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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进士

刘伯温当然想科举,他专门写了本科举模拟习题集《春秋明经》,当然这也是刘伯温前期的政治思想。在这本习题集中,刘伯温指出,新儒家开山老祖董仲舒的“天人感应”是完全正确的,老天爷会根据君主做好事或坏事选择把祥和或灾难降临到人间。刘伯温还说,如果有人认为天人感应是扯淡,那他就别读《春秋》。这是刘伯温多年来受理学的熏陶而得到的学术思想和政治思想。

实际上,刘伯温寒窗乐读十几载,你不让他去科举,对他实在不公平。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就是千辛万苦制造出来的东西,却不让它去实践。所以当他老师咆哮时,他瞪着暗淡无光的眼睛回答:“我当然想啊,但我现在眼睛不太好。”

刘伯温自从看了白猿洞中的天书后,就得了眼疾。临床症状是:视物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忽而又看到幻象。

所以当老师认为刘伯温在愣神时,有时候他是真的在愣神,但有时候却是因为眼疾发作,他无法看清,正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据说有一天,他坐在白猿洞中,视线忽然清晰起来,连洞壁上正在睡觉的一只蚊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忽然就模糊了,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个人从石壁上走下来,这人尖嘴猴腮,下巴长而翘。那人看着刘伯温,向他缓缓地招手,说:“来啊,来啊。”如果这个场景是一幅静止的画,那名字就叫《厉鬼洞中噬人图》。

刘伯温惶恐地要逃出洞去,那人却若有所思,突然说:“时辰未到,你等几年再来吧。”如果你见过未经艺术加工的朱元璋画像,你顿时会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从壁上下来的人,正是朱元璋。

这个厉鬼很快就从刘伯温的印象中消失了,因为那段时间,他经常会看到各种超自然现象。正当他困扰得死去活来时,突然有一天,他的眼睛恢复正常了,而离科考的时间,也迫在眉睫。所以,他必须要尽快上路,去江浙行省治所杭州参加乡试。

刘伯温离开浙江青田时是1332年,已二十二岁。他进入杭州时,回首望去,二十几年的光阴如巨浪一样扑面而来。刘伯温从巨浪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在蹒跚学步,又看到自己在听老爹讲那失传多年的家族传奇,还看到自己在白猿洞中废寝忘食地读书。这一切过去后,他看到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站在他面前,一脸孤独忧郁的神情,紧闭着双唇,这就是二十二岁的他。这个时候,刘伯温才发现自己长大了,离孔子说的“三十而立”近在咫尺。

孔子这老头对人这种动物看得特别透彻,所以提出“三十而立”,不是说三十岁才能在社会上立足,而是说三十岁时才能在心中确立百折不回的志向。这一志向将指导一个人去实现他人生最完美的价值。人在三十岁之前,热度十足,什么都想做,但往往一事无成。孔子看出来了,可好多人还是没有明白,三十岁之前总在瞎折腾,其实也就是没有确定人生的终极志向。

如果你现在在路上拦住刘伯温,问他,你这一生最大的志向是什么?他会抓耳挠腮许久,然后想出许多个志向。当然,迫在眼前的是能中乡试,然后是会试、做官、娶妻生子、写几本专著,如果休闲时间很多,就仔细琢磨一下象术。

这些志向里,就没有帮助朱元璋建立新的更黑暗的明王朝。

人类有种令宇宙生物作呕的怪现象,一旦有人成为万众瞩目的伟大人物,那所有人就会断定这个伟大人物从小就树立了伟大志向。

很多人都把平民出身的刘邦、朱元璋当成励志人物,说他们从小就立下了建立新王朝的志向。但历史事实是,刘邦四十多岁了还在老家做流氓,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对刘伯温说,当初只想打家劫舍,谁想竟然弄假成真。英雄人物曹操晚年时说,我从小就没有什么志向,不过是时势推演,把我推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别指望从我身上学到什么,我的成功你们无法复制。

所以说,志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三十岁前可立可不立。当然,也不能听孔子的,三十岁时立了志向就冥顽不改,这都不是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人生在世,变数太大,如孤舟行进在惊涛骇浪中,随时转舵才是聪明的生存方式。也没有人会一上船,就说,我要永远直行。这不是神仙就是白痴。

刘伯温二十二岁那年到杭州参加乡试,脑海里一直思考将来的志向问题。乡试成绩公布,他榜上有名后,他认为自己的志向更坚定了:去京城考取进士,做官,光宗耀祖。

二十三岁那年,怀抱着这一伟大志向,他踏上了北上大都的路。

大都,突厥语是汗八里,蒙古大汗居住的地方。据那个人品可疑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描述说,大都之城,商贾百物云集,世界莫能与之比也。

——说这人人品可疑,是因为有人通过大量证据证明,这小子当年根本就没有到过中国。他那本《马可·波罗游记》的体裁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

