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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盆洗手 孝子接位

六月的江南,火伞高张,晴空万里,连一片云儿也不见。烈日下,知了声哑,树木疲惫,叶子懒洋洋地蜷缩着,野鸟都不知飞去何方了。

官途上两骑人马却冒着红日急驰而来。那两匹马一望便知不是下驷,浑身乌黑,没一根杂毛,而且高大健壮,可是此刻全身披着水光,如匹发亮的缎子般,神态疲乏,举步维艰。但马上的两个中年汉子犹不停地挥鞭抽打,马儿吃痛,只得一边喷着热气,一边艰辛地望抚州府的临州城驰去。

马上那两个中年汉子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是内外兼修的好手,奈何经长途跋涉,加上烈日当空,前襟后背都已为汗水所湿。

马匹很快便穿过城门,急遽地在街上奔驰,街上的行人见状都忙不迭闪开。

其中一个身着葛衣的汉子忽然把马缰一拉,马儿一声惊嘶,人立而起,葛衣汉子已翻身跃下马背,随手一拦,挡住一个白发老头。

那老头吃了一惊,叫道:“大王,老朽身上可没财帛……”

葛衣汉子连忙道:“老丈莫怕,在下不是强盗。请问严老爷子的铁剑庄坐落何方?”

白发老头嘘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壮士吓死老朽了……咳咳,严老爷子的府上由前面那街口转左便可见了,门口有两只石狮子,好认得很!”

葛衣汉子谢了一声,转身跃上马背,“呀”地喊了一声,与同伴催马前进。

到了前面街口,两人依言拨马转左,驰了几丈,果然远处有座巍峨的庄院,门檐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料想没找错,便快马驰前。庄门外宽阔的石阶上,站着几个英气勃勃的汉子,以及衣冠整齐的家丁,石阶之旁,两座石狮子齐眉般高,门匾上龙飞凤舞地雕着六个金字:铁剑门铁剑庄!

那两个汉子勒缰、甩镫、拧腰、落地,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马匹却仍冲上石阶。石阶上的几个汉子,连忙伸手抓住辔头,把马按停。

葛衣汉子举袖拭拭额角上的汗珠,问道:“辰时未过吧?”

“恰好赶得及!”当中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说道,“请问两位大侠高姓大名,恕小的眼拙不识荆!”

葛衣汉子道:“在下王钦明,此乃王某义弟余师靖!”说着指一指身旁的同伴。他同伴身材略矮,脸皮黝黑,五官一般,但嘴角两旁的法令纹极深,令人一望难忘。

石阶上众汉子齐是“呀”的惊呼一声,脸上都有诧异及兴奋之色,那管事神态更恭,哈腰道:“原来是川东双义台驾光临,恕敝门不知,有失远迎!”

王钦明及余师靖连声不敢。那管事朝内高声唱喏:“川东双义王大侠及余二侠驾到!”声如洪钟,远远传出。

王钦明心头一凛,忖道:“素闻铁剑门声名虽不如九大门派显赫,但门内人材辈出,单视此人便知传言不虚!”当下便与义弟跟那管事入庄。

一入庄门,但见偌大的一个庭院摆下了不少酒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大厅堂也是人影幢幢,可是此时竟无嘈杂之声,人人均转首望向庄门。

王钦明脸露笑容,与群豪点头;余师靖却面无表情,毫无表示。刚穿过几排酒席,只见厅内抢出个长髯灰白、一脸正气、身材普通的老者来,抱拳道:“川东双义台驾光临,蓬荜生辉,请恕严某失迎之罪!”

王钦明忙说道:“严老爷子侠名远播,门下弟子高手辈出,在下兄弟早有心拜谒,只因俗务缠身,未能如愿。今日匆匆赶来,未备礼物聊表心意,失礼之处望老爷子见谅!”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两位这几年在川东声名如日中天,今日肯光临已是给严某脸上贴金,什么礼物也比不上这情义,快请入厅喝杯水酒!”

