寂后,偶然机缘巧合就会在老僧圆寂的地方出现一只草梵虫,乃是日日夜夜聆听经文的灵物,以人的贪嗔痴三念为食,养在身边能弱化人的煞气与执念,最积攒阴德的。"菁姑姑道:"方才那七兮水,虽说是天下所有至情至性之人的半生相思泪,究竟皆是困于尘网之中,勘不破自在,若是遇上有缘人,这草梵虫便可渡那人勘破情苦,自然比得过那七兮水了。"

阿弥木不屑道:"佛家道理究竟太空泛,本就高高在上脱离红尘,又如何能渡得在万丈红尘中的众生苦呢?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自己的人生戏中做一个丑态百出的名角儿罢了,到头来万念俱灰,竟不是他勘破摒弃红尘,反而是红尘摒弃了他,他就自认为两眼空空,心如死水般满口谈起佛法了。"

菁姑姑皱眉说:"世间颜色有千千万万种,就如同方才那圣琉璃,可不管到底吸取了多少种颜色,到底那一抹琉璃本色才是真颜色。"

"人生来就有贪嗔痴三念,本色可比不上那圣琉璃,"阿弥木道:"儿女情长本就是滚滚万丈红尘中最旖旎最浓墨重彩的一种颜色,若是本色皆空,又何妨从那色空中开出一枝旖旎花色来?"

正说着,弥於族早已换了那七兮水下去,红布揭开,只看见琉璃盘中放着一段如死木灰般颜色的枯树枝儿,那树枝看起来一点儿生气俱无,像是早已枯死好久了。

阿弥木拿起那木枝儿,又沾了一点儿方才留了一点儿的七兮水,只见枯木逢春,刹那花开,灰蒙蒙的枯木枝头络绎不绝地缀满了无数朵绽放开来的妍丽桃花。

真正的红尘颜色,满目风华。

阿弥木举起那花枝,只问道:"这叫桃花辛,各位看看,现在这颜色比起方才那颜色,究竟哪个更好看些呢?"

易国中的文武百官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见那负责判决结果的大臣道:"第一场斗宝,弥於族胜!"

下了朝殿,我在心里纳闷着,悄悄问许江清:"那桃花辛不过也就是枯木逢春,也不算多么奇异,难道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易国还拿不出别的什么更奇异的宝物比下去么?"

"那是佛家机锋,确是我易国输了。"许江清道:"槁木死灰,枯木逢春,死灰复燃,最奇异,不过如此。"

我:"……"

我讪讪道:"上午这一场斗宝弥於族赢了,下午还有一场斗舞,三局两胜的话,下午的斗贡要是我们又输了,那怎么办……"

"若是连输两场,那我易国的确是无颜再有天朝称号了,"许江清皱眉道:"下午那一场斗舞,必要的时候,是该请那宾客叶玄卿来弹琴佐助舞女的舞艺了。"

我:"……"

"你还敢让他弹琴啊……"我忿忿不平道:"上次就是他弹奏了一曲离上曲,害得劳资被那楚陵砍了一脖子,你还让他弹琴!"

许江清无奈道:"好了,就下午这一次,你要是不想听,以后我叫他在宫中都不许弹琴了。"

我笑嘻嘻道:"那倒不至于。" jFWECeIE//CZ/RZAPqxz1Hra64qqC1cyfqAA0m3cmmeEQoPXDhuZ3lEqnwRMBp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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