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原来，在结巴又抬脚时，林艰也伸出一只脚，结巴没有踢到小老先生，而是踢在林艰脚上。
结巴穿着一双草结的破凉鞋，五根脚趾头都露在外面，“妈呀！”他就觉得像是踢中了石头，一阵钻心剧痛，顿时退后一步蹲了下去。
大帮主急问：“老二，怎么啦？”
结巴说：“倒霉，踢、踢石头上了！”
大帮主很奇怪：“船舱里哪来的石头！”
结巴说：“定、定然是这两个东西搬、搬进来的！”
大帮主冲着林艰喝道：“尔等缘何将石头搬进船舱！”
结巴跟着喝道：“说！快、快说！若是爷爷脚指头断了，尔等要赔我新的！”
“哈哈，”林艰觉得很好笑，“二位老大，二帮主踢到了我的脚！”
“胡、胡说！”结巴蹲在地上，两只手攥着右脚的脚趾头，“老子也是练、练过十几年硬功，你的脚怎会这、这么硬！”
林艰道：“二位老大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仔细看看！”
结巴说：“黑、黑麻糊眼儿的，如何看、看得见！”
林艰道：“既然这里是二位老大的寝宫，怎么也要有根蜡烛吧。”
大帮主说：“我们还真有蜡烛，不过，平时极少使用！老二，你把蜡烛放在何处了？”
结巴试探着站起来，在船篷顶部摸索了半天，摸出半只蜡烛：“找、找到了！”
大帮主用火镰点着结巴手中的蜡烛，船篷里渐渐出现了光明。
结巴弯下腰，用蜡烛在船舱底照照，并没发现什么石头，心中暗想，妈呀，这傻大个子功夫很不一般！他直起腰来，用蜡烛照照小老先生，又照照林艰的脸，突然叫道：“小、小奸贼！”
大帮主立即举起打狗棍，拉开架势，慌忙叫道：“贼？贼在何处？”
结巴说：“大、大帮主！就、就是这两个小子。”
大帮主将打狗棍指向林艰：“老二，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小奸贼？”
结巴说：“大、大帮主，你见、见过他们，仔、仔细看看便知。”
大帮主年纪大结巴一些，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眼睛有一层白内障，从结巴手中接过蜡烛，到跟前仔细照照林艰和小老先生，然后指指点点地说：“看到这个小傻子，本帮主想起来了！这小傻子叫邱鱼，上大堂给美面大虫做过证，这傻大个子叫林艰，救过美面大虫的命，缘此与‘浪底怪’结下梁子，数次被‘浪底怪’追杀！”
结巴说：“大、大当家英明，正、正是这两个小奸贼！”
小老先生道：“我们才不是奸贼！”
大帮主说：“是不是奸贼，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的，所有人都说你们是奸贼，你们就是奸贼！”
结巴说：“现、现在是小、小奸贼，以后就、就是大奸贼！”
小老先生道：“我们没听谁说我们是奸贼，就听你们说了！”
“哈哈！”大帮主笑道，“小傻子，说你们是奸贼，都是背后戳着你们的脊梁骨，你们哪里看得见，听得到！”
“胡说！”小老先生说，“我和师哥也没做坏事，凭什么说我们是奸贼！”
“真会装糊涂！”大帮主说，“想那美面大虫朱翠仙的哥哥朱勔，是我大宋朝六大奸贼之一，朱翠仙就是依仗他哥哥的势力，在虹桥码头为所欲为，抢男霸女、欺压百姓、乱杀无辜，就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你们帮他们，你们就是奸贼！”
结巴指着林艰鼻子，咬牙切齿地说：“就、就是你这个傻大个子，出手帮、帮助美面大虫，不、不然，美面大虫早、早已成了刀下之鬼！你、你自己说说，你、你是不是奸贼？”
林艰听了，无言以对！
小老先生道：“我们并不认识美面大虫，当时也是偶遇，我师哥出手，实属见义勇为之举！”
“傻子也不能相信你们的鬼话！”大帮主说，“如果说这一次偶遇，小傻子，你到大堂为朱翠仙作证，也是偶遇吗？”
小老先生道：“我去衙门看热闹，没想到被美面大虫发现，就叫我去作证！”
大帮主说：“放屁！当时，本帮主和结巴也在看热闹，衙门大堂外面有上千人，朱翠仙为什么不找别人作证，却偏偏找了你这个小傻子作证，这只能说明，你们这两个小奸贼，和朱翠仙早就认识，你上堂作证，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就、就是！”结巴说，“现、现在整个虹桥码头，三岁孩童，都、都知道美面大虫要嫁给姓、姓林的大傻个子！”
小老先生道：“美面大虫是想嫁给我师哥，还写了情书，可是，我师哥不同意！”
