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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冥钱初现

过了好一阵,王钦明及余师靖忽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王钦明散了功,走下床把房门拉开,只见门外立着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王大侠、余大侠,家师在小厅相候,请两位跟小的来!”

王钦明心头一凛,忖道:“素闻铁剑庄除了有铁剑门的好手外,尚网罗了不少好手在庄内,俨然如一个帮会,如今看来传闻倒无不确之处!”

心念转动间,三人已穿过走廊,只见秦烈、穆一程等人已在前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梆子声,却原来已是二更时分。

穿过走廊却是一座小小的花园,小厅便在花园的另一端,灯火通明。严令坤换过一袭黑袍子,含笑立在台阶上迎客。

众人入厅,只见厅中放着一张大桌,桌上摆着几式送酒的小菜,两个妙龄丫头手持酒壶,侍候在侧。

“请诸位入座!”

群豪入座之后,丫头立即上前斟酒。穆一程轻咳一声,道:“老爷子今日办了两件大事,穆某敬您一杯!”众人也纷纷举杯。三杯过后,气氛忽然一静,群豪都有不知如何启齿之感,原来严令坤虽然客气,但他在江湖上走动不勤,加上半生只浸淫在剑术上,跟各大门派豪杰绝少来往应酬,是故互相间的交情并不深。

严令坤自也知道,干咳一声,道:“老朽大半生都花在剑术上,跟诸位甚少来往,今日请诸位来此一聚,一来是欲补偿前过,二来也有一事相求……”

游百祥哈哈笑道:“什么叫补偿前过?你这样一说,老叫化却喝不下酒啦!”

秦烈却道:“某家素来爽快干脆,你有什么事相求,但说无妨。若不违天和,不损同道利益,不犯武林规矩的,咱们做得来的,自不会推辞!”

王钦明接口道:“不错,咱们虽然少来往,但大家既为同道,便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本就是寻常事!”

严令坤竖起拇指,赞道:“王大侠不愧是川东双义之一!”

王钦明忙说道:“大侠两字实在不敢当!”

严令坤轻咳一声,道:“犬子年轻识浅,而且优柔寡断,更兼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老朽怕百年之后,本门要毁在他手中,是以希望诸位日后多多提携!”

齐云高忙道不敢:“老爷子既然有此担心,为何又把掌门大任传与他!”

严令坤眼露忧虑,长叹一声:“此实乃无可奈何之事,老朽弟子虽众,但都是些难膺重任的草包,无奈之下,只好把廖化作先锋了!”

游百祥讶然道:“令大弟子老叫化曾与他有两面之缘,虽只匆匆一瞥,但观其武功及为人都非下驷,老爷子为何……”

严令坤叹了一口气:“老朽何尝不知?只因他自幼父母惨遭杀害,是故长大之后,嫉恶如仇,下手绝不留情,老朽就是怕他四处树敌,替本门招来灾难!”

秦烈不悦地道:“若是因此招来强敌,贵门上下自然合力抵挡,这可没有不对之处!”

“本门人手单薄,不比贵堂,老朽不想在脚跟未稳之前便被毁灭。纵观武林任何一门一派若能长久立足者,无不是在创业之初,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否则羽毛未丰,便将遭扼杀!”

众人一想,果然如此,便纷纷点头。只听严令坤续道:“何况此子极之好胜,又爱面子,本门若由他执掌,必多与同道争执,是故经数日夜的推敲,终于弃之,至于次徒周湛,本来颇为稳重,可是武功太低,若是立他,不但大徒不服,甚至其他弟子亦不服,是以也弃之也!”

他眼光自各人脸上扫过,继续道:“其实犬子亦无能力膺此重任,只因他是老朽之子,若是立他,旁人看在老朽面上,自然会忍让三分,如此敝门便也不至于形同散沙!”

群豪一听,却都觉其考虑十分周全审慎,不禁又点了一阵头。

严令坤举杯劝饮,又道:“老朽有时颇为后悔……”

齐云高忍不住问道:“老爷子后悔什么?”

