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老子砍死你这个*人!”
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马仔显然被打红了眼,凭着被人在后背狠敲了两棍,却是挥舞着一把锯齿大刀从人群中冲杀了出来。
此刻苏黎已经漫步走到了离人群五六米的距离,那黄毛一发狠,也顾不得对方手里端着要命的弩弓,直接举刀便向着苏黎扑了过去。
“啊,苏科长小心啊!”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工人没能拦住黄毛的冲杀,心急之下,对着苏黎大喊道。
眼见黄毛凶神恶煞地冲向自己,苏黎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轻飘飘地将连弩交到了左手,右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只见一道弧光闪现,黄毛还保持着举刀冲锋的动作便栽倒在地。一颗人头如皮球般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大量的鲜血如泉涌一边在地上弥漫开来。
“苏……苏科长……”
弩箭杀人与当面砍头的震撼性是无法同日而语的,原本还在对那几个狐假虎威的马仔痛殴的工人通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苏黎随意地擦拭着手里弯刀的血迹。
“于栋已经死了,这里的粮食我们都会运走。”
迎着那些工人又惊又惧的目光,苏黎淡淡一笑道,
“在机加车间那边,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安全和谐的避难所。只要你们愿意,欢迎你们所有人的加入……”
说到这里,苏黎顿了顿,语气忽地又变得杀气腾腾:
“不过,我们营地也有自己的规矩。但凡是作奸犯科,趁火打劫,有过助纣为虐的污点的,一概不收!不满的,想要破坏安定团结的,地上这家伙就是榜样!”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这众人的神经,三十几个大男人站在苏黎面前,竟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最后还是之前那个提醒苏黎小心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呐呐地开口道:
“苏科长,那个,我们这些都是苦命人,谁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世道都变成了这样,咱们都只想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睡觉,能有一口饱饭不至于饿死就行了。您看……”
“你是铸造车间的顾师傅吧。”
苏黎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的寒冰笑容,露出了一个还算和蔼的微笑,随着她又将目光扫向了其他人,淡淡道,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建立一个避难所,也就是为了救助公司里各个兄弟姐妹的。只要大家遵从安排,同甘共苦,什么样的危难都有熬过去的一天。”
“一会儿,我们的人就会过来接收你们,我们不会像这些混蛋那样压迫大家,大家会有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会为大家提供足够的食物……”
说到这儿,一直躲在暗处的姜恒也走了过来。平日里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是他来做,但考虑到尽快安抚这些工人们的情绪,他便把主人翁的位置暂时让给了苏黎。
毕竟事急从权,让她这个公司老总的千斤、原中层领导出面,说服力肯定远大于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维修工。
而对于这些习惯了服从的普通工人来说,能有一个有威望,并且愿意为他们着想的人出来挑头,他们也会更快地安定下来。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拿起武器,跟我一起杀回食堂去。从那些人渣手里把我们剩余的工友们都救出来。”
见众人已经将自己的话消化的差不多了,苏黎笑着拍了拍手,对他们招呼道。随后目光便转向了地上那几个被打得半死的马仔,虽然这些工人们对他们深恶痛绝,不过显然心中还有顾忌,并没有真正下死手。
“这几个人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物尽其用的。”
姜恒笑了笑,随手揪住一个马仔的衣领,如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
“什么声音?”
带着另一帮小弟站在食堂前门外的空地上,郭秋生忽然疑惑地动了动耳朵,随即他又爬在地上,贴着脚下的水泥地面凝神倾听起来。
派出昌子那一队人之后,郭秋生总感到有种不安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自己的胸口。在窗前踱步了一会儿,见外面的篝火堆都已经燃起,空地上的雾气也消散了一些。他终于决定再带一些人出去,检查一下出入口方向的情况。
“嗡嗡嗡嗡……”
轻微的嗡鸣与震动,像是某种车辆的轮胎碾压在地面上一样。只是这种声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听到过了,居然让郭秋生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有车来了?艹,不会真有救援队吧?”
确定了那确实不是什么怪物行进的声响,郭秋生顿时又喜又忧。
作为被困在这到处都是怪物的迷雾中一个多月,任何人听到救援队这个名词都会感到兴奋。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这些人在于栋带领下的所作所为,他又感到有些后怕起来。
万一真是政府的部队,他们要是接到了那些工人们的投诉,要向自己秋后算账怎么办?谁都知道乱世用重典,自己做得那些事情,估计也够拉去枪毙好几回了吧。
“艹,无毒不丈夫。要真是救援队,我们直接偷袭把他们干翻了,抢了他们的武器车辆再杀出去。反正到处都是怪物,死几个当兵的跟死几个老百姓都没啥区别!”
心中拿定注意,郭秋生便招呼起自己的手下,带上最好的武器向着出口处的路障方向走去。
他们的路障,其实就是在几个交叉固定起的木桩上,横上一根三四米长的树干。然后再在表面覆盖上大量的荆棘树杈等物,封住了从马路进入食堂前这片空地的出入口。
只是昨晚的动静那么大,这样建议的路障早就在蜂拥而入的虫群面前被撞了个稀烂。此刻,好几个马仔正在他的指挥下,忙着将其修复。
“秋哥,昌哥他们还没来。”
一名马仔小跑着来到郭秋生身边,低声汇报道。郭秋生闻言皱起了眉头,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派几个人往粮仓方向起看看的时候,车轮碾压声已经由远而近。隔着翻涌的浓雾,已经依稀看清了一个黑乎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