王钦明道:“老爷子胸襟不比常人,在下兄弟钦佩莫名。只是今日一见,老爷子健如松柏,老当益壮,自此退出江湖,未免令人可惜!”

严老爷子是铁剑门的创始人,名令坤,今年已逾古稀,门下徒子徒孙极众,在赣中一带举足轻重。他决定在今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另立继承人主持铁剑门,是以各方豪杰均闻讯赶来观礼,其中亦不乏抱着一看新掌门风采的人。

当下严令坤大笑,道:“两位盛赞使老朽汗颜,老朽能于归隐前得睹两位风采,亦有快慰平生之感。请进,容老朽替两位介绍一下各方英雄!”

刹那间,厅上立即响起一片寒暄客套之声。严令坤坚要王钦明兄弟坐在右首席,王钦明推辞不得,便欣然就座。

同席六人全都是声名显赫之辈,非一方之雄,便是一门之主,计有霹雳堂堂主秦烈、湘东武林大家齐家少庄主“一剑断肠”齐云高、雄踞长江的大江帮副帮主柳沐阳、“飞天蝙蝠”蒲松柏、黄山派掌门师弟穆一程、丐帮八代长老游百祥。

这些人身份虽然显赫,但这些年来,川东双义声名极盛,倒也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

就在此刻,只听一个中年汉子呼道:“吉时已到!”

声音虽不大,但厅内厅外的人俱听得清清楚楚,心头均是一跳:“铁剑庄能自立门户,门内果然颇有贤能!”

穆一程轻声道:“此是严掌门的大弟子邵宇,掌剑功夫都颇为了得,尤其是一柄铁剑,更已得严掌门的九分真传。看来铁剑门,八九是由他继位!”

游百祥捋须道:“这也未必。”

说话间只见严令坤长身而起,走至大厅正中的一只木几前,轻声喝道:“取上来!”一个弟子立即应声走入内堂,不久捧着一只铜盘出来,把其置于几上。

严令坤又说道:“拿水来!”另一个弟子提起一只大铜水壶,把壶内之水倾入盆内。

严令坤抱拳向四方道:“严令坤决意自今日起退出江湖,不理世事,今后江湖上的一切均与严某无关,若与严某恩怨未决的,洗了手后,便恩怨两消;若有不让严某安度余年者,便请于此刻提出,严某照武林规矩办事,有什么过不去的,自当一一接下来。”

大厅此刻静得落针可闻,只听粗浊的呼吸声此起彼落。严令坤见没人做声,便把双袖捋高,又把双手举起,道:“严某数十声,若再没有人反对,便开始洗手了。”

人丛中忽然有个洪钟似的声音道:“严老爷子侠名昭著,相识满天下,有谁敢不给你面子。老爷子但洗无妨,若有人反对,今日群豪在此,也不会让他扬威!”

此话一落,大厅内立即有几人附和。严令坤含笑道:“各位盛意及谬赞使严某既高兴又惭愧,但严某还是认为该依武林规矩办事。”说着便一、二、三地数了起来,他数得极慢,目光却自各人脸上扫过,心头似亦颇为紧张。

须知一般武林人在退出江湖而行金盆洗手的典礼上,若非怀有深仇大恨,都不会在此时出来捣蛋或寻仇,但这种事亦非不曾发生过,是以严令坤亦心头忐忑。金盆洗手典礼完毕,即使有杀父占妻之恨,也再不能讨还,否则便要犯了规矩,须吃人耻笑及齿冷。

此际大厅又是一静,只听严令坤一声一声地数着:“七、八、九、十。”他又故意顿了一顿,才把双手放入盆中,众人至此才舒了一口气,随即欢声四起。

所谓金盆洗手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严令坤双手在盆内略浸一下,便把手举起,旁边一个弟子立即把一块大红毛巾递了过来。严令坤拭干了手,走回席位,神采飞扬地道:“今日严某为了一己小事而劳动诸位千里而来,心头难安,而诸位之盛情,又使老朽五内俱感,此情难报,唯望诸位多喝几杯,不醉无归!”

