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封信,风逸轩一时间泪目。
他没有勇气读下去,一脸苦闷的表情让人实在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皇上。
不知不觉,窗外竟然飘起了小雨,风逸轩站在窗边,闻着雨水沾湿泥土的味道,终于把目光向信上看去。
一张没有重量的纸,在风逸轩心中足有千钧。
宋婉言轻逸的字体就像刀子一样,慢慢插进风逸轩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风逸轩,无论你骗了我也罢,利用我也好,如今便都如此了,不过那白骨入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你我也都明白,这一切总会尘埃落定的,佛曾经说过,“三千繁华,终一刹那,百年过后,一捧黄沙。”
或许你是真的爱我,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我不能明白的很多很多,你的欺骗也罢,你的不告知也好,那些对饮闲话明月瘦的过去,终是回忆。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又或是会让时间冲淡,我想上帝已经把所有的不幸将下来,也是时候眷顾我了吧。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凌轩阁阁主的女儿,至于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个假货,我劝你还是仔细点。
再见了,你也不必派人来找我,这一切,都随缘吧这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都如此了。
虽然我觉得,这真的是被人抛弃的感受,那种朋友的远离,爱人的不顾,亲人的抛弃,我在这一时间都尝过了,我也悟出了些许道理,那便都如此吧。
最后,让忧忧和蓝翊好好成亲吧,帮我给她填一份嫁妆,这便是我最后托付给你的事情了。
王爷,皇上,夫君,再见了。
风逸轩两行清泪从明眸中流出,雨水随着风儿飘进窗内,他关了关窗。
也许,这就是宋婉言想要的吧。
如此,便对么。
你会因为什么记住一个人?又会在日后因何怀念起他来?一阵吹起额发的穿堂风?一场正和时宜的落雨?还是一座安静或繁华的小城?
或是无意吹起额发的穿堂风,却是偏偏无意惹了惊鸿。
或是一场正和时宜的落雨,却是偏偏让人淋漓。
或是一座安静或繁华的小城,却是偏偏让人心中生静。
什么时候才能再登上高楼,看着万家灯火,在风中一回眸。
人的一辈子有多长,又能分付多久真心去爱一个人呢?
终归终是海角天涯各自安好了,此去经年,旧事皆休,风月如梦,只是依稀在心底,有一位叫做宋婉言的姑娘,她笑起来,就像是这灼灼桃花,四方惊艳。
那便都是从前了,如今在她这后宫三千中,他又会明白什么?
昏昏沉沉的日子那便是不可能的,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他有时候也会抿一口茶,笑着看戏,又或者看到哪位娘娘今日的衣着,一开心便会升了位分,惹得姑娘脸上生得意之姿。
宫闱被风吹的轻轻飘起,宫墙外的柳树萌了新芽却又沉归于土,这样反复更迭,柳树便长了三个年轮。
在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却都不过写书人的一纸一笔,说书人的津津乐道,那些敛去的风尘。
鸢菱国皇上奉太上皇之命纳妃为皇室添子,虽沉迷美人榻却依然对国事上心,鸢菱国在其统治之下,民生和乐,就连那垂髫小儿都编起童谣赞颂,“鸢菱有一帝,万户皆所闻。百姓皆爱戴,无独不称赞。”
禹宁国之帝在六王爷的辅佐之下不再懦弱,对国家日益上心,在慢慢的锻炼,一年之内三次微服出访,观察治国之道,令人敬佩。
岚雨国自皇后驾崩,皇上下令撤销琉璃君地位,重振旗鼓,开创新法,进行改革,短短一年之内便有了成效,令其二国纷纷效仿。
三国把废地平等划分治理,一时间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在江湖中,仍有不少势力存在,有着年代久远的凌轩阁,在秘密掩藏多年后选择崛起,其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前阁主病逝后,现任阁主野心过大,极力发展,也有人说凌轩阁一直处于亦正亦邪的状态,是要做个选择了,其因无人知晓。
除此之外,一年之内创建靥轩迅速崛起,先付钱后做事,事成人走,过后一概不负。
因为这爽直的规矩,促使靥轩的地位直压凌轩阁,然而凌轩阁却不为所动,有人猜测两位阁主是相识,又有人说凌轩阁是要暂时忍耐,毕竟来日方长。
靥阁的办事效果与凌轩阁不分上下,两阁虽然相同点众多,不过自然有不同点。
凌轩阁涉及到了黑界,靥阁却是磊落,虽然杀人无数,可是不管出身,只重视钱财,权衡利弊。
又是一场大雪纷飞,一夜间,白色覆盖了一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便是这种吧,不似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辉煌,不比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不过,恰让人舒心。
在凌轩阁的入口,在石碑前,有一蓝衣男子悄悄潜入。
男子很快的过了查验,不一会儿便站在一女子面前,只听男子语气轻缓:“阁主,明日黑市,”
只见身着鸳鸯绣的红衣女子把茶杯缓缓放下,挑拨这面靥前的长发道:“哦?”
男子看着女子,又补充道:“主上有命。”
女子忽然松了开手,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的瓦夹杂着清新扑鼻的茶叶,本是一副静好,男子看了以后静微微有些颤抖。
“阁……阁主,主上说了,让你明日切莫要吸引他人眼光,大出手笔。”男子颤抖的跪在地上道。
女子看着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笑着道:“你不必害怕,收拾了吧,你也该滚了。”
男子一听,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属下遵命,属下遵命。”
女子微微侧过身来,冷冷的寒气不由得散发出来,眉心深红色的桃花蕊似乎泛出了血。
“你不是的人,不必以属下称呼,况且,你这样愚笨不知变通的人,也不配在我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