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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正阳斜斜的靠在车座上，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捏着领带一角，低沉的声音自带着一丝忍无可忍的怒意。
他也不急于催蔡正瑛开车走了，蔡正瑛见到他也失了控，哪里还能开车。
而且，事情未能弄清楚来，他往哪里走？
“爸爸，爸爸他……”蔡正瑛捂着脸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唇瓣仍然颤抖的厉害。
“爸爸？” 蔡正阳抿着唇，不动声色挺直了脊背。
嘴里却不由急声追问：“爸爸他，怎么了？”
不会是……爸爸出了什么事吧？
蔡正阳瞬间有些接受无能，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有爸爸的可能性。
蔡爸爸的身体一直都没毛病，他也不抽烟，不喝酒的，他人还整天陪在梅姐身边，能出什么事。
别闹了！
“小瑛子，你特么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遇事哭哭啼啼，你男人一点行不？”
蔡正阳往坐垫上一靠，他头痛的揉着眉心， 闭着的眼睛却并没有睁开，低醇的声线隐含怒意。
“他，他……”蔡正瑛痛不能仰，咬了咬唇，“他没了……”
“没了……”没了……是个什么意思？
蔡正阳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简直被这话给惊呆了。
“爸爸他和妈妈中秋夜在外面玩了……一夜未归……”看着蔡正阳的脸色，蔡正瑛眸光躲闪，吞吞口水，“……第二天，爸爸就，就心脏病发作，送到军医院，就没了。”
“什么？……小瑛子，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来！”蔡正阳一把抓了蔡正瑛的胸前衣襟，怒吼道。
“是的，爸爸没了，妈妈也疯了……这都是我害的，你满意了吧？！”
“你说什么？妈妈，妈妈她……又怎么啦？”蔡正阳更是懵了，一夜之间，爸爸没了，梅姐疯了……
她疯了……那怎么可能，梅姐她平常就是一个疯子，她还能疯到哪里去？
蔡正瑛呆呆看着哥哥的神色，在短短一分钟内发生的复杂变化，“哥哥，你的脸色真的……挺吓人的。哈哈……你也被吓着了吧？”
他有些疯魔，仿佛有着哥哥同样震惊的模样，使得他的心态有了平衡似的，不由畅快。
“那么，蔡正阳，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小瑛子是被我妈……我的亲妈给摔死的，啊？？”蔡正瑛的声音暗哑，双目赤红，真不亚于疯子。
“什么什么？”这又是什么跟什么鬼？
蔡正阳是真不知道，那时候他不过五六岁。
他只知道，妈妈在生下弟弟之后一直住在医院里，爷爷奶奶倒是把弟弟小瑛子给抱回了家。
就算是后来，妈妈回家了，但是很快又跑出去了，而且一去就是十年。
蔡正阳修长好看的手指揉两下眉心，立体的鼻梁被他用手指从上到下顺了两道，缓和眼中的酸涩。
整个都城的上空都雾蒙蒙的了，哗哗的大雨冲刷在车玻璃上，车窗户发出剧烈的声响。
蔡正瑛傻愣愣地瞪着赤红的双目，望着蔡正阳，原来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么，他知道了一切，会不会……
他仰慕的大哥，他愿意用一切去拥护的大哥，会不会就此……厌弃他？
他不敢赌，更没有那个勇气接受！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大哥他迟早要知道……
与其这样遭受凌迟之痛，不如……来吧，快刀斩乱麻，该来的终究是逃不过！
想通这一切关键，蔡正瑛反而冷静下来。
他便和盘托出，把爷爷奶奶所说的一切，全都给说了出来。
这真相……这结果……
蔡正阳垂下眼睛，他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突狂跳，头痛欲裂！
末了，蔡正瑛见蔡正阳一脸严肃，却没有想象中的怒意。
他咬咬嘴唇，不再说话，像是要等待着蔡正阳的火山爆发。
蔡正阳却洞若观火的宽慰他道：“小瑛子，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女人……”
提到那个女人，蔡正阳眼里才似乎有了波动，许是触动了他的某些不好的记忆。
蔡正瑛终于满意地在哥哥眼中，看见了一族燃烧的怒火。
不过，人已逝也，一切终究再无意义！
只是，蔡正瑛像是终于满意了哥哥的变化。
他话题一转，便说出了梅姐身患脑癌，直接导致了阿尔茨海默病，记忆神经错乱的事实。
蔡正瑛的话，无疑是击中蔡正阳心尖儿的一记闷雷，瞬间就将他给说凉了。
“怎么会得癌症？我不记得母亲家族有癌症病史，怎么可能？！”蔡正阳眼睛突然乍现了骇然的惊恐。
癌症……居然还是脑癌，不治之症中的死刑犯。
蔡正阳紧了紧拳头，沉声问道：“怎么说？”
啊？？
蔡正瑛心里正自打打杀杀折磨着，他觉得自己太小性子了，刚才……
就在刚才，他在看到蔡正阳震惊的神情时，心里竟莫名畅快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他，真特么不是东西！
蔡正阳这突然地一句‘怎么说’，真把他给问蒙头了。
蔡正瑛想了想，便道：“医生说妈妈这是脑袋里的旧伤导致，不是家族遗传问题。”
这倒是出乎意外了，同样，蔡正阳也想不出来，梅姐什么时候有过受伤了？
外人有所不知，梅姐家境优裕，她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之躯。
就算是成年后她执意下嫁进了蔡家门庭，可就蔡爸爸那护心肝儿的姿态，大伙儿宝贝她都不及，哪里会有着受伤的机会？
蔡正瑛苦笑了笑，“嫂子说，妈妈透露出那是她离家十年，那一任性导致的结果，不仅仅害了爸爸心脏受损，她自个还脑部受到了撞伤。但是，爸爸妈妈为了掩盖整个事件，两人都选择隐瞒了病情。”
果然是不靠谱，梅姐这……果然是能折腾，简直是胡闹！
蔡正阳轻抿唇瓣，感觉嘴唇干裂，嘴里也是一片苦涩，他沉沉道：“医生怎么说？”
“哦，医生……”蔡正瑛这才算是明白，“医生说如果手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成功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十，你愿意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