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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治齐

管仲治齐,果然是以民为本。

管仲公开宣扬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他不主张用严酷的刑罚来威慑百姓,认为“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

那么如何才能做到“顺民心”?

管仲明确提出,必须“从其四欲”,即“百姓厌恶劳苦忧患,我就要使他们安逸快乐;百姓厌恶贫困低贱,我就要使他们富足显贵;百姓厌恶危险灾祸,我就要使他们生活安定;百姓厌恶灭种绝后,我就要使他们生养繁衍”。基于此,他的结论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据《管子》一书记载,管仲“入国四旬,五行九惠之教,一曰老老、二曰慈幼、三曰恤孤、四曰养疾、五曰合独、六曰问病、七曰通穷、八曰赈困、九曰接绝”。他关注民间疾苦与弱势群体,建立起一系列社会保险制度与福利制度。此外,他重新划定行政区域,建立郡县制雏形,对中华两千年的帝制影响深远。

周朝的行政区划简单,以国都为中心,国都郊内称乡,郊外叫遂。通常,每国有三乡三遂。管仲为了细化管理,把齐国的三乡变成了二十一乡,每个乡之下设“轨”“里”“连”等行政机构,三遂则变成了五属,每个属之下设“邑”“卒”“乡”“县”等行政机构,使得行政管理能直达每一户每一人,从而形成了先进而完整的国家行政管理体系。

相比同期其他还处于封建领主自辖其地、政出多门的管理混乱的国家,齐国已经发展成了分级管理的现代化国家雏形,这称得上是管仲超越了时代的一个创举。

管仲还在行政组织中层层建立军事组织,将军权牢牢掌控在国君手里。在西周时代,军事组织是寓于宗族组织中的,每有战事发生,封建领主就以宗族家长的身份召集本族成员组成军队,跟随国君去战斗。可见,彼时的国家军队其实是由贵族私人武装组成,这不仅对君权存在极大的威胁,且难于调度和管理,军心涣散、战斗力不强。而经过管仲的大力改革,贵族私人武装逐渐转化为真正的国家军队,战斗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这为齐桓公日后的霸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有了行政管理和军事上的保障,管仲将国家机器的手伸向了国家的重要经济资源,以“国有企业”垄断国家经济命脉,限制地方豪富的经济掠夺。

齐国临海,有渔盐之利,被称为“海王之国”。不过,这些资源都掌握在当地贵族豪富手里。这些贵族豪富利用自身特权,欺行霸市、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肥了他们自己,瘦了国家财政收入,而且造成市场混乱,民不聊生。管仲实施了“官山海”经济政策,销山为钱,煮海为盐,对渔盐、铜铁等有关国计民生的重要物资实行民间生产,统一由国家购销;并建立国家粮库,用国家商业挤压私人商业,形成一种计划和市场相结合、垄断和竞争相结合、国营和私营相结合的经济体制,以保证国有资源不流失,保证国家财政稳步发展,保证渔盐之利国家专擅。

管仲还设立了用以调节市场的九个国家经济管理机构,类似于今天的国家物价部门,通过政府采购和抛售,调剂物资余缺,平准物价,以从宏观上对国家经济进行调控,保证市场有序发展。司马迁为此大赞道:“管子设轻重九府,行伊尹之术,则桓公以霸。”可以说,管仲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完备国家经济观念的政治家。自管仲始,中国才真正开始对国家经济进行宏观调控。

管仲关于宏观调控的理论集中体现在《管子》一书,其中的《轻重》篇就重点论证了国家控制商品流通和社会经济生活的相关内容,探究商品流通规律,介绍了价格理论、货币理论和商品轻重关系理论,总结出平衡物价、国家专营、调控货币、战略物资国有等一套完整的国家高度集权的经济管理模式。

对于农业上的改革,管仲和他的助手们废除了之前的井田制,实行了均田制。所谓井田制,即是指农奴除了耕种封建领主的私田之外,还必须在国家的公田上劳作,受到了双重剥削,积极性不高,甚至消极怠工,造成公田大片荒芜。而均田制则打破公田、私田的限制,把各种土地按照肥瘠程度进行折算后分到农奴手中,废除井田制,建立土地税收制度,允许土地买卖,承认土地私有化。这样,就顺应了时代发展,适应了当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与“均田分力”相配套的是“相地而衰征”的新田赋制改革,即依据土壤的肥瘠征收数额不等的实物农业税。“相地”又称“相壤”,就是把可耕地核正准确,再对土壤进行质量区分,彻底废除劳役地租,统一收取实物地租,做到包产到户,多劳多得。据《管子》一书所记,齐国农业税征收制度为“赋禄以粟,案田而税,二岁而税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岁饥不税”。用实物谷粟征税,两年征一次,丰收多征,荒年少征甚至不征,极大地减轻了百姓负担,中国农奴开始了向农民的过渡,社会巨变的序幕悄然拉开。

和中国古代其他政治家最大的不同是,管仲特别重视商业发展,这也许跟他早期从商经历所积累起来的商业意识有关。为了促进工商业的繁荣和发展,他规定,在齐国的二十一个乡和五个属中,五属住农人,主要负责农业生产;二十一个乡里面,其中十五个乡住士,为齐国军队的主要征兵地;另外六个乡,三个乡住工,三个乡住商,此六乡一万两千户全部不用服兵役,专门经商从工,发展齐国工商业,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可以看得出,管仲所制定的“分居”制正是后世“保甲连坐”制的雏形。

而要发展商业,就必须加快货币和商品的流通,就免不了要招商引资。管仲为了吸引外资,就大搞开放政策,并给予外国商人“稽而不征”的优惠待遇,只是盘查不法商人,对于正常经商行为,则减免甚至不收关税市税。对于前来齐国经商的商人,他提出“空车来的不要去讨取税费,步行背东西来的不要去交税”。并且专门建立款待外国商人的客舍,每三十里有一处,来一搭车者供应自个饭食,来三搭车者供应马的饲料,来五搭车者装备可供自在调遣的人员,若是巨资交易的商人,食宿费全免。

为了吸引外来商人,管仲乃至首开公营色情业。他在国都临淄开了七间官办的倡寮(女市),每一间有妓女百人,共七百人,“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所以说,管仲也是中国官营娼妓的创立人和推动者。

这么一来,“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齐国首都临淄一跃而成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商业城市。

《战国策·齐策》是这样描画临淄的繁华景象的:“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

据核算,当时临淄的居民人数已高达30多万,是同期国际上最大规模、最富裕充足的城市,而与其同时代的雅典城居住人口尚不足5万。

按照《管子》书中所载,齐国的商业贸易已不仅仅局限于中国,甚至还发展到了海上朝鲜等东亚诸国,史学界有“中国最早的海上贸易航线”或者“东方海上丝绸之路”的说法。齐国地处海边,渔业和煮盐业一贯兴旺,管仲大力鼓励和推进商品出口。他规定,渔盐能够自在出口,关口只挂号而不予交税。其他的出口商品也实施单一税制,在关口征过税了的,在市场上就不再征了,反之亦然。

短短数年,管仲就将齐国打造成了一个经济大国。

利用经济杠杆这柄有力的武器,管仲还和鲁国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经济贸易战,成功地将鲁国打垮,这堪称中国历史上最早的贸易战。 +b7HfxWM51n1Voz30B61Hzz/iQAAjineNxVx9uuAcNkj8ZrAgNjMQsJqK22e5l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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