“后悔五十多岁才收徒,待得发现其朽木时,要想再觅其他弟子,为时已晚!但回心一想,要想自创武学,又自立门户,绝不能心有杂念,若早有家室师门之累,只怕终其一生亦难望达到此目的。唉,人谓创业艰难,继业更难,果然是大大有理。”

齐云高想起自身所为,不觉暗感惭愧。他家是武林世家,在皖东一带颇具实力,他自幼长于豪门,虽不致沦为纨绔子弟,但事业之心从来不重,因此成就有限,此际听了严令坤这番话后,不由暗暗立志,要光大门户。

秦烈等人都是一堂一帮之首脑,对创业及建业之艰辛比齐云高自然更有体会,霎时间,叹惜声此起彼落。

半晌,一直不作声的余师靖忽然问道:“适才听老爷子谓发现门下弟子多是朽木时,要另觅佳徒为时已晚,余某颇有同感,但贵门共有十二弟子,难道他们都是朽木么?而且老爷子觅徒时,难道都草率其事么?”

柳沐阳心头一动,忖道:“这姓余的头脑比姓王的清醒得多。”他心中也有此念,是以拿眼望着严令坤,要看他如何解释。

严令坤神色一呆,随即问道:“未知余二侠门下是否有弟子?”

余师靖道:“在下本领低微,不敢误人子弟,至今尚未敢收徒。”

席间数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尤其是秦烈及游百祥,他俩都有不少弟子,余师靖这几年声名极盛,武功自然不低,他说怕误人子弟,岂不有讽刺旁人之嫌?

严令坤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余二侠有此一问了。须知有些人在孩童时便十分聪明,但长大后却又变得极之寻常,每个人择徒时,自然都会找个聪明伶俐、天资较高的,但谁能料到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材料?”

秦烈道:“确是如此,某家的三徒,幼时资质最佳,当时某家得到他时,喜不自胜,以为后继有人;而四徒资质最差,奈何他是某家一位故人之子,其父临死时把他托与某家,某家念在交情,虽见其资质鲁钝,也只好答应。可是过了几年,这小子忽然变得聪明起来,而三徒却越来越平凡,至此,第四徒之武功已远胜三位师兄。”

蒲松柏尖笑一声,道:“这又有何奇,世上本就有很多种人,其实并不奇怪,有的人智慧早开,有的人比较迟;有的智慧虽较迟开,但后劲极强,年纪越大智慧越高,有些人则反之。”

严令坤望了余师靖一眼,意思是说你明白了没有?佘师靖不答,但心中仍觉谜团难解。

只听严令坤又道:“常言道:明师出高徒,但明师可期而不可遇。却不知要找个佳徒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场之人都是武林高手,此言一出,众皆拍掌同意,共浮一大白。

严令坤随即问:“诸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可知附近数百里内可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否?”

群豪于是各抒己见,这个说某某人剑法高强,那个又说某某人拳脚堪称一绝,再而推广之,几乎论遍整个江南的好手。

所谓识英雄重英雄,群豪说到这等事,便都口沫横飞,若是所见相同者,余人尽皆叫好。不觉已饮得杯盘狼藉,皆有几分醉意,远处忽然传来四更的梆子声,严令坤道“夜已深了,老朽送诸位回房去吧。”

游百祥道:“老叫化酒足饭饱,此刻离天亮不远,就此别过。”

严令坤道:“游长老为何如此见外?老朽本想请你小住几天哩。”

游百祥正容道:“老叫化天生贱骨头,有福享不着,敝帮事务繁重,老叫化还须赶去南方处理一件事。”

严令坤道:“如此老朽也不敢勉强,待我送你出庄吧。”话音甫落,忽听前头传来一道尖叫声,群豪一怔,忖道:“这声音怎地如此奇怪?”转头望向严令坤,只见他亦是满脸诧异之色。

游百祥脸色一变,道:“这道声音似乎不甚妙……”

蒲松柏冷笑一声,道:“这分明是临死前的惨叫,何止不大妙。”众人素知他为人介于邪正之间,又极是难缠,是以都不应他。

严令坤涩声道:“声音似乎是来自客房,请诸位跟老朽去看看。”说着标出小厅。

群豪立跟在其身后,一行人向安顿嘉宾的那栋小院奔去,只见小院内已有不少留宿宾客跑出走廊,而铁剑庄内的弟子及护院也都应声而来。

一个驼背、脸上蓄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汉子说道:“庄主,在下怀疑刚才那声音是胡大侠发出的。”

秦烈性子急躁,忙喝问道:“胡大侠?哪一个胡大侠?”驼背汉子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落英剑’胡尚孔胡大侠。秦堂主倒像是此间主人般,嘿嘿……”

秦烈脸色一变,傲然道:“某家虽非此间主人,但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此间既然发生了意外,某家多口问一句,也不成么?”

