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医院的所有环节都安排妥当。
楚文君让蔡正瑛,为梅姐在军医院后院的干休干部疗养部,开了一个套间的调养室。
这配套完整的调养室和普通病房截然不同,完全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套间整体的格局和摆设,也都清雅高贵。
生活设施也齐全,两室一厅,完美的像是休养的小别墅。
梅姐如今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回家了。
所以,楚文君才会想办法要了这么一个套间。
今后,她就可以住在梅姐隔壁房间,陪伴着梅姐,顺便住在这医院里待产。
这被称为调养室的屋子,不仅居住舒适,还都配备着最专业的看护,随叫(按铃)随到。
最主要的是这里,完全的闲人免进。
保密措施完美,根本不怕狗仔队的死缠烂打,非要把别人家的祖宗八代给挖出来不可。
这还没什么,最可怕是这些狗仔子啊,说风就是雨,一句话他都能构思出一套长篇连载的宫斗剧来。
梅姐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天光也已然大亮了。
楚文君与蔡正瑛两人按照计划,将梅姐送进调养室。
看着梅姐吃了药后,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楚文君才长长舒了口气。
秋季的温暖阳光,穿过窗纱飘入卧房。
楚文君站起身来,做了几下舒缓动作,这才缓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使空气流通。
晨阳还在缓慢升起,光辉慢慢的照亮建筑,下面不时有病人悠闲的散步,或做着简单的锻炼动作。
楚文君突然发现,其实医院也才是充满生机的地方呐!
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瞬间感觉分外清新。
在医院里,楚文君平常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不由得闭上眼睛慢慢感受一番。
阳台上,蔡正瑛目光眺望窗外的高楼庭院,阳台外延的铁栏杆上的雏菊开了一片,鲜红的颜色很是亮眼。
其实,蔡正瑛内心也是焦急的,这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无形间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公司那边,倒是有着得力又忠心耿耿的助理团队,说起来这些人还都是哥哥为公司配备的。
都是哥哥部队退伍出来的战友,过命交的兄弟,没有什么信不过的。
蔡正瑛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的主心骨原来一直都是哥哥。
就像是遭遇这些变动,他似乎无时不刻不在期盼着哥哥的突然降临……
正如嫂子所说,若是哥哥能够抽身,此时守护在梅姐身边的人肯定是他!
他果然是太没用了,家里出了事,竟然还需要大腹便便的嫂子来操心。
蔡正瑛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暴起了一层青筋!
不,他一定不能辜负了大哥,他也一定能够把这个家给撑起来。
给自己鼓足了力量,蔡正瑛戴起放在一旁的鸭舌帽,墨镜和口罩,还细心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打扮,没有不妥之处才迈开步子。
转身进房间,蔡正瑛低声道:“嫂子,走,我们去吃早餐。”
楚文君看了一眼蔡正瑛,只是他帽檐有些低,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些风云人物果然隐藏的很好,不是极熟悉的人,怕是不会向他这太子蔡这个人去想。
怕是会认为,是她这蔡家大少夫人身边的保镖。
随之看了看正在沉睡着的梅姐,楚文君点了点头。
她饿,那是肯定的,她现在是一个人需要摄取三个人的给养。
蔡正瑛直接驱车,带楚文君去最近的蔡家名下的餐厅吃饭。
他点了清淡可口的中餐,都是一些暖胃养身体补血的饭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楚文君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看来这个家里,不仅仅是梅姐和奶奶成为了营养专家。
就连小瑛子这小伙子也是一样,简直比她这医生都还专家。
“嫂子,你多吃点菠菜,还有猪肝,虽然猪肝不太好吃,但是补血效果很好,您现在脸色很不好,一定要多吃点。”
“胡萝卜也要吃点,这牛肉、鱼肉的也得吃噢,你得补充蛋白质。嫂子,你这一天一夜的可累坏了,一定要多吃点。”
蔡正瑛把鱼肉的鱼刺剃掉,将白嫩的鱼肉放在她碟子里,抿唇轻笑着看着楚文君吃掉碟子里的鱼肉。
楚文君的脖子还围着脖托,一点都不方便,吃饭很慢。
蔡正瑛忍了几次,想要直接喂食嫂子的冲动。
只是就这样看着,突然就莫名有种酸涩的滋味涌上他的心头,蔡正瑛不由轻轻唉叹一声。
直等到楚文君吃饱喝足了,蔡正瑛仍然将魔镜戴上,一边说道:“嫂子,我得回家一趟,你也一块儿吗?”
他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
梅姐神经错乱之际透露出太多疑问,太多秘密。
他的身份似乎是个弥天大谎掩盖着的真相。
蔡正瑛脸上的神色晦涩不明,空寂的声线听起来也极冷清。
楚文君点头同意,她看不清蔡正瑛的表情,墨镜也挡住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同样,为了能够对症梅姐的病症,楚文君也一样需要知道一些事因。
很快,只要梅姐的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她就可以与治疗团队研讨出有效的治疗方案。
楚文君与蔡正瑛一回到蔡家老宅,就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位老人。
实在是楚文君的这造型太奇特,也因为两人这突然消失的有些反常。
这下子正好,这脖子当即成了两人去医院的事因。
奶奶拉着楚文君的手,急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君君,君君,你这是……”
楚文君反握住奶奶的手,笑着安慰她。
她顺便把自己,将要住进军医院待产的事儿给汇报了。
此时,楚文君那圆润的杏眼弯弯如新月,承载的都是温柔,哪怕才经历过一场悲欢离合,亦找不到一丝惊惧惶恐的影子。
可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安静乖巧的样子,反而无端的惹人怜。
一旁被冷落了的蔡正瑛,那心顿时像是被醋浸泡一般,又酸又疼。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感觉胸腔里顿时又涨又疼,几乎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