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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落难者的物品清单——一无所有——焦布——丛林探险——绿树上的植物——逃走的信天翁——野兽的踪迹——锦鸡——松鸡——趣味钓松鸡

从云端被抛到这了无人烟的海岸上后,落难的人们很快对自己携带的物品进行了清点。

除了从里士满逃跑时穿的衣服,他们一无所有。值得一提的是,史佩莱还有一个笔记本和一块手表,不过那也是由于疏忽才留下来的。四个人没有武器,没有工具,甚至连把小刀都没有。在吊篮上时,为了减轻热气球的负重,他们把能扔的都扔掉了。

就算是丹尼尔·笛福 和怀斯 的小说中的虚拟主人公,以及现实中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 和奥克兰群岛 落难的塞尔柯克 与雷纳尔 一家,他们的生活资源也从未如此匮乏。这些人要么是从搁浅船只上获取大量的粮食、家畜、工具和弹药等资源,要么能在离岸不远处发现遇难船只的遗骸,找到赖以生存的必需品。总之,他们从没有这样赤手空拳地面对大自然。但在这荒无一人的小岛上,没有工具,没有器皿,四个人只能从零开始。

要是赛勒斯·史密斯和他们在一起,凭借工程师实用的科学知识、创造性的思维,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不过,大家不能一味沉浸在对史密斯的幻想之中。眼下,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与智慧,希望上天能感受到他们的虔诚。

那么,这片海岸究竟属于哪个大陆?这到底是一个荒岛,还是有其他人居住?他们能在这里生存下来吗?

只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潘克洛夫却认为,对这片土地的探索可以过几日再进行。当务之急,是准备些干粮,尤其是比鸟蛋和贝类更好的食物。在进行长时间的繁重工作之前,探险员们首先要保证自己体力充沛才行——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石窟是一个不错的临时住所。火已经生起来了,保留一些炭火也很容易;岩石缝间、海滩上,都能找到不少鸽子蛋和贝类食物充饥;上百只野鸽子在高地上盘旋,随便扔几个石子、木棍,就能收获几只;附近的树林里或许还有可食用的果子?最后的一个有利条件是:石窟附近有可饮用的淡水。综合考虑,四个人决定先在石窟里暂住几天,做足准备,然后再沿着海岸,或是深入陆地去探险。

纳布非常同意这个计划,但固执的他始终不想离开出事的海岸,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赛勒斯·史密斯已经离开了人世。不,像史密斯那样的人,绝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是不会被海浪打翻,在离岸边不过几百英尺的地方淹死的。除非海浪把他的尸体冲上岸来,让纳布亲眼看见、亲手摸到,否则他绝不会相信!这个念头仿佛在纳布心里扎了根,他变得愈发坚定。水手不愿点破这也许只是一场幻想,然而他知道和纳布争辩是徒劳的。纳布像一条久久守护在主人坟旁的忠犬,悲恸欲绝。

三月二十六日一大早,纳布就沿着海岸北部的失事海滨走去。他清楚地记得,不幸的史密斯就是在这个地方失踪的。

那天早餐,几个人还是吃鸽蛋和石蛏。赫伯特在一块岩石凹陷处找到一些海水蒸发后的盐,这个发现犹如雪中送炭。

早餐后,潘克洛夫问记者愿不愿同赫伯特和他一起到森林里去打猎。商讨一番后,他们认为必须有人留守照看火堆。而且,虽然纳布找到史密斯的可能性很小,还是需要有人在近处协助他。于是,史佩莱就留下了。

“赫伯特,我们去打猎的时候,要在路上找些狩猎工具,在林子里弄些武器。”水手说。

临出发时,赫伯特想到了另一件事——既然没有火绒,最好还是找些替代品以防不测。

“什么替代品呢?”潘克洛夫问道。

“焦布 ,”孩子回答道,“也许可以拿它当火绒用。”

水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要为此牺牲一块手帕,不过还是值得的。于是潘克洛夫从自己的花格子手帕上撕下一块,在火上烤成一块半焦的破布。焦布被安置在中心房间的一个小窟窿深处,以免被风吹走或遇水受潮。

