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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

阿里老师在朋友圈发了一则讯息,在卓尔书店有一个讲座,来自台北的从事“一人一故事剧场”(简称一剧场)工作逾十二年的李志强先生现场分享他在工作中所遇到的人和事。

卓尔书店在汉口,我生活在武昌,还从来没有去过。

“一剧场”原来在杂志上有看到过介绍,但究竟是怎样的,还是不甚了解,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去听听。

按报名要求,将讯息转发朋友圈,好友向北看了我的转发,马上来问我,约不约?

当然约。

主讲人李志强,一个温柔敦厚的中年男子,讲一口平缓从容的台普,听着很舒服。

“每个人都有故事。”

“故事带来意义。”

“故事让我们更靠近。”

“一剧场能让你我都成为戏剧的主角,平凡的故事或伟大的故事,欢喜的故事或是悲伤的故事。”

“所谓的陪伴,不是用你的悲伤来换取我的温暖,而是无论欢喜或是悲伤,只要你愿意,我愿和你在一起,听你说,为你演,因为你的故事,就是我们的故事。”

……

他讲了他在从事一剧场活动的推广、教习中所听来的那些特别的故事。

第一个讲的,是他父母的故事。

当年,父亲为了追母亲,给母亲写了好多好多的信,以致送信的邮差在给母亲投递信件的过程中喜欢上了母亲,然后舅伯去邮局投诉,邮差调往异地。有趣的是,若干年后,他得知,他的邻居家的男孩长大后娶的新娘,竟然是那个邮差的女儿。

他的一个德国同行的故事,五十年前,这位德国人的亲友在台北工作,寄回去的信会被家族中人传阅,他们都认为台北是一个神奇的所在,而五十年后,当他见到一个真正的台北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他说,这是一次“跨越半个世纪与半个地球”的见面。

有一位从事有机农业的原住民,讲到他的故事,他说自己之所以坚持用有机肥,不打农药,是因为,“我的阿嬷阿公都埋在这里的地下,我不能喂他们吃农药。”

如此质朴而有力的语言,真的好喜欢。

还有一间斑驳老屋的故事,在日据时代,人人都以为那个杂物间是惩罚族中不听话孩子的地方,若干年后才知道,那里是他们在那里学习传统典籍,让文脉传承的地方。

他讲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她在“八八大洪水”中抱树求生,终于洪水退去,她到救助站,让人处理了伤口,她说希望工作人员能给她一身干的衣裳。工作人员抱歉地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了,是一件五彩的礼服,你愿意穿吗?那个女孩说,愿意。

这时李老师讲了一段话: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满目疮痍的现场,一个女孩穿着一件五彩的礼服,缓缓走过,茫然而又忧伤,不知走向何方,那是什么样的情景?

停顿了一下,他说,所以,当一个人以很不搭调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

其实,一直以来,我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以前在心理辅导杂志,负责心理热线达6年之久,听过无数的故事。近年来,在湖北卫视调解面对面做评论员,也听了无数的故事,而且与心理热线比,现场调解可以更近距离地观察当事人,听到的故事更具象更生动。这样的经历一方面让我加深了对于人性的了解,深深理解了“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对很多事都能淡然,不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又让我对他人的故事包括那些苦难有些麻木了。

所以,在听完讲座返程的路上,我跟向北说,如果让我来讲一个故事,我会说,我是一个听故事的人,我听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有些麻木了。

向北说,如果让我来演你的这个故事,我会让你看到,虽然你有些麻木了,但那些人得到了你的陪伴,感受到了情感上或者是心理上的支持,他离开的时候,步子会轻快一些。

她这样一说,我开心了许多,一个人被看到价值了。

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一个人坐在场地中间(我),木木然,昏昏然。然后来了一些人(那些来给我讲故事的人),那些人在那个人的身边走一圈,做出各种表情和动作,然后离开,或者轻快,或者步履蹒跚。最后,那一个人从木然中醒来,起身,跳一段自己的舞蹈……

这个画面,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也是那个被别人的故事唤醒的人。

其实,前面所说的麻木,也不是真的麻木,只是不再如以前那样敏感如风中之翼,不再容易为一个故事而兴奋。

我仍然属于故事敏感体质的人,不然,我不会在听了一场讲座后,写下这样一段文字,只是为了与你分享,在那一个多小时里的感动与收获。

那么,你有故事吗?我有茶。 YP14BjaVHzILhaWq+wONYvPRmdOton5HaVm0Ndrk2L1DGVYdfq+d+6+uqbYi1R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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