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啊,紫蝶,你的心终是软了,放心不下啊!”
看着宋婉言的背影,蓝翊漫不经心冒出此句感慨一下,可是他终究是太低估宋婉言了,以宋婉言的智商又怎么可能想不出来这层道理?
待宋婉言将门轻轻推开后,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花落一个人坐在榻上,头轻轻的倚靠在床柱子上面,双目含泪,脸上也有显而易见的泪痕,宋婉言看着这样的花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花落,何尝不是那个时候的她呢?爱情,终不过是人生道路的一颗绊脚石,不过正是因为你被绊倒了,才会明白原来躺着有多舒服。
宋婉言其实是有些心疼花落的,但是,心里强烈的意志力告诉她,她不能手软,她不想也不愿意看到花落变成曾经的自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句话说的是有多么的冠冕堂皇,生死相许也罢,情是何物又能如何,喜欢和爱,皆是情。
宋婉言下了狠心,她心里虽然百般无奈,但还是忍着情绪走到花落面前,丝毫不惊脑子思考的开始骂她:“忧忧,你醒醒,你觉得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哪个可靠一些?忧忧,你脑子里莫不是有坑,他说喜欢你,你就信啊,男人骗女人的套路罢了,你不是之前喜欢一个男子吗?为什么不去追,反倒在这里犹豫一个半路杀出的喜欢?忧忧,这种荒谬的事情莫要再做了。”
宋婉言说这些话时,其实还是有些心软的。
花落听宋婉言说完,抬起头看着她,眼泪愈发的忍不住流淌,宋婉言看着她的泪,仿佛感受到了一滴水在凝聚成冰时的迫切,冰只是睡着了的水,爱只是夸大了的喜欢。
夜常伴随无端入梦,里约又一曲舞遍惊鸿。
梦里,喜欢的人会常常出现,隐隐约约就会感觉的到一曲霓裳,惊动了四方,回头回头四处看时,喜欢的人又在何处呢?
花落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肆意流淌,宋婉言这暴脾气,忍不住的再次想要骂醒花落。
“公孙忧,你给我正常一点,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有各自的身份,你不再是花落,更不再是我的婢女,你就是公孙忧,他喜欢你,你拒绝就好了,在这里哭又有何用,你是想让我心疼你,看着你这么可怜,公孙忧,不是我不愿意心疼你,而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说你!”
“你哭啊,你继续哭啊!”宋婉言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不过花落的哭声还是不断,只不过哽咽的声音小了,她从来都不似宋婉言那般干脆,利落。
宋婉言本就讨厌磨磨唧唧之人,她有时候脾气就会暴躁些,但是如今看着公孙忧,宋婉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气不起来。
或者是觉得花落可怜吧,宋婉言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去岚雨国的第一夜,待到夜深花落都已安睡的时候,她一个慢慢的出去,看着墙角的鸢尾花,两行泪就这样慢慢流下,俞流俞浓烈。
终于,宋婉言忍不住,哭出了声,那夜的月亮很圆,很圆;那夜的梦,很眠,很眠;那夜的鸢尾花很美,很美;那夜的心,很凉,很凉,那夜的人,很悲,很悲。
“忧忧,不哭了。”或许是从回忆中出来,宋婉言的语气忽然放的柔和,她目光平静的看着花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强悍。
公孙忧哭的不成样子,她抬起头来看向宋婉言,捂住了嘴巴,带有哭声:“婉婉,我不是觉得他爱不爱我,我只是觉得憋屈,人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喜欢和爱,荒谬极了。”
听着公孙忧的哽咽声越来越小,宋婉言这才可以和她平静的聊天,宋婉言带有些倦意的看着花落道:“我告诉你喜欢和爱的区别吧。”
花落目光有些迟钝的看着宋婉言,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宋婉言清了清嗓子,有些严肃道:“有一片花园,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看到这里的鲜花盛开,朵朵芬芳,便随手摘了一支,高高兴兴的走了,那就是喜欢。”
宋婉言和花落对视了一眼,她继续说道:“而爱呢?”
“女孩走了不久后,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他看着这花,争妍斗艳,便日日前来照看,这便是爱。”
看着公孙忧的表情,宋婉言便知道她悟懂了这层道理,只见公孙忧面目无色,淡淡的说:“喜欢是一时之趣,爱是白首到头,正是因为爱,才舍不得去碰,正是因为喜欢,才想占为己有,婉婉,我明白了。”
看到醒悟的公孙忧,宋婉言舒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职业医生,每次给小孩子打针的时候,她总是会编一些故事,以此来分散小孩的注意力,长期以来,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看着公孙忧释然的的表情,宋婉言忽然就有了成就感,她继续说道:“忧忧,放开了就好,人活在世上,你要知道,你是为你自己而活,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
宋婉言其实并不知道,这古代的封建思想,男耕女织,牛郎配织女,公子与佳人,她这一席话,着实是有些超越思想了。
公孙忧抬起来,宋婉言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她被眼泪淹没的悲伤的双眸,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宋婉言知道她这是想让她放心,可是,她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宋婉言的双手抚摸上公孙忧的头,不言语。
宋婉言和公孙忧此时在这里,竟然还是有话可谈的,但是禹宁国的满城风雨,又怎么是语言可以比拟。
夜晚的禹宁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在禹宁国的皇城最高点,站着一个男人。
黄色龙纹睡袍,不是皇上又会是谁?
只见男子的双手负后,那张有些疲惫的脸上有些无奈,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放眼望去整个禹宁,他亲自掌管了三年的皇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