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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以牙还牙

杜金鳌霍地转过身来,只见自己船后已驶来了一艘大船,甲板上同样坐着一人,桅杆上飘扬的旗帜却是绣了个“邱”字。

那人一身鲜红色的紧身衣靠,一件同色的斗篷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只见她一张鹅蛋脸庞,配着一张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眉眼儿春意荡漾,嘴角下的一颗桃花痣又俏又娇。这不是飞鱼寨的大寨主邱春梅又是谁?

适才邱春梅那句话可真是一绝,只把“老掉了牙”变了一个字,便成了一句骂人的话。她未待杜金鳌开口,那张令人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粉脸便已挤出七分笑意:“唷,原来是杜大当家的,真是失敬,失敬!哎,小妹真是迟钝,见了那手神箭绝技还想不出是杜大当家,真是该罚!”

杜金鳌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沙哑着声道:“老夫岂敢!邱大当家有什么道儿,尽管划下来。”

“唷!小妹真笨,杜老爷子素来德高望重,他岂忍心叫小妹自罚?嗯,小妹该罚什么呢?喂,杜老爷子,小妹便罚自己陪你喝三杯美酒如何?你可要赏脸呀!”

杜金鳌只气得没把血喷出来,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听邱春梅银铃似的笑声咯咯乱响:“杜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杜家水寨有哪个兄弟肯代你们当家的没有?”

杜家水寨的六队长段严是个火爆子的脾气,闻言立即骂了起来:“入你奶奶的烂巢子,喝你的酒,你吃老子的鸟,好么?”

众人不由哄笑起来:“队长,你可别涨破她那张嘴呀!”

“是啊,涨破了她的嘴巴,龟孙子可不会放过你!”

双方都把眼望向邱春梅,要看她如何打发。只见她咯咯一阵乱笑,娇声道:“有什么不好?这兄弟你脱下裤子跳过来吧,今夜便歇在大姐房内。”

段严哈哈笑道:“你要吃么,便滚过来吧!不成要俺送上门去?”

“唷,谁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要是个再生武大郎,要大姐过去岂不笑话!”

“俺保证你满意!”

“好啊!”邱春梅咯咯笑道,“杜老爷子,你手下都来侮辱小妹,你也不替小妹做个主,难道你不心疼啊?”

“老夫疼个屁!”

“哎哟,不好啦,杜老爷子吃醋啦!其实嘛,小妹是大人大量,再多几个人也没关系。顶多让你先来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你又何必吃醋,省的气坏身子。”

杜金鳌果然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样不顾脸皮的泼妇,着实难以应付。他只得沉声道:“姓邱的,老夫没兴趣跟你胡混,你也别乱放风骚。老夫问你,你要如何处置咱们?”

“嘻嘻,小妹不是说大人有大量么?你们都统归到飞鱼寨吧,这不是消除了一场血光之灾么?偏是杜老爷子想到歪处去了,直教人失望啊!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放屁!”杜金鳌怒不可遏,“要老夫屈服,你是不必做梦了。”

邱春梅脸色突然一变,冷声道:“小妹也要提醒杜当家的一声,你也不要做梦了!你自个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不屈服,便待死!”

话音刚落,只见杨镜明那方的船只突然乱了起来。只听那些喽啰大声叫道:“不好啦,船底让人凿穿了!”

杜金鳌心头一动,忖道:“原来罗盛是用这一招!他是宁愿牺牲自己,而掩护咱们脱围啊。”心头一暖,慌忙喊道:“孩儿们,快冲!”

只见杨镜明麾下那几条船跳下几个大汉。杜金鳌更急,不断催促手下划桨前进。须知凿船看似简单,实际上危险颇大,因为船底一穿,对方便发觉,立即堵塞,因此一定要再凿多几个洞才能奏效,可是对方也会派人下水阻止。这样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之下,任务便很难完成。除非是分出一半人手作殊死的抵御,另一半则继续凿船工作。如此,牺牲的成份便大增了。

杜金鳌看看逐渐迫近对方,便趁对方尚未站稳脚步的当儿,下令手下快把火箭射出。

刹那之间,火箭像火蛇一样望对方的船只飞去。杨镜明的手下登时乱了起来。

杜金鳌沉声道:“快划!冲得出来,就不怕飞鱼寨没有倒塌之日!”