刘伯温那时当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本《马可·波罗游记》,所以当他跟着南方的运输船从积水潭进入大都后,对大都的繁华盖世顿时产生了深刻印象。

从神仙的立场来看,中国民间最崇拜的神不是玉皇大帝,也不是佛祖,更不是关羽,而是哪吒。玉皇大帝、佛祖、关羽在民间的所有塑像加起来都不及哪吒一个人,因为哪吒的塑像有一个城那么大,这个城就是大都,神仙们称它为哪吒城。

如果有幸俯瞰大都,就会发现它是一个东西短、南北长的矩形。共设城门十一座。南面三门:丽正门、文明门、顺承门;东面三门:崇仁门、齐化门、光熙门;西面三门:义门、平则门、肃清门;北面二门:健德门和安贞门。

也就是说,仅从城门而言,大都南北是不对称的。设计者刘秉忠从佛经里对哪吒的描述中得到了灵感,哪吒有三头六臂,而且脚底下还有两个风火轮。所以,南面三门就是哪吒的“三头”,东面三门和西面三门是哪吒的“六臂”,而北面两门则是哪吒踏着“风火轮”的双足。刘秉忠这样设计的目的是想告诉世人和老天,以神通广大的哪吒形象建立起来的都城,岂止是固若金汤,简直能呼风唤雨。

所以,谁也别打大元王朝的主意,小心哪吒脚踩风火轮,用三头六臂的神功干掉你。

如果刘伯温当时可以驾云升到高空,俯瞰大都,他看到的可能就不是一个哪吒,而是看到大都这个大盒子里有五十个小盒子,这就是大都的五十坊,每个坊都有一个小坊门。但仔细看去,那些小盒子都是虚线构成,根本没有坊墙,坊门只是一个标志。每天早上鸡叫三遍,小盒子的坊门就会打开:有人推着四方的小车进去,那是收集大粪的;有人从坊门出来,那是出门摆摊的;还有人左右望了望,发现没人看到他,就从盒子的虚线走了出去。这些人可能有急事,所以不走坊门。

不过,刘伯温看不到这些,因为他不能驾云。所以当他从北城的积水潭进入大都时,看到的是下面这些繁华盖世的场景:

积水潭北岸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斜街,斜街左右有米市、面市、帽市、缎子市、皮帽市、金银珠宝市、铁器市、鹅鸭市,还有妓院、酒馆,人声鼎沸,门口人来人往。再向北走到今天的鼓楼大街,就看到全城乃至全中国最大的“穷汉市”,这里站着许多外来务工人员等着工作。他们挥汗如雨,如果要是一起咳嗽,大都如同来了一场三级地震。

这就是北城区,一路走下来,刘伯温的耳膜都被蚂蚁样的人群吵破了。所以,他赶紧左转,进入西城区。刘伯温的耳边渐渐清静下来,正庆幸时,突然听到羊、马、驴、骆驼、牛的叫声,震天动地。刘伯温大吃一惊,以为来到了动物园,仔细一看,发现他眼前就是一座牲畜场,牛羊成群,骆驼也成群,这就是牲口买卖专区。

刘伯温对牲口没有什么好印象,赶紧左转,进入南城区。南城区稍好一点,这里是蒸饼区、交通工具区、水果区和菜市场。逛完南城区后,刘伯温就向北,再向东,进入东城区。这是他的终点。东城区是各个机关和贵族们的居住区,商业区里做买卖的穿戴也不同于其他区,一个卖水果的穿戴和贵族一样。再向里面走,就是皇城。刘伯温不能再走了,按照教育部的规定,他必须要在考生们所居住的客栈停下来,专心复习功课,准备一个月后的会试。

在准备考试期间,刘伯温并没有死啃书本——临阵磨枪的事只有未经准备的人才做。刘伯温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他把时间用在了闲逛上,最喜欢逛的地方就是大都城里的书店。

如你所知,元王朝不重视读书人,所以连带着就不重视书店。有的书店旁边就是妓院,有的书店就在牲口市旁边,看书的时候能听到淫声浪语和驴叫。书店的老板们当然想把书店放到最好的地方,可政府提前就给你规定好了,你不能违反规定。

书店老板大都是读书人,这里就有假正经的,特意去妓院附近找地方,表面上他是在卖书,其实他是在一饱耳福。

刘伯温有一次逛一家妓院旁边的书店,老板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因为耳朵里塞着棉花球,正在那里专心地看书。刘伯温挑来挑去,就挑到了一本他没有看过的书。这是一本讲述周易八卦的书,刘伯温欢喜异常,站在那里翻看,就再也放不下。

书店老板很生气,因为他这是书店,不是图书馆,所以就走过来在刘伯温面前夸张地晃荡,试图让刘伯温意识到看书是要给钱的。想不到刘伯温很快就放下书,要走出来。书店老板急忙拦住他说:“你如果真心想要,我给你打折。”

刘伯温很不好意思地说:“不必,它已在我脑中。”

书店老板把耳朵里棉花球揪出来,问:“你说什么?”

