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们,我们这一生都要在一起。”
他双手环着宋婉言,眼睛微微闭上,头埋于宋婉言肩上,眼里灼灼的光芒,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现在当他拿起这个面具的时候,脑子里不仅仅是宋婉言,还有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回忆想起来总是令人心痛的,它对六王爷也丝毫不例外,但是,宋婉言注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一生都是他的,哦不,是生生世世。
想到此处之时,他紧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丝缓和。
缘分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兜兜转转,原来你也在这里。
六王爷想的出了神,狐狸面具“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嘴角含笑捡了起来,安静闭上,似乎是在回味什么。
宋婉言在窗边,看着这场久违的大雨淅淅沥沥而下,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雨水肆意的消散了,只见她双眼微闭,两行清泪在的凝脂般的肌肤上异常明显。
花落坐于榻上,静静地看着宋婉言,心中也有说不完的忧愁,就像窗边置着的丁香一样。
本欲嘱咐车夫,快马加鞭尽快到达,不想的是,天色不尽人意,看起来要下雨,她便与车夫商量在附近的客栈停留,以避开这场雨。
许是要入冬了的架势,这场雨中带着些寒意。
宋婉言进客栈时,她无意中看到一对恋人。
也是刚刚入客栈,只不过比宋婉言晚了些,这两人都被雨淋湿了,男子的手放在女子的脸上,帮女子敛去脸上的雨水,宋婉言看的入了神,最终在花落一声叹息中清醒了过来。
爱情,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当这场雨悄然而至,又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在此刻爆发了。
寒风呼啸,夹杂着雨后的潮湿,落单了的孤雁在天空中嘶吼,街道上已经无了来往行人,这瑟瑟的初冬景色,竟是如此的萧条。
皇上病危!
当这个消息传遍禹宁国的时候,这一切都要被拉开序幕了。
听到消息,首先慌慌张张跑来的是太子龙烨。
当躺在龙床上的皇上,听到太子前来的消息时,眼底忽然有一丝异样飘过,不过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传……传他…他进来。”
仅仅四个字,却让他使出了全身力气,还未过而立之年,身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这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看到龙烨进来时,他如释负重。
一向嬉皮笑脸的龙烨一时间竟然哭了出来,“父皇,你别走,他们都说,你若是走了,这个天子之位便是儿臣的了,儿臣不要,也不愿意坐上龙椅。”
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皇上明显是吃惊的。
他本以为他这个儿子和他一样,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可深,如今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要么是他演技太过于高超,令他竟看不出一点瑕疵。
不过,他仍然使着力气回答道:“烨儿,莫要乱说,父皇……咳…咳,父皇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龙烨也不顾身份了,“哇“的哭了起来,“父皇,儿臣害怕,儿臣不要做这个皇上,儿臣怕啊,父皇!”
他眼中的泪水就这么肆意流淌,像寻常布衣家的子女和父母撒娇一般。
“烨儿。”皇上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无声之中安慰着他。
满城风雨。
前有岚雨国,后有鸢绫国,两国联手暂且不提,毕竟禹宁国强大的实力在那里摆着,但是如今,天子病危,国不可一日无主,若两国真的联合发动战乱,民不聊生,一切的一切都还说不定呢。
然而,宋婉言却并不知情,为了缓解两国的关系,以着和亲公主的身份嫁了过去,她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她殊不知,不管她嫁不嫁,禹宁国终是要沦亡,就像一个人要是想死的话,你可以阻拦一次,阻拦两次,但是你真的可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吗?这一切说起来真的是荒谬。
幸亏了禹宁国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太后,不然,兵临城下之时,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皇上病危,太子临时处理朝政,并由太后辅佐,这一切变的太快了。
这道圣旨下来的时候,这也表明了太子是下一个天子无疑了,但是太后辅佐?这句话又是何意?
后宫不可干政,为何又要派太后辅佐,这一切,会不会是阴谋。
当龙烨站在那高高的龙椅旁,俯视三千的时候,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太后其实也看到了,这孩子天性爱玩,无论何事,总是口不择言,也不害怕什么,这样单纯的孩子,又怎么能坐上着龙椅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
即便是要这样一个拿不定主意的天子,她也不愿意看到那几个王爷坐上这皇位,特别是六王爷,那个权势滔天,却又从容淡定的人,他好像是一头在暗夜中静静看着的猛虎一般,让人不得不妨。
君子藏器于身,伺机而动。
此刻的六王爷听到皇上病危的消息,是着实有些吃惊的。
他喝茶的手停了下来,当思雅面色惶恐的看着六王爷时,六王爷的表情像是从黑夜中走出来的修罗。
这盘精心策划的棋,终是变动了,他本不愿看着这天下血流成河,可是,他又有何办法。
终于,茶杯落,茶水漫,茶叶现。
随着一封封紧急密函的送来,龙烨站在龙床前看着面前的父上,忽然泪满衣袖。
皇上像是到了风烛残年,虽然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年迈的痕迹,但是眼中的迷茫,说话的语气,却是像极了。
龙烨满心惊慌的看着,束手无策。
“父皇,太后娘娘出了一套法子,现在已经派人前去了。”龙烨想到这里,心里多了一份安稳。
毕竟太后近些年来,有些大事皇上都会找他商议,而且太后一向果断,年纪轻轻便统领后宫,她这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咳咳咳,咳…就…就按照母后的方法来,母后其实也…也辛苦了。”
他不停地咳嗽,就连一句话都说的甚是费力,龙烨看着如此病危的父皇,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