杨镜明可不比其他草泽英雄,在这危急之间,便已想到应变之策,慌忙喝道:“快扯起风帆,迫近对方,跳上去跟姓杜的见个高低!”

风帆一经扯起,被湖风一吹,双方便迅速接近。

杜金鳌忙喝道:“快转舵避开,向外闯!”

可是,他们虽然转了舵,因为逆风的关系,始终摆脱不开对方的纠缠。眼看双船即将互错而过,杨镜明把脚尖一点,飞跃过去!

他的两个护卫紧接着他飞了过去,其他手下也纷纷效尤。双方立即短兵相接起来。

邱春梅颇有指挥之能,在杜金鳌刚下令突围那当儿,她也吩咐手下扯起风帆追上去,同时指挥其他船只成弧形前进,把对方团团围住。

杨镜明人在半空,右手向后一摸一挥,便自护卫的手中接过长剑,接着一按剑簧,便把长剑掣了出来。

杨镜明的用意,杜金鳌岂有不明之理,眼看逃不开去,便抽出大刀,喝道:“孩儿们,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了双有赚!”

话音未落,身子便如脱弦之箭向前标去,大刀“呼”地一声划了半个圈子,朝身在半空的杨镜明大腿劈过去。

杨镜明也非省油灯,长剑不刺而劈,身子即向下扑将下来。他自忖有九成的把握劈及对方的大刀,那么自己便能借力翻身,落飘船上。

可是杜金螯的打斗经验异常丰富,那一刀看拟拼尽全力施为,但刀至中途,倏地止住!

这刹那,杨镜明大吃一惊,急切间要变招换气都已来了不及了。相反,身子反向下沉去。

“龟孙子,你给老夫躺下吧!”杜金鳌大刀一住之后,又注力劈了过去!这刹那,因为杨镜明身子下沉的关系,大刀劈去的位置却是上臂。

这一刀,力大势猛,只要劈得着,杨镜明不但手臂要报销,而且连胸胁也将溅血!

眼看杨镜明即将命丧刀下,冷不防一根长枪自他后面刺来,“当”地一声,飞起一蓬火花,却恰好把大刀架开。原来是杨镜明背后那个护卫见主子危险,急切间就一枪飞刺而出救了杨镜明一命。他自己吃了大刀一撞,真气一浊,身子登时跌落湖中。

杜金鳌冷不防被长枪一架,身子也不由后退了半步。而杨镜明却趁着这当儿飘落甲板,脚尖在甲板上一点,身子又向侧滑开一步。

杜金鳌暴喝一声,大刀挑劲横劈而至。杨镜明急忙一架,“当”的响了一声,刀沉剑轻,他不由后退了半步,双脚后跟却撞及舷板,几乎跌出船外。

杜金鳌一刀过后,又是狠劈一刀。这次杨镜明却不招架,长剑“嗤”的一声,反刺对方胸膛。他这一剑去势也是极速,假如杜金鳌劈倒了杨镜明,他自己也不免要死于对方的剑下是以他只得向后闪退。

杨镜明也即时变招,手腕一抖,剑锋一偏,改削对方持剑的手腕。

杜金鳌手肘一沉,刀锋一转,反劈杨镜明的手臂。

杨镜明立即滑开三步,改变不利的位置。双方便一来一往地恶战起来。

杜金鳌是怀着必拼之心,过了五十招便逐渐占了上风,可是,一时之间要想放倒对方也不是容易事。

这当儿,湖面上杀声震天,双方展开浴血苦战。飞鱼帮虽然人多势众,又兼占了天时地利,但杜家水寨的人处于九死一生的环境中,反而斗志高昂,人人怀着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有赚的心理,把性命豁开,战斗力大大增强。因此,飞鱼帮死伤的人数也不在杜家水寨之下。

死伤的大汉不断被人踢翻下湖,把湖水都染红了。可是这些受伤的大汉落了水,依然是恶斗不懈。这种凶残的场面,实在令人不忍卒睹!

杜金鳌跟杨镜明激战了八十回合,眼光迅速地向四周一瞥,只见自己的船队已经让对方紧紧包围住,心知这回逃脱无望,咬一咬牙,更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口大刀泼风似的飞劈起来,只见刀光霍霍,招招都是进攻的路数,一口气把杨镜明迫退三步!

