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实力不俗,且拥有邪恶智慧的族群,绝对是姜恒这段时间内遭遇的最具危险的敌人。
傀儡武士虽然难缠,但它的弱点也非常明显;漫游者虽强,但空有蛮力却头脑简单的它,只需略施小计便能将它引开;而那些凶残的巨蚊们,只要无法摆脱嗜血的本性,他便有足够的把握摆下陷阱,将它们坑得血本无归。
但这种大头怪物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清楚它们是如何理会自己语言所表达的意思,但这也足够证明对方的在智商方面不会亚于自己这些人类。
那么普通的陷阱在它们的面前便失去了意义,甚至还有提防对方反过来设置陷阱来对付自己。
现阶段招惹上它们,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但姜恒还是果断地击毙了那头偷袭自己的怪物。这是必然的选择,姜恒相信,就算自己好心放过对方,它也绝对不会感恩戴德,甚至在与同伴汇合之后,第一时间便会回来找自己报仇。
另一方面,姜恒也有着自己的推测。从对方那极似猫瞳般的眼睛,以及它们以巨蚊为猎物的生活习性来看,恐怕也是一种擅长与夜间活动的生物。
别看上次那群巨蚊来了一次灭绝式的大扫荡,但那是因为不知死活的大蟑螂们撩拨了它们的虎须。至少在姜恒这些日子的观察所见,只要不贸然进入对方栖息的那片空地,那就几乎不用担心在白天遭遇到那些巨蚊的袭击。
同理,这种大头蝙蝠怪,应该也是类似的生活习惯。除了这只守着巨蚊巢把风的家伙外,其他的同类应该都处于休眠状态。只是因为姜恒动了它们视作禁脔的猎物,它才会贸然出手偷袭。
所以,在对方向同类发出求救信号之前干掉它,绝对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姜恒捡回自己的武器,用刀子将那大头蝙蝠怪四肢上的利爪通通割了下来。这些一看就极其锋利的家伙,如果制作成弩矢的箭头,绝对比普通的合金材料还要合适。
另外,从它的心脏位置姜恒还挖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结晶。从大小与色泽上来看,仅次于从那柄傀儡黑剑中收割来的战利品。
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姜恒也有了一些经验。这些迷雾生物,个体实力越强,体内凝结出来的结晶体的个头便越大,色泽同样也会越深沉。
只不过,单纯的个体实力并不能完全代表某种生物的危险性,其族群的数量,智慧程度的高低,也是极其重要的衡量标准。
比如那只被姜恒弄死的傀儡武士,能造成的破坏性就远远比不上倾巢而出的巨蚊群。而眼前这种大头蝙蝠怪,如果数量够多,且愿意付出足够代价的话,弄死一头幼年期的漫游者也应该不在话下。
想着心事,姜恒随手将那枚结晶丢进了口里吞下,下一刻,一股暖流便从他的胃中迅速扩散到了全身。
“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细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姜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喜。他随手取下自己的钢盾,单手掂量了一下,确实,感觉这重量好像又轻了几分。
钢盾自然不会变轻,因此真正的变化还是姜恒再一次提升的力量。
虽然体内的粗虫筋曾经提示过他,坚持吞食这些从怪物体内挖出的晶核,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但事实上,那所谓的提升感,真的只是聊胜于无。
好在那些东西对于姜恒来说,可以接触身体不时传来的饥饿感,且暂时没有发现太大的副作用。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一直坚持服用下来。
而所有量变引发质变,不知不觉间,姜恒也不知吃下了多少这样的晶核,微乎其微的提升不断累加之下,似乎他的身体又接近了某个爆发式的进化节点了。
“还差一点点……”
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感受着充沛的力量在血脉经络中的运转,姜恒明显已经感到了某种进阶前的桎梏感。
虽然就像有一层薄膜阻挡了自己更进一步,但姜恒并不着急。第一次融合粗虫筋为他带来了整体素质上的双倍提升,那种瞬间赋予的强大能力至今才被他慢慢消化适应,那么第二次的进化,必然又会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虽然一直存活在他体内的那条神秘的虫筋,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时刻威胁着他的生命,但为了自己的目标,更加强大的力量绝对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感觉就像是为了力量,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一样……”
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姜恒把自己的武器重新背到了身上。
现场所有的尸体都被姜恒拖到一起,淋上半瓶清洗剂后,他便点燃了火堆。若是平时的狩猎,他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反正有大蟑螂这种万能清道夫在,永远不用担心腐尸遍地的情况发生。
但这次他却不得不多上一份心,至少要确保那只大头蝙蝠怪的同类找来时,不会从尸体上找到半分可能与姜恒发生联系的线索。
延着一条林荫小道快步潜行,树丛中偶尔也会有一些植食性的迷雾生物被惊动而发出外强中干的低鸣,但由于这附近还是巨蚊族群活动的范围,并没有什么让姜恒忌惮的敌人出现。
油库的大门已经远远地出现在视野的尽头,由于曾经是防空洞的缘故,大门是微微内嵌入山腹当中的,两侧用以加固山体的水泥墙上,早已生满青苔,上面用有些褪色的红漆写着两排歪歪斜斜的大字:
“油库重地,严禁烟火!”
远远看着紧锁着的两道半圆形铁门,姜恒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油库门没有被破坏,说明里面留存的油料应该都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那些沉重的油桶弄回去了。
这也不是难题,一般在油库里都会备有几辆液压搬运车,以他现在的力气,一次拖上两三桶煤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就在他从树荫中走出,踏入油库前的空地时,一种莫名的被窥视感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