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阳的眼睛。
如野狼一般紧紧地盯着二楼的楼梯口。
间或在家具交错的缝隙里扫视。
可是,对方似乎也将自己掩饰的很好,看不见一点影子。
蔡正阳紧了紧握住楚文君的那只手。
随之,两人就很默契地松了手。
同时分开的是两人的身子。
夫妻两人各自找了掩体,潜伏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再后知后觉,楚文君也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极力掩饰的杀意。
蔡正阳侧极慢的移动到拱门附近,探测旁边的起居室,看看有没有埋伏。
起居室里只有一排舒适的布艺沙发,与木门正对。
唯一的一整面墙上,做了一个厚重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
书架的正中靠下方,出于装饰作用作了一个壁炉。虽
然这个壁炉没有使用,却是货真价实的呢。
也许是起居室,过于通透不适宜于隐藏。
所以这里没有人埋伏。
只要进去,这个地方相对于二楼来说是一个视线上的盲区。
不过在冲过去的一瞬间,会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二楼监视者的视野里。
如果是平日里,蔡正阳断然不敢贸然行动。
可是今夜不同。
今夜天黑如墨,大雨倾盆。
只要速度够快,就算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中,他也有把握能够躲过去。
蔡正阳移动至楚文君身侧,他将楚文君紧紧地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看准时机,两人趁着外面一道亮闪熄灭的那个瞬间,造成的视觉盲区。
蔡正阳怀抱着媳妇儿,就地一滚出了大厅,越过木门到了起居室。
几乎是立刻的,他一弹而起,拖着楚文君就闪到了起居室的沙发之后。
与此同时,一排子弹随着他们的动作紧随而至。
蔡正阳当即护住楚文君,身子顺势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身上传来的重量,压迫的楚文君感觉一阵的窒息。
但是,楚文君没有任何动作,只安静的任由她家首长控制着。
在危急关头,她首先选择了听从她家首长的指示。
蔡正阳指了指楼上,然后指了指楚文君又指了指原地。
最后对着不远处的壁炉,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楚文君明白她家首长的意思。
楼上有着埋伏的人,要她安静的留在原地。
他侧去壁炉取里面藏着的枪支。
楚文君轻轻的点了点头。
蔡正阳看了她半晌,用力的抱了抱她。
随即,她家首长就无声无息的闪入了旁边的沙发背后。
从沙发到书架之间是空旷的一段路,没有任何的遮掩。
楚文君摒住呼吸紧张的看着。
这就是身为卧底的生活,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杀机与危险。
不过很快,因为沙发的遮挡她家首长已经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然后,出乎意料的,视网膜里有一道黑影一闪。
快的让她看不清楚,如同暗夜中掠过的一道幽灵。
她家首长就已经贴身,站在书架拐角处的暗影里。
几乎就在她家首长闪过去的同时,起居室与客厅相连的木门处闪进来两个男人。
他们一身漆黑,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那两人进入起居室之后,一左一右隐藏在沙发背后的高脚木桌后。
他们的手上,平端着带有夜视功能的狙击枪。
乌金色的枪口,就从楚文君的两侧微微露出。
在偶尔掠过的闪电中,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她与他们近在咫尺,楚文君感觉好比是同死亡近在咫尺。
楚文君仿佛连呼吸也停止了,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慢慢的,慢慢的尽力伏低自己的身子。
楚文君撑住了大理石的地面,感觉到那股冰冷从手心一直侵入心里。
此时此刻,风急雨狂。
细碎的雨点被风席卷着,不受任何阻隔的飘进了起居室。
濡湿了楚文君的额头和面颊。
两个男人进来后的瞬间,楚文君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书架旁的她家首长。
此刻,他在带着夜视镜的他们面前这样站着。
简直就像是最佳的枪靶。
然而,楚文君的视线在扫到书架旁边之时,她已经看不见她家首长了。
她家首长的消失无踪,这也使得楚文君暗自松了口气。
楚文君便想专心想办法,应付眼前的两只黑衣人。
可以,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楚文君又一都不敢动。
楚文君悄然握紧了手中毒针,冷汗随着额头慢慢滑落。
从视野上来讲,两杆枪就如同两只眼睛。
然而他们交叉的中心,就是视觉盲点。
楚文君暂时处于这个位置,她只要是不动,她还是处于安全的地带。
可是这样脆弱的安全,又能够持续几秒?
只要他们确定了房间里的状况,肯定立刻会站起身来搜查沙发前面的遮蔽处。
那个时候的她,必死无疑。
出乎意料的是,前方的空中突然掠过一个物体。
几乎是反射性的,两个男人同时移动靶点开了枪。
枪口在夜色中爆出两朵闪亮的火花,也清楚地显示出了他们的位置。
正在这时,楚文君的左手边传来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一件沉重而冰凉的物体撞击到楚文君的脚踝。
楚文君不由低头,地面滑过来一把手枪。
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楚文君和右边的杀手同时把枪口对准了彼此。
只是,楚文君不知道的是,他瞄准的却是她身后的蔡正阳。
两人却是同时扣动了扳机。
手枪前端装有消音器,这一下枪响不比开香槟时的声音大多少。
男人的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低头,随即向前扑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楚文君撑着地板后退几步,随之脚下一绊。
楚文君随之护住沙发扶手,回头一看。
顿时,眸子骤然紧缩,身后的情景凝固在她的眼底。
楚文君身子一晃,她的身后,她家首长浑身都是鲜血。
诡异的是在他的面前,还立着一具兀自在挣扎的被割脖了的尸身。
黑暗里,夹杂着浓烈血腥味道,在她周边无边无际的蔓延。
她家首长却是无声无息,躺倒于一滩粘稠的血液之中。
这一瞬间,楚文君只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深切恐惧感。
“公子,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