刹那间,大厅又再暴起一阵笑声,客套声不绝于耳。游百祥轻声道:“严掌门自二十四岁出道以来,在江湖上打混了数十年,能急流勇退倒也难得。”

穆一程点头道:“旁人金盆洗手虽然都脸带笑容,但眉宇间始终不免有几分落寞或难舍之色,只有严掌门毫无此态!”

秦烈接口道:“大丈夫理该如此,拿得起放得下,严掌门不愧是个人物!”

严令坤斟了一杯酒,道:“严某忝为地主,本当好好款待各方朋友,却怕下面的人手脚慢了,怠慢了各位,若有不善之处,尚请包涵!”举起酒杯,道:“如今严某先敬诸位三杯。”

群豪俱是豪饮之辈,都是连尽三杯而面不改容。严令坤哈哈大笑,说道:“宇儿。”

邵宇忙宣道:“礼成,上菜!”

只见丫头及家仆流水般把酒菜送了上来,多而不乱,急而不漏,群豪对铁剑门又多了一分敬佩之心。

菜上八道,酒过三巡,只听得邵宇又再宣道:“请敝掌门宣布继承人及移交铁剑!”

嗡嗡乱响的大厅倏地一静,厅外的嘉宾都站了起来,引颈而望。

一个铁剑门的小弟子把一只长四尺、宽七八寸的盒子放在正中几上,随即弯腰退下。

严令坤再度离席,向四方抱拳为礼,缓缓把盒子打开,伸手自盒内取出一柄黑乎乎的长剑来。那剑又黑又宽,剑尖呈钝圆,毫不起眼,群豪心中都颇为诧异:“这剑有何珍贵之处,却被铁剑门作为掌门的信记及权威的象征。”

严令坤右手握剑,左手在剑上轻抚,目光忽然炽热起来,脸上神色也变得肃穆无比,沉声道:“此剑看来平平无奇,但却是严某在年轻时于南海无意得到,据传是以海底千年寒铁所铸,重而锐,钝而利,堪称宝剑。”说着轻轻在几角上一削,只听“嚓”的一声,几角已被长剑削下一角,那切口整齐如磨,直似快刀切豆腐般,群豪不禁喝起彩来。

严令坤脸色更加肃穆,扬声道:“严某既然已金盆洗手,这掌门之位自然也做不得。如今严某便把它传与新掌门,自此之后,他便是铁剑门的第二代掌门人,今后一切更须严守本门的门规,做同门的表率!”

大厅内外,数百人立时静了下来,几乎都屏息静听,看看严令坤要把铁剑传与何人。

严令坤缓缓地道:“照一般规矩,此剑该传与本门大弟子邵宇!但宇儿武功虽好,行事却稍嫌鲁莽,出手辛辣,过于嫉恶如仇,不合本门创办精神,是以不合严某之意!”

说至此,他忽把声音提高:“宇儿,为师这番话可有讲错?你服是不服?”

邵宇神色一呆,随即跪下道:“师父所讲,句句中肯,弟子口服心服,不论由哪位师弟接位,弟子都甘心听命于他!”

严令坤正色道:“听令于他又有何难?还得合力扶助他,使本门发扬光大!”

“是是,弟子谨遵师令!”

邵宇背后一个国字口脸的汉子,脸上登时露出笑容。在场之人大多认为既然邵宇不能接任掌门之职,大概会由铁剑门的二弟子周湛接位,不料严令坤接道:“湛儿,你行事沉稳谨慎,把铁剑传与你,本来十分合适,但可惜可惜……”

周湛连忙跪在邵宇旁边,道:“弟子的确不能胜任,请师傅另传他人!”

严令坤柔声问道:“湛儿,你知为师刚才连呼两声可惜是指什么?”