这当儿,右方那边湖面也是喊声震天。看来杨智生那一方也遭遇上蒋飞的伏兵,环境也不一定比这边稍好。

这时候,根本不用点燃风灯、火把,因为双方都有不少船只焚烧了起来,把周围照得光如白昼。

眼看杨镜明又被迫到船边,只见一朵红云横空飘来,两道白光向杜金鳌后背飞斩过去!

杜金鳌耳听八方,眼观四面,一觉后背风声急响,便知有人偷袭,急忙向侧一闪,大刀反手向后一撩。

一个银铃似的娇笑声适时响起:“明弟,你们两个大男人打在一起有什么趣味?等大姐陪杜老爷子玩一阵吧。”

杜金鳌转过身来,只见邱春梅笑口吟吟地对着他。

“杜老爷子可别辣手摧花呀!咱们玩玩就好,千万别当真!”邱春梅笑意未减,两把柳叶刀却似风车般,倏地向杜金鳌的胸腹飞卷过去。

杜金鳌暗骂一声:“好个口蜜腹剑的娼妇!”大刀迅速向下一斩,“当当”两声,把柳叶刀磕开,口中喝道:“你们一对狗男女,一齐上吧!”

邱春梅笑哈哈地道:“小妹是狗,不知杜老爷子是什么?”又自言自语地道:“哎呀,你看,小妹真的迟钝呀!杜老爷子当然是猪嘛!”

杨镜明长剑一圈,自侧攻了上去,一面笑道:“大姐,你怎地说杜当家的是猪呀?”

“若不是猪,他怎会这么笨呀!明知协议期满,还不提防一点。又明知咱们故意去放火,就是要把他引来,他偏又低着头撞了进来。这不是猪,又是什么?”她笑语如珠,可是那对柳叶刀的招数却越使越毒!

杜金鳌自知口舌大不如对方,便索性闭口不言,以免受辱。

可是邱春梅仍然说个不停:“不是小妹说你!杜老爷子呀,你也用不着吹胡子瞪眼珠的,做猪也不错嘛。俗语说猪朋狗友,咱们倒是挺登对的。”

杜金鳌虽然是老姜,但是此刻也被她气得气血浮躁,一个不留神,“嗤”的一声便被杨镜明的长剑削下一幅衣袖来。

这刹那,他才霍然一醒,便沉下气来,以一敌二,一招一式地把对方的攻势瓦解。可是三四十招后,他已处于劣势,要想反攻过去却已有心无力。这种情况一直延续着。他正想不顾一切,拼着身死也要把邱春梅击杀刀下的当儿,船上突然有人尖呼起来:“不好啦!窝里起火啦!”

他猛一回头,只见远处的飞鱼寨上空,冲起一股又浓又黑的烟儿,心想那必是南宫双湖偷袭成功,不由生出了一丝希望,哈哈地笑了起来:“狗男女,你们得意够了么?你道老夫是猪,老夫说你们才是猪!”

邱春梅回头一望,是自己的寨子已着了火,脸色不由一变,寒声道:“你们还有人?”

杜金鳌此刻精神大振,哈哈笑道:“你以为老夫会贸贸然来送死呀?这叫做将计就计,以牙还牙!你烧老夫的芦苇,老夫便烧你们的老巢!这次老夫是倾巢而出,一定要跟你们见个真章的!”

杨镜明也是脸色一变,恨声道:“杨某忘记了一件事,老匹夫一向是把南宫双湖带在身边的,如今还不见他,一定是这小子率人自后寨……”

邱春梅冷哼一声:“明弟,你给大姐我安静一点,一个寨子算得什么?只要有人在,还怕没有寨子?”

杨镜明一怔,随即笑道:“对!咱们把老匹夫料理后,明天便搬进杜家水寨做窝,岂不妙哉!岂不妙哉!”

这时候,杜家水寨的弟兄见飞鱼寨起了火,都是精神大振,更加拼力血战,把劣势止住。

杀声更盛了,夜空也更黑了,却已是黎明时分。 rHmoU3wywo0K3Fp2xPDolNazY0fv6uP42aVlmWX0DTl5IvKlQDOBlTFcG2b9+8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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