原来这驼背汉子叫刁三进,有个外号“铁拐铜驼”,是个介乎邪正之间的怪客,脾气怪诞,性子又硬,活跃于湘赣一带。他见秦烈大剌剌的神态,便忍不住出言讽刺。当下他怪眼一翻,把铁拐一顿,仰头哈哈笑道:“好一句天下人管得天下事。”

秦烈嘿嘿冷笑:“姓刁的,你顿拐敢情是示威么?”

刁三进道:“刁某自知身份,哪敢在别人庄内放肆。”秦烈脸色更变,正想发作,严令坤忙道:“两位何必为一件小事而争执?瞧在老朽脸上,就此揭去如何?”

两人不得不给主人几分面子,当下同时冷哼一声。严令坤又道:“请诸位跟老朽去胡大侠房中看看。”

众人随他走至一间客房外,严令坤伸手在门上一推,门自内上了锁,他眉头一皱,叫道:“胡大侠,胡大侠!老朽严令坤,请问是否发生什么事?”

他连叫两遍,房内都无人应他,严令坤轻吸一口气,举掌按在门上,内力到处,只听“啪”的一声,门闩已被震断,房门“呀”的一声打开。

蒲松柏暗道:“这糟老头的内力倒甚雄浑。”须知拍开房门并不难,但严令坤是把手掌轻轻按在门板上,随即把门闩震断,这份内力非有数十年的修为不可。穆一程举目望向门板,见门板完整无缺,心头也是一凛。

严令坤抬步入房,目光一横,步子立时加快。众人也忙蜂拥入房,隐约见胡尚孔躺在床板上,锦被上染着一团鲜血。

严令坤双手发颤,晃着火折子,把被子揭开,只见胡尚孔胸膛上斜插着一枝短箭。那箭入肉极深,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箭羽,箭头斜射入胸,透过心房。严令坤伸手一探,胡尚孔早已没有气息。

齐云高说道:“凶手一定是自窗口进来……”

群豪齐转头望向窗口,果见窗棂上的纱纸,露出一个洞子来。柳沐阳为人十分聪明,见状脱口道:“这是弩箭!凶手在窗外发射!”

严令坤脸色灰白,大喝道:“德儿何在!”

半晌,只见严孝德脸色苍白地走了入来,颤声道:“孩儿在,不知爹爹有何吩咐?”

严令坤指着胡尚孔的尸体,道:“你看见没有?”

严孝德慢慢走前,看了几眼,道:“胡大侠已……爹,这是谁下的毒手?”

严令坤脸色铁青,大喝道:“无用的畜生!我要问你,你却来问我?如今是你当掌门人,还是为父!”

严孝德连忙曲下一膝,道:“是孩儿糊涂,请爹爹息怒,孩儿这就去查问值班的师弟及护院师傅们。”

严令坤怒气未息,挥手道:“那还不快去!有了端倪便来禀告!”

严孝德连声应是,躬身后退。严令坤见他出了房,兀自怒气难息地道:“这小畜生当真无用!咳,倒让诸位见笑了。”

群豪连声不敢,心中却齐忖道:“严孝德即使不是无用的家伙,也非出息的人。嗯,看来铁剑门前途并不乐观。”柳沐阳更是暗自欢喜,须知武人最为重视声名,铁剑门与大江帮相距不远,铁剑门若是声名鼎盛,大江帮自然要被其掩盖。

当下严令坤忙道:“请诸位坐下,大家研究一下。”

说着把桌上的蜡烛点燃。

群豪或坐或站,严令坤问道:“诸位有谁是跟胡大侠同道而来的?”他连问两声,没人答他。

半晌,只听刁三进道:“胡大侠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又是性子孤僻,料没有人跟他同道。”

严令坤点点头,又问:“可有人知道胡大侠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否?”

秦烈忽然道:“这个问刁大侠,他自然知道。”

刁三进霍地回头,怒道:“姓秦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烈嘿嘿笑道:“胡尚孔早数十年还不时出来走动,是故某家还听过他‘落英剑’的大名,至于什么大侠的,某家可不曾听过,看来刁大侠与胡大侠必有一段交情。”

群豪一想,都觉秦烈此言有理,忖道:“不错,虽说胡尚孔为人尚属正派,但却不曾听闻他有什么义行,虽说武林中人喜以侠字相称,但将大侠两字加在他身上,的确不大贴切。”

刁三进怒道:“姓秦的,你称刁某大侠是讽刺我不是?你讽刺我也就罢了,为何连胡大侠也讽刺了?”