周湛想了一下,道:“弟子资质愚钝,师父的本领学不到一半,这……”

严令坤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惜你在这方面成就太低,如今武林纷乱,掌门之职极为重要,如果他的武功低微,又如何能领导该门发扬光大?”

厅内有不少人都暗暗点头,忖道:“这话果然极有道理,武林中强存弱亡,这掌门人若武功低微则确难以立足!只不知严老爷子要把位子传与何人?”

严令坤吸一口气,续道:“德儿!”

只见众弟子中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来,跪在地上道:“爹,不孝儿在!”

众人一听“不孝儿”三个字,便知他是严令坤的独子严孝德!这严孝德因娘亲脾气不好,怕妻子将来难与婆婆和洽相处,是以宁愿不娶。他事父母最孝,父母有令连一个不字都不敢出口,是以武林中人人称其孝子,久之“孝子剑”便成了其外号。

当下严令坤道:“德儿,为父本不想把铁剑交与你,免得你师兄弟们以为为父偏心,但你大师兄性急鲁莽,你比较仔细,却又不及你二师兄之果断;你大师兄天生异禀,是块上佳的学武材料,你武功是不及他的,但却又比你二师兄高。唉!你两个师兄各有长处,只有你两者兼备,是以为父决定把剑传给你!”

严孝德脱口道:“爹,这万万不行……”他从未在父亲面前说过一个不字,此刻情急之下,冲口而出,但话出口之后,心头大急,一张脸涨得通红,下面那半句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严令坤双眼一瞪,怒喝道:“你说什么?”

严孝德叩头如捣蒜,说道:“孩子不孝,惹爹爹生气……请爹爹宽怀颐养天年,孩儿决定侍奉在侧,门内的事,由大师兄……”

严令坤“哼”了一声,道:“你道为父把剑传与你,便可任意胡为么?今后门内之事,若难以处理的,必须请教你二师兄,若有外敌来侵,得听你大师兄安排!”

“是,是。但孩儿……”严孝德不敢再出言反对,但心内却实在不想当此要职,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向乃父劝说。

忽听严令坤叹了一口气,道:“德儿,本来为父也不想把位子传与你,奈何你两位师兄各有缺点,而你的师弟年纪又过轻,只好委屈你了!”

群豪听他父子的话都是一怔,齐忖道:“武林中门派虽多,但掌门之职却是极高的荣誉,这对父子忒也奇怪,一个不想做,一个又说此是委屈,当真奇怪!若是别人只怕接之唯恐不及!”

严孝德沉吟了一下,道:“爹爹既然认为如此,孩儿只好接令了,希望大师兄及二师兄日后多多提点!”

邵宇及周湛忙道:“师弟言重!师父对咱恩重如山,师门有事,愚兄们绝不会袖手旁观。铁剑令旗到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

严令坤脸色一霁,把铁剑高高举起,道:“铁剑门弟子严孝德接剑!”

严孝德双手高举,接过铁剑,只觉那剑入手沉重无比。

严令坤向儿子打了一个眼色,严孝德便站了起来,仍把铁剑高高举着,铁剑门的弟子见状忙都跪下,口呼:“参见掌门人!”

严孝德突然见师兄弟们都对他跪下,心头着慌,迭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转头望向乃父,严令坤捋须而笑。

严孝德急道:“爹爹,你快叫他们起来吧!”

严令坤脸色一沉,道:“如今你已是掌门,有什么事不会直接吩咐他们么?”

严孝德把剑放在几上,伸手扶起两位师兄,说道:“师兄请起,没的折杀小弟了!”

众弟子这才站了起来,严孝德焦急的脸色至此才稍定。游百祥阅人无数,看后不禁暗暗诧异:“这严孝德虽是孝子,却非领导之材,嗯,严老爷子这次怕要挑错人了!”

穆一程轻声在他耳畔道:“老叫化,今后铁剑门声名只怕不如往日了!”

游百祥道:“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赣中少了些纠纷,未尝不是同道之福!”