早上九点,东南风乍起,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大雨将至。赫伯特和潘克洛夫绕过石窟,不时看看从石尖顶处飘出的袅袅青烟,向河流的左岸走去。

一进树林,潘克洛夫先从树上折下两根粗枝,当作棍子。赫伯特又在石头上将棍子两头磨尖。要是能有一把刀,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一切就绪后,猎人们沿河岸向草丛深处走去。一个河湾之后,河水向西南流去,河面变得狭窄,河岸愈发陡峭,两岸垂下的树枝搭在一起好似一座拱门。为了不迷失方向,潘克洛夫决定沿河前进,这样他们随时都能找回出发点。不过,岸边的路并不好走:有的地方树枝垂到水面,挡住了视线;有的地方荆棘密布,二人不得不用木棍开路。赫伯特在树桩间跑来跑去,敏捷得像只小猫,在矮树丛中一闪就不见了踪影。每当这时,潘克洛夫就会马上把他喊回来,央告他不要走得太远。

水手边走边留心周围的地形。河的左岸地势平坦,越往腹地走海拔越高。脚下潮湿的泥土表明,这是一片沼泽,地下水通过裂缝最终汇入河中。灌木丛中也有些能轻易跨过的小溪流。相比之下,河对岸的地面则崎岖不平。一条河流流过峡谷谷底,显得分外突出。谷坡上的树木层层叠叠,树木弯向水面,全靠根部支撑着。

这片森林和他们之前到过的海岸一样,从未有人踏足过。潘克洛夫发现了些兽类新近留下的脚印,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动物。赫伯特认为其中有些是凶猛的野兽留下来的,这些野兽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除此之外,他们没发现树上有被斧子砍过的痕迹,也没有火堆的灰烬,更没有人类的脚印。这让他们松了口气——要知道在太平洋的任何一个岛屿,有人反倒比荒无人烟更可怕。

因为一路上障碍重重,二人前进的速度很慢,也就顾不上说话了。出发一个小时,才勉强走了一英里,而狩猎计划仍一无所获。林间鸟儿慌乱地飞来叫去,仿佛看见人类才懂得了害怕。在一片沼泽地里,赫伯特看见一种外形酷似翠鸟的鸟儿,嘴又长又尖。它的羽毛虽然有着金属般的光泽,但很粗糙,并不美丽。

“那应该是啄木鸟的一种。”赫伯特边说边试着靠上前去。

“这回可有机会尝尝啄木鸟的肉啦,”水手说,“看它愿不愿意让我们烤一烤!”

说话间,赫伯特敏捷地掷出一块石头,打中了啄木鸟的翅膀。可惜的是这一击并不致命,一转眼,猎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真是太笨了!”赫伯特懊恼不已。

“不,不,孩子!”水手安慰道,“你打得很准。要换作别人,说不定都挨不着呢!加油,不要泄气,我们早晚能抓到的!”

两个猎人继续前进。树木变得稀疏,但景色却愈发悦目。可是,潘克洛夫既没发现可食用的果子,也没找到用途很广的棕榈树——这种树的生长范围在北半球可到北纬40度,但在南半球却只到南纬35度。这片森林里只有松柏类乔木。

赫伯特认出有洋松、类似美国西北部的花旗松,以及高达一百五十英尺的冷杉。

忽然,林间飞来了一群美丽的小鸟,尾巴又长又闪。它们东一个西一个地停在树枝上,身子一抖羽毛就会落下来,犹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羽绒。赫伯特捡起几根羽毛看了看,说:“这是锦鸡。”

“我还是更喜欢珍珠鸡和大松鸡。”潘克洛夫说,“不过,锦鸡的味道怎么样?”

“锦鸡肉质鲜嫩,很美味。”赫伯特回答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锦鸡不怕人,我们可以走近用棍子把它们打死。”

水手和少年潜入草丛,躲到一棵树下。无数锦鸡落在这棵树上,小毛爪紧紧攀着枝芽。它们都在最靠近地面的树枝上落脚,专吃爬过的昆虫。

猎人们站起身,拿着棍子像镰刀割草般把锦鸡一连串地从树上打下来。这些锦鸡却没有一点要飞走的意思,呆呆地任凭别人把它们打落在地。等剩下的锦鸡想起要飞走的时候,地面上已经堆了一百来只了。

“好极了,”潘克洛夫说,“这种野禽很适合我们这种业余猎人,一伸手就能抓到!”