秦烈道:“某家却没有这个意思,刚才那道尖叫没人认出是胡尚孔的叫声,你却一听便断定是他,若非你与他有特殊的关系,又怎能听得出?为何庄主是主人反而听不出来?”

严令坤神色一凛,见群豪都把眼望向刁三进,忙干咳一声,问道:“刁兄,严某也有此感,你若知道一点端倪的,盼能坦白相告,好让敝庄把凶手擒下,为胡兄报仇。”

刁三进说道:“七年前,刁某在湖南与‘疤面老三’相斗,后来刁某虽把他杀死,自己也身受重伤,幸得胡大侠赐药相救。”

严令坤点头道:“原来如此,刁兄自此便与他来往?”

“没有,”刁三进摇摇头,“胡大侠只陪刁某一日,便悄悄离开了,也没留下住址。”

严令坤笑道:“刁兄记忆力之强,好生令人佩服,只见过他一面便能认出他的叫声。”

刁三进道:“也不止一面,前年刁某在襄阳的一家酒楼无意中碰到他;昨午他来时,刁某也跟他说过几句话。”

严令坤当下吸了一口气,问道:“刁兄昨午既然与胡兄接触过,可曾发觉到他的神色有何异常之处?”

刁三进略一沉吟,随即摇头道:“没有。”

“胡兄又有否告知你,说他有什么厉害的仇家?”

“也没有。”

严令坤诧异地道:“那么刁兄跟他谈些什么?”

刁三进脸色一变,道:“刁某只跟他寒暄了几句,他一向不大喜欢说话,刁某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死磨着他。”

严令坤忙道:“刁兄勿怒,只因此事关系到胡兄的死因,老朽才敢不揣冒昧问问。”一顿,抬头转向群豪:“诸位可有什么高见?”

齐云高问道:“严老爷子跟胡大侠的交情如何?”

严令坤道:“只有一面之缘。”

柳沐阳接问:“那么胡大侠昨日是否应邀而来的?”

严令坤一怔,道:“老朽没有发帖给他,但昨日到寒舍的,大部分都没接帖,这种事事实上是不分疏近,一般人都喜凑热闹,或者到这种场所找寻朋友。”

柳沐阳道:“这点在下自然知道,只是以胡尚孔的为人,他可不像是个喜凑热闹的人。”

游百祥脱口道:“不错,这果然有点奇怪。”

严令坤手掌在大腿上一拍,叫道:“莫非他是来避仇的?”

柳沐阳道:“有理,但也有可能是他来此找人报仇,不过却反被对方杀死。”

群豪望了他一眼,心头都暗忖道:“看不出此人头脑如此冷静。”

严令坤脸色一变,道:“如此说来,杀死胡兄的凶手,自亦是老朽的嘉宾。”

蒲松柏冷笑一声:“这可未必!”

严令坤脸色一沉,道:“然则蒲兄又有何高见?”

蒲松柏淡淡地说道:“凶手也可能是贵庄的人!你对你手下那批护院的底细来历都查得一清二楚么?”

严令坤叹了口气,如同斗败的公鸡般。穆一程道:“庄主何不拔出胡兄身上那根短箭?说不定能自箭上找到什么线索!”

严令坤颔首长身,走至床前用拇指及食指夹住箭柄,用力向上一抽,那根短箭带着血脱体而出。他随即把短箭放在桌上,说道:“请诸位鉴定一下,这是谁的暗器?”

群豪目光一落,见那箭长五寸,箭杆是以竹子所制,前后两面都没有刻下什么记号,一时之间都没人做声。

天色渐亮,阳光自纱窗透射了进来,严令坤吹熄了蜡烛。不一会,只见严孝德脸色青白地走了进来,严令坤脸色一沉,问道:“查到了没有?”

严孝德霍地跪在地上,道:“爹,孩儿不肖,查不到什么端倪……”

“那么护院怎说?”

“他们说没有发觉外人进出!”

“饭桶,全部都是饭桶!”严令坤大怒,斥道,“限你三个月之内查出凶手,否则你以后便不必回家!”

严孝德满脸焦急,又不敢分辩,只不断地叩头。游百祥道:“这事也怪不得贤侄子,况且他又不是捕快,三个月教他如何查得出来?”

严令坤稍霁,道:“那么便多宽限三个月吧,还不谢谢游长老?”

