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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刚刚答应，你就不听我的了！”林艰道，“等着，回去我把你的丑事告诉师父！”
“好好，我不去了。”小老先生老实了。
夜，静悄悄的，漆黑一团，风也无了，只有蛐蛐和蛤蟆的叫声。
林艰展开轻功，悄无声息来到厢房窗下，将耳朵贴在窗户纸上，隐约听到室内有“悉悉索索”之声，伴随着“呼哧呼哧”牛一样的喘息。
这种动静，林艰头一次听见，但书上好像是说，男女在苟且之事时，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声调。
他想，看来小老先生说对了，这娘子果然是趁丈夫不在家，招来了奸夫！
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刘王氏说道：“大哥，慢点儿。”
“妹子，我会掌握分寸！”一个男人声音。
林艰心想，难怪小老先生对大美人那样着迷，这男女苟且的声音，确实很有妖魔之力，令人难于抗拒！
他起身离开，但刚迈出一步，忽觉得男人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便马上止住脚步，又回到窗下，这时却听到男人说道：“妹子，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就喂鱼了，怎么还能在此喝酒！”
娘子说：“大哥，休要谢我，是老天让我在苇丛中发现了你。我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
“妹子，别提此事了，只可惜这两个小奸贼走了，若不然，我会趁他们熟睡之机，结果了他们的狗命！然后再去杀了美面大虫，给你家报血海深仇！”
林艰一听，男人果然是牛小乙，而这娘子，应该就是刘王氏了。可是，令他不解的是，这两个人怎么到了一起？
刘王氏说：“牛大哥，我家官人和两个小儿死的冤，可奴家系女流之辈，无什本事，告官又没人敢为奴家主持公道，我家的深仇大恨，就依靠你来报了！”
“好！”牛小乙说，“待我将养几日，就去找两个小贼和美面大虫，定当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你心头之恨！”
“谢谢！”刘王氏说，“牛大哥，请干了杯中酒，奴家为你斟满！”
“嗞喽！”一声，牛小乙将杯中酒喝干：“好酒！”
林艰心想，原来牛小乙在喝酒，二人并没做什么苟且之事，是他想多了！
刘王氏给牛小乙斟满酒，然后问道：“牛大哥，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妹妹是怎么回事儿呀？”
“唉，”牛小乙说，“那天，我带着妹妹来虹桥码头卖鱼，卖完鱼，我就到酒馆里贪了几杯，要回家时，才发现妹妹不见了，我就到处找，找到天黑也没找到，这时，我