像串云雀一样,水手用细枝把锦鸡串成串。然后,两个人继续前进。河流在前方拐弯,向南流去。但河流应该不会很长,因为是由雪山的积雪融化而成,源头一定就在前面的深山里。

因为二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多找些野味给大家吃,可直到现在,还没有达到目标。因此,水手积极地向前搜索着。一只活物在前方草丛中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不禁喊道:“要是托普在,那该多好啊!”然而,托普和它的主人是同时失踪的,他们也许是死在一起了。

将近三点钟的时候,树林间又飞来了另外一群鸟,它们在刺柏上啄食着浆果。忽然,森林里传出一阵长鸣。发出叫声的,是在美国常见的松鸡。很快,好几对松鸡进入他们视线范围内。这些松鸡羽毛鲜艳,呈浅黄色或棕褐色,尾巴也是棕褐色的。有几只松鸡,尖翅端和脖子上还有几根竖起来的长羽毛。

赫伯特认出这是公锦鸡。这种松鸡的大小和普通的鸡差不多,但肉质却比榛鸡还要鲜美。潘克洛夫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捉一只回去。然而这种松鸡很难靠近,捉到它们可不是件易事。两人尝试了几次,一只也没有捉到,却把它们吓得一阵乱飞。

于是,水手对赫伯特说:“既然它们会飞,不好直接逮住,那就只好用绳子来钓咯!”

“钓松鸡?像钓鱼那样吗?”赫伯特听闻,惊讶不已。

“是的。”潘克洛夫一本正经地说。

潘克洛夫在草丛里发现了六个松鸡窝,每个窝里有两三个蛋。他知道松鸡一定会回来的,因而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以免破坏鸡窝。水手打算在松鸡窝旁布置绳索——注意,不是套索,而是真正的钓钩。他和赫伯特退到离鸡窝稍远处,认真准备这一套奇特的装置。这法子恐怕只有艾萨克·沃尔顿 的门徒才会使用。赫伯特饶有兴致地看着水手忙活,但还是不大相信他能成功。钓线是用几根十五到二十五英尺长的细爬藤连接而成。潘克洛夫就地取材,从一棵矮小的刺槐上取下几个结实的倒刺,固定在爬藤的一头做钩子。至于诱饵,就是在地面上爬行的大红毛虫。

装置完成后,潘克洛夫悄悄地潜了过去,将绳子带钩的一端放在鸡窝附近,然后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走回原处,和赫伯特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耐心等待。整整半个钟头过去了,没有一丁点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几对松鸡回来了,它们边走边在地上觅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慢慢靠近危险。

赫伯特觉得这场景格外有趣;潘克洛夫则瞪着两眼,张大嘴,好像马上就要吃到松鸡肉一样。二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绳子的另一端,松鸡却一直在钩子附近走来走去,压根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食饵。潘克洛夫轻轻地拉了几下绳子,虫饵微微一动好像活着似的。

食饵一动,松鸡立即被吸引过来,用嘴啄食钩上的虫子。几乎是同时,有三只贪吃的松鸡连虫带钩都吞了下去。机灵的潘克洛夫把绳子轻轻地一抖,三只松鸡就被钩住了。

“哈哈!”他欢呼着向猎物跑去,马上把它们捉住。

赫伯特第一次看见用绳子钓鸟,兴奋地直鼓掌。水手却谦虚地说,这方法并不是他发明的,也不是什么壮举。“不管怎么样,”他补充道,“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们必须得多会些窍门。”

二人用绳子捆住松鸡的爪子。想到今日不会空手回去见伙伴们,潘克洛夫很高兴,再看到天色已晚,是时候返程了。

二人沿着河道返回,将近六点,才终于筋疲力尽地回到石窟。 rzbSgt2afKJMKA4zho19XIiE7SvdsPnsvwlgqVdrd1/XTfPZxdw3f+gA1LC/xJ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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