穆一程轻叹道:“若在以前小弟必与你有此同感,奈何江湖险恶,风起云涌,正道力量不足,邪道自然要蠢蠢欲动矣,只怕纠纷不但不会减少,反而增加!”

秦烈接口道:“不错!自古以来便是正长邪灭,邪长正弱,正与邪天生世仇,善心感动不了,只能以杀止杀!”

王钦明忙道:“这又未必,所谓邪魔,其实有的只是出身不能选择,实则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恶行,若能感召使之由邪而正,何乐而不为?”

秦烈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种话秦某也不知听过多少人说过了,可有多少个人成功?”

“少人成功并非等于不能成功!”

秦烈正想再说,但却为严令坤宏响的声音所止:“因敝门的小事,阻延了诸位的饮兴,老朽深觉不安,如今请诸位继续饮宴!”

邵宇立即喝道:“礼成!上菜!”

那些丫环及家仆又把一道道菜送了上来,大厅又满溢欢笑之声。

严令坤亲自携子来至嘉宾首席敬酒,众人忙长身回敬。严令坤道:“犬子年轻识浅,将来还望诸位不吝指教提点!”

众人连呼不敢,严令坤又道:“如今天色已晚,诸位今夜请在寒舍歇宿吧!”

穆一程道:“庄主事务繁忙,吾等实在不敢再打扰!”他因严令坤已金盆洗手,是故改以庄主相称。

严令坤道:“老朽与诸位阔别已久,早欲找个机会聚聚,却苦无良机,今夜难得如此齐全,秉烛夜谈不亦悦乎?请诸位万勿推辞!何况老朽年事已老,今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此等良机否?”

游百祥说道:“秉烛夜谈,可有美酒否?”

严令坤素知他说话风趣,笑道:“有,有。只怕你未曾喝毕,便已大醉!”

游百祥哈哈笑道:“有美酒老叫化还有不留下来之理么?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了之后便烦恼全消,又何惧之哉!”说罢一阵大笑。

众人见他如此说,自不好再反对。这一顿直吃至起更才散席。铁剑门众弟子都忙于送客,只见邵宇过来道:“诸位请跟晚辈先到客房休息一下,等下家师自会去拜访诸位!”

铁剑门便设在铁剑庄之内,不但严令坤一家住在庄内,他门下弟子的家眷也都住在庄内。严令坤共收十二个弟子,除了自己的独子之外,其他十一个全都是孤儿,是故他们不但视严令坤为父,也视铁剑庄为家。严令坤创下的“铁剑凌风”剑法虽非武林绝学,但门下弟子人人视如同胞手足,十二个人如同一人,是故赣境的邪魔外道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严令坤自幼立志,决心要自创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在他四十岁时才具雏形,那一年严令坤才娶妻,越三年产下严孝德。五十五岁那年剑法终于大成。严令坤立愿要自立门户,便开始觅徒而授。六十岁那年终于成立了铁剑门。

邵宇是他的大弟子,今年已三十五岁,而且也已为人师了,算起来铁剑门如今已有三代了。

铁剑庄占地颇广,重重叠叠,似乎有几个院子。邵宇带着秦烈等人到左首一个院子内,道:“客房之内一切具备,诸位随便挑一间吧!”

众人谢了一声,各自推开一扇房门,果见房内床、椅、几、桌、被褥、帐子,甚至桌上还放着一把葵扇,果然是一应俱全。

川东双义王钦明及余师靖同住一室,两兄弟见铁剑庄招呼周到,心头都十分欢欣。正想关门,忽见丫环们抬着澡盆清水入房,让他们洗澡,群豪更是高兴。

半晌,忽听左右隔邻的房间都有人声,料必留在铁剑庄过夜的人并不少,群豪也不在意。洗了澡,却仍不见严令坤来相请,王钦明及余师靖日间赶路,十分疲劳,忍不住坐在床上调息。 lqlBGmo6gZ3e9AQAM5qRfovM9vZrGzXObSVpZGVSWlXvru2i+1Sh3ve38pIeY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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