刘伯温就又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对面妓院里传出来的歌声,刘伯温肯定能听到老板的冷笑,但他不想证明什么,转身准备走他的路。书店老板再次拦住他,拿起那本书,翻到一页,说:“我考你,你真能记住了,我这本书免费赠送。如果你回答不上来,你就把书买走。”

刘伯温把他手中的书拿过来,翻到第一页,让老板看着,滔滔不绝地背诵起来。才到第三页,刘伯温发现老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制止了刘伯温的背诵,惨叫一声:“啊呀,天才啊。”

刘伯温淡淡地一笑,说:“其实我这是笨方法,理解它最好的办法是画出八卦图。”书店老板也不知抽什么风,关起门来,跑到后院空地上开始画八卦图。先在脚底下画了个小八卦,然后围着小八卦又画大八卦,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一会儿工夫,院子空地上就被画满了八卦。现在,一张蜘蛛网展现在他面前,他就像个蜘蛛精,待在中间地带,等着食物上门。

但他仍然没有解出那本书到底讲了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书,只是按刘伯温告诉他的,画八卦图。

人和人之间的领悟力,差异之大,刘伯温和大都城里妓院旁边的书店老板就是明证。

那位书店老板后来只要一有空闲,就在院子里画八卦。他的邻居发现他走火入魔了,就向官府举报他,说他参加了邪教。结果,书店老板被捉了起来。当然,这件事正史没有记载。它只是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我们一直提倡向那些聪明人学习,其实这不对。因为很多人没有聪明人的伶俐劲儿,所以学起来会走火入魔,甚至会被人认定是非正常人。

当书店老板正在绞尽脑汁地画他的八卦图时,刘伯温正在会试的考场上,专心致志地考试。他轻松地答卷,轻松地交卷,轻松地等待成绩。不久后,成绩下来了:大榜排名第二十六名,汉人、南人榜上第二十名。这个信息告诉我们:蒙古人和色目人那一榜二十六名之前的只有六名。现在,刘伯温这次公务员考试的两篇大作还保存在《诚意伯文集》中。

其中有一篇文章叫《龙虎台赋并序》,其中有这样的文字:“龙虎台去京师相远百里,在居庸关之南,右接太行之东,地势高平如台,背山而面水……”

其实这是读书人打手势的信口开河,刘伯温根本就没有去过龙虎台,正如北宋时期那位悲观主义者范仲淹根本没有去过岳阳楼,但却能写出《岳阳楼记》一样。他摇头晃脑地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就是悲观主义,幸好,他只是那么一说,显示自己多么伟大而已,否则,他身处的北宋时期危机四伏,他早就应该去死了。

龙虎台位于今天北京昌平区南口乡,又名审虎台。据说唐朝宰相狄仁杰曾在这里做官,有一天,一位老妇女控诉有只老虎吃了她唯一的儿子,那只老虎应该对她日后的生活负责。狄仁杰就派人到山里把老虎捉来,判老虎以后当那位老妇女的儿子,这只老虎表示不会上诉,服从判决。从此后,老虎每天都会给老妇女叼来各种野味,而且还会驼着老妇女到街上买油盐酱醋。

狄仁杰审那只老虎的法庭就在龙虎台,所以就称为审虎台。

刘伯温在《龙虎台赋并序》中发自肺腑地说,我真是碰上了好时候,遇到的当今皇帝是绝无仅有的圣人(慨愚生之多幸,际希世之圣明),所以,我如果真的能考中,必然为皇上和祖国效尽浑身力气,百死不悔。

