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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誊大地的异变林清仙此时尚不知晓。端坐于水晶宫中的她，只感觉周遭所有的天地元气都被如梦似幻的宫殿吸收。那些力量经过转化，形成一股奥妙难懂的力量，围绕在林清仙与黄浩然之间。
若有外人在这里，估计会因为这股力量的强大感到慌张，修行过天机道法的林清仙却不以为然地站在那里。
她知道，这股汹涌的浪潮只是看上去强大——它却也拥有极其恐怖的强度，但却不是真元或是仙元那种可以凝聚成破坏力的东西，在充盈这片天地的时候，反而在不停改造这方天地的规则。
这是道元，凌驾于仙境强者之上的至强者力量。
每位道境强者都因其所悟之道不同拥有不同的能为，天机老人的道，则是推算之道。
水晶宫的运转，正如林清仙在寻找黄浩然等人之前做过的那样，是推演天道的表现。
与林清仙的翘首以待相比，黄浩然显然要吃力很多。他如今的修为其实只是与霜邱等人不相上下，这么多年与各大宗派作对、甚至惹怒四大仙门，也没有任何人能拿他如何，凭借的只是水晶宫加持之下对于未来的预知。
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想要依靠围追堵截或是阴谋算计将其抓获，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次，黄浩然要算一算面前女子的到来对自己而言是福是祸。
水晶宫殿之间的密集能量逐渐转化为紫色雾气，每当黄浩然施法，那些紫气就会散发出迷蒙光芒，将其中的女子映照得更为美丽与神秘。
半晌。
“呼……”
黄浩然猛地坐倒在地上。
他面色苍白、身上满是汗水。这汗，并非是因为在方才的施法中预知到了什么，而是……压根就没能进行预知。
天机道法的预言能力，建立在天机老人这套术法印证天道命运与极其强悍的推算能力。像天机老人那种修为的顶级道境强者，天道是触手可及之物，推算更是不值一提，而如今的黄浩然，离那一步实在是太过遥远。
“为什么……？”
他瘫坐在地上，也顾不上形象，只是想要弄清楚自己失败的原因。
黄浩然的推算，无论是年轻一辈的强者四大仙门的宗主，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取得成果，今日的林清仙却与此前大不相同。
紫色雾气加持下的神识印入天道，按照以往的次序计算未来之事时，黄浩然却发现……自己竟一时无从算起。
静静坐在椅子上的林清仙，就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即时将神识全部投入进入也无法探起分毫，甚至……一个不小心还可能在其中迷失。
这样的状况，至今为止，黄浩然从未遇到过。
林清仙显然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你算不到的。”
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说道：
“天机道法的推算有其范围。”
“你如今的修为，遇到天仙境界的人便束手无策。因为你尚为一介凡俗，而‘仙’——已经超脱了凡俗的范畴。”
“——就像，蝼蚁无法理解人的想法那样，自然也就无从推测未来将行之事。”
“……”
狂妄、霸道，同时也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你……是天仙之境的强者？”
黄浩然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林清仙。
天仙之境，那是修行界无法触碰的境界。
修行者从最基础的境界修起，炼元神、凝元婴，将修行之路走到头便开始准备渡劫。
渡劫的修行者，万里存一。这通过天劫考验的人，则成就天仙之位，飞升仙界。
但……那毕竟是“万里存一”。
达到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本就不多，更何况万分之一的“天仙”？
如今的四大仙门以及一些非常强大的宗派，之所以如此强盛，便是因为他们宗派曾出现过飞升仙界的强者。
“不谈仙界，如今修行界里最强大的，大概就是四大仙门宗主那种级别的强者了。他们的境界据说都达到了真仙之境，离天仙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那‘一步’，谁也不知道有多远。”
黄浩然的话引得林清仙点头同意。
“修仙之事，毕竟讲究‘悟’之一字。悟了，就成了。没悟，就是枯坐再久也无济于事。”
“就因为渡劫失败的修行者跨不过这一步，才只能继续埋头苦修……”
这埋头苦修的修为，便是从渡劫失败之后的地仙继续晋升，其极限则是四大仙门宗主如今的境界——真仙。
说到此处，黄浩然紧皱眉头，道：
“你说你是天仙之境，我要如何相信？”
天仙，无一不是获得仙道感应，开启仙门引渡飞升的人物。正常来说，修行界是不可能存在有这种等级强者的。
林清仙自然知晓这一点。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天仙。”
她毫不在意黄浩然怪异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的修为，和你所理解的等级稍微有些不一样。这件事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跟着我，你能得到什么。”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黄浩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知道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破解天机道法的伪装，能够看穿自己真身的人，一旦选择成为敌人，肯定会比以往见到的任何人都棘手得多。
黄浩然继续观望的时候，林清仙已经拿出了实际行动。她抬起手，一根白色手巾就出现在其手中。
在对方疑惑不解的时候，林清仙稍稍一抬手，便见那手巾竟然漂浮到半空中。
“瓮！”
这一次，明明没有催动，水晶宫依然像有所感应一般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
黄浩然惊慌地看着周围，第一次发现，这座自己一直在使用的宫殿法宝变得有些陌生。
“这是天机老人的手巾。”
林清仙看着水晶宫殿的变化，悠然道：
“它虽然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法宝，却带着天机老人的一部分道意。”
“对于道境强者的法宝而言，相同道意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同样练了天机道法的林清仙，若是水晶宫主人黄浩然不给出指令，说不定就会在她发动道法的时候产生共鸣。这也是因为，天机道人的传承尚未完全认可黄浩然的关系。
这张手巾的出现，无疑给了黄浩然一条捷径。
走，还是不走。
简单的问题，再搭配上林清仙接下来的话，顿时变得令人无法拒绝。
“只要你加入清仙，以前的仇怨我可以全部帮你摆平。”
言罢，天际乌云再现。
“道无涯！！！”
天首的声音如雷，携着无匹气势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