游百祥忙道:“不必多礼,老叫化要走了,异日再会!”说着转身而去,大力拉开房门。

那门开得急,不免带起一阵风,忽然有人发现桌下飞出一张纸来,定睛一望,却是一张拜祭死人的冥钱!

此刻严令坤也已发现,忙叫人拾起来。众人心头都是十分诧异,心想房内怎会无端端跑出一张冥纸来,是以都向严令坤双手望去。

那冥钱,是寻常所见的淡灰黄色,但上面却以青墨印上花纹,与寻常的有异。

穆一程道:“这纸有古怪!”

严令坤把冥钱交给他,穆一程接来一看,眉头忽然皱起,把冥钱拿至齐云高面前,道:“齐公子,你看这纸上的花纹是否有甚奇怪?”

齐云高把它拿至窗前观看,良久忽道:“这些不是花纹,是字!”

众人都是心头一跳,连忙围了过去,问道:“有字?写些什么?

齐云高道:“似乎是令狐硕,柳兄你辨认一下!”

柳沐阳识字不多,只望了一眼便把它交给严令坤,严令坤看了一会儿,说道:“确是令狐硕,嗯,令狐硕是什么意思?”

秦烈年纪较大,在江湖上已打滚了数十年,当下他眉头一皱,道:“令狐硕是个名字,某家好像听过……”

游百祥因发现了青冥钱而仍未离开,闻言脱口道:“不错,是个人名,各位是否还记得三四十年前有个外号叫‘神箭金剑’的人?”

秦烈也喜道:“不错,某家记起啦,那‘神箭金剑’的确叫令狐硕!想不到他还未死!”

严令坤失笑道:“三四十年前,他若只有三四十岁,此刻也不过是七十多岁,咱们学武之人比较长寿,可不奇怪!”游百祥道:“不,此人起码已过了八十!”

严令坤抓起那短箭,喟然道:“此君神箭之名的确不虚!”群豪见他如此说,也都认为凶手必是令狐硕。

刁三进道:“胡大侠才年过六十,却不知跟他有何仇恨!”

余师靖忽然问道:“胡尚孔在此留宿,不知是否庄主留他的?”

严令坤道:“老朽只对他们说,若不嫌寒舍浅窄的,便请留下来歇一宵,不料胡兄便留下来,老朽自然不会反对,便带他来此安歇!”

刁三进恨恨地道:“刁某身受胡大侠的大恩,这个仇一定要替他报,只是不知道这令狐硕住在何处!”

忽然一个中年汉子答道:“在下在两个月前于芙蓉山的一座树林外见到他,看情况他似乎是住在林子内!”

刁三进精神大振,道:“如此甚佳,刁某立即去把他碎尸万段!”

严令坤急叫道:“且慢!”转头问那汉子:“阁下看来年纪不大,如何能识得他?”

那汉子道:“在下自师尊口中得悉令狐硕右颊长着一颗金钱般大小的痣,而且痣上还长着毛。那天在下刚巧自那里经过,因找不到路,恰好碰到他,便向他查询上山的道路,他一一相告。后来在下问他姓名,他哈哈一笑,道:‘我已数十年不用姓名了,如今已经淡忘。老弟快去吧,天色晚了,山路便不好行走!’他说罢又指一指脸上的黑痣,然后转身而去。

“这刹那,在下才突然想起此人,于是问他:‘尊驾可是令狐硕兄否?’不意那人竟然不答,大笑扬长而去,也不知在下是否认错人!”

严令坤点头道:“不错,咱们宁愿慢慢调查,也不可随便冤枉人!”

刁三进道:“不管如何,这倒是根线索,你们若不去,刁某自个去问他!庄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问可否把这张青冥钱送给在下。”

严令坤一怔:“刁兄要此纸何用?”

“我自有用处!”

“好吧!”严令坤把冥钱交给他,又道:“诸位,天色已亮了,无论诸位是否肯再留下来,也请先到小厅用早膳!”转头望刁三进:“刁兄也请用了早膳后再离开!”

刁三进略一沉吟,终于点点头,把青冥钱收入怀内。

游百祥却道:“诸位请慢,老叫化先走一步,请庄主派个弟子来引路!”

严令坤忙吩咐他的第十徒弟司马全带他出去,群豪也鱼贯跟在严令坤背后,到小厅用膳。 TeWfAJN5sUc92aSG3CRQLJNFudwAS1r5G0wBcYmR07ylaKtBBNWAIk5jfLBr1D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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