这句话其实又是读书人的信口开河,刘伯温不可能不知道,元王朝行进到1333年的时候,已是病入膏肓。

不必说王朝境内的若干盗贼,那都是家常便饭。仅在宫廷内,流血冲突就连绵不绝。自元朝开山鼻祖忽必烈死后(1294年)到元顺帝即位(1333年)三十余年间,皇帝如同走马灯,大家都拿着斧头和砍刀或者是暗箭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刘伯温十三岁那年(1323年),监察部高级官员(御史大夫)铁失居然拎着弯刀冲进元王朝第五任帝孛儿只斤·硕德八剌(元英宗)的卧室,把这位倒霉的皇帝砍成肉段。即位的孛儿只斤·也孙铁木儿(泰定帝)是个慈悲皇帝,认为天下的出家人都应该受到在西天的待遇,所以用纳税人的钱给出家人购买房产(佛寺),又给他们发着高薪,福利优厚。出家人忘记了佛祖的教诲,因为有人家帝王罩着,所以无恶不作。幸好,泰定帝在五年后死掉,一批野心家就拥立元王朝第三任帝孛儿只斤·海山(元武宗)的儿子孛儿只斤·图帖睦尔为帝,是为元文宗。而泰定帝的太子孛儿只斤·阿速吉八(天顺帝)在一批野心家的拥护下于上都(今内蒙古锡林郭勒)即位。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有资格做皇帝,但谁都不能说服谁,于是开打。这场内战持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双方死伤惨重,虽然最后元文宗险胜,可带血的刀剑还未归鞘,又爆发了其他王爷对皇位的觊觎。孛儿只斤·和世一马当先,夺取了元文宗的地位,是为元明宗。但很快,元文宗反击,干掉了元明宗,成功复位。元文宗死后,年仅七岁的儿子孛儿只斤·懿璘质班即位,是为元宁宗,大权掌握在他老娘手中。元宁宗在位才53天,突然一命呜呼,元明宗的长子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逆袭即位,是为元惠宗,即后来的元顺帝。元王朝皇族之间的斗争总算波澜不起了。

这一年正是刘伯温在京城会试的那一年,他在试卷上说当今皇帝是圣人,肯定是心口不一。但他一定是希望元王朝越来越好,而不是希望越来越坏。遗憾的是,元顺帝辜负了天下人和刘伯温的期望。元顺帝是一个少年时代非常苦命的皇帝,他是长子,但母亲迈来迪是回民,元朝民族歧视严重,因此他的地位很低。等他长到七岁,母亲迈来迪死了,他失去了依靠。九岁时,父亲元明宗被毒杀,父亲的敌人元文宗回归后,当然不会放过小元顺帝,就把他流放到了高丽的平壤。一年后,他又移居静江(今广西桂林),后来回到京师,又经过一番周折,才当了皇帝。

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血液传到忽必烈后,就不再遗传优点,而全是缺点,元顺帝则是标杆。元顺帝对出家人比对政治的兴趣更强烈,再加上当时的宰相伯颜是个权力迷,他效仿秦朝的赵高对秦二世的计策,对元顺帝说:“天下事那么多,都应该给宰相管理,这样才能成功。如果您做领导的每件事都来问问,肯定要背负骂名。况且,做领导的,就该有能力扮神秘,这样才能让底下的人不知道您想什么,小人想要谄媚您,找不到突破口,朝政就清明了。”元顺帝和当年的秦二世一样,居然就相信了,所以很少上班,每天都龟缩在家里跟妙龄女郎、出家人玩乐。于是,内部的混乱逐渐演变成无政府状态。

当然,这是宫廷里面的事,刘伯温和当时许多有志于为国家效力的知识分子们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

比如,那位元朝国学大师揭傒斯就一门心思地在为国家争取人才,他对刘伯温是相当器重。“揭傒斯”这姓和名都很怪,但他是如假包换的汉人,他还有个名字叫曼硕。他年轻时在南方就颇受当地政府官员的重视,后来到大都,由于把文章和诗词写得绚丽多彩,元朝喜欢读书的皇帝们都喜欢他,并且在他高级官职之外特意安排他当皇室成员的老师,同时他也是这次公务员考试的主考官。

揭傒斯很重视人才的培养和使用,元朝总理(丞相)脱脱曾问他,这个时代治理国家应该先把切入点放在哪儿,揭傒斯回答了两个字:“人才。”他在主修辽、宋、金三朝的历史时,脱脱又跑来问他修史该以什么为根据,揭傒斯面无表情地说的还是那个中心:“用人为本。”跟刘伯温几次相谈后,揭傒斯就放出预言:刘伯温这小子就是唐朝的魏徵啊,但要比魏徵强出百倍,将来必是国家的栋梁。

不过,揭傒斯不无忧虑地说:“刘伯温这人看上去很孤傲,言语极少,正是这样的人,才会严苛,对自己对别人都持一种评价标准,将来在仕途上肯定要吃亏。”

道家说,最完美的人应该像婴儿一样,但可不是说像婴儿那样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像婴儿那样只吃不干活。而是做人要像婴儿的眼睛一样:黑白分明。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如婴儿的眼睛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分明,是非分明,疾恶如仇。另一种人却如太极鱼那样,黑白不分,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理学家们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一种是小人。刘伯温就是这种观点,但他区别于理学家的是,他对事不对人。问题是,事是人做的,做坏事的人必然是坏人,这毋庸置疑。所以,“是非分明”“疾恶如仇”是刘伯温二十多岁时的人生信条,当然也是他一生的信条。

这位元王朝末路的进士刘伯温,正在元大都踌躇满志,他不能想象,他等待的和等待他的竟然有云泥之别。 w6I0I9K2V6ahTBM1lKrb5quB0qTJNcAadK2v0kbZAnS1FWxcrE6wZGxKR4RpX0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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