“哈哈哈哈……”大帮主仰天大笑，“你个小傻子，扒瞎也扒不明白！这朱家地位显赫，富可敌国，这朱翠仙美貌绝伦，风情万种，是个男人做梦都想娶到这样的老婆，鬼才相信傻大个子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小老先生道：“你们两个傻子，如果我师哥同意娶美面大虫做老婆，我们两个怎么会住在这破船里！”
结巴说：“苦、苦肉计！”
大帮主说：“朱翠仙年纪虽小，但聪明伶俐，还有诡计多端的曾坏水出谋划策，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二位帮主，我师弟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们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林艰终于开口。
“你没办法，本帮主有办法！”大帮主言罢，冲结巴丢了一个眼色，然后一闪身，就封住南面的舱口，叫道，“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大帮主和结巴配合的一贯默契，按他的眼色，结巴此刻应该封住北面的舱口，可是，他站住了位置，结巴却站着没动！
这种不一致的配合，实属罕见，大帮主急了：“老二，还瞅什么，速速动手！”
小老先生一看大帮主拉开打杀的架势，吓得一声尖叫：“妈呀！”
林艰根本没把这两个乞丐放在眼里，拍拍小老先生的脑袋：“师弟，不要害怕，要打仗，要他们二十三十的！”
“哈哈，林、林小官人，”结巴马上转变成笑脸，暗中用指头点点林艰的脚，然后把蜡烛插到蜡台上，回头说道，“大、大帮主跟你们闹着玩呢！”
结巴的意思是告诉大帮主，这小子的脚像石头一样硬，动硬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大帮主马上醒悟，换掉凶狠的表情，大笑道：“哈哈哈哈……林小官人，开个玩笑，切莫当真！”
林艰只想在这里将就到天亮再说，于是道：“二位帮主，我看你们都是正义之人，我师弟年纪太小，身子骨也不强壮，二位看看，让我们在你们这里住上一宿如何？”
两个乞丐心中没底儿，也怕林艰和小老先生趁他们熟睡之机，加害于他们。
结巴忙说道：“不、不行！有人打呼噜我就、就睡不着觉。”
大帮主说：“我也睡不着觉。”
林艰道：“二位帮主，都半夜了，让我们去哪里找住处。”
“嘿嘿，”结巴笑道，“去、去找你老婆啊！”
林艰道：“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有什么老婆。”
大帮主说：“朱翠仙不是你老婆吗，人长得俊，又有钱又有势，‘百蝶楼’里又有几百个小姐随意享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蚊子咬不着，香喷喷的罗帐粉床，粉嫩嫩的美人儿！”
“大帮主，咱们说正经的，”林艰商量道，“你们看，我师弟还是个孩子，我可以不再船舱里面睡觉，让我师弟睡半宿吧！”
“不行！”大帮主一口回绝。
林艰道：“二位，我们不白住，可以付钱给你们。”
两个乞丐相互对望一眼。
林艰一看有门，又说：“二位帮主，说个价！”
“哈哈，”大帮主收起打狗棍，“四海皆兄弟，五湖手足情！本帮主也是义气之人，林小官人，我也不要你们的银子，等明天白天，找个小酒馆，请我们喝顿酒即可！”
林艰道：“这个好办，明天请二位帮主就是！”
“困死了，我要睡觉了！”小老先生耷拉着眼皮就往下躺。
结巴一把薅住他：“先、先不能睡！”
小老先生道：“不是答应了请你们喝酒！”
结巴说：“是、是答应了，谁知道你、你们兜里带没带银子，若是没、没带银子，打、打赖怎么办！”
“带了！”小老先生马上拍拍怀里，顿时响起银钱撞击之声，“你们听听，是不是有钱！”
两个乞丐看到真的有钱，便舒展开脸上的皱纹。
大帮主带着笑容：“哈哈，邱鱼，你还真当真了。”
小老先生怕他们反悔，拿出一块儿银子递过去：“够了一顿的酒钱吧？”
这块银子，有半两重，足够他们喝半个月酒了。
“好！”老大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两掂，狡黠地笑道，“邱鱼，你可以睡觉了！”
小老先生如绝处逢生一般，倒头就睡，顿时鼾声大作。
结巴说：“说、说话算数，林、林小官人，按先前所言，你、你到舱外睡吧！”
这样，林艰就走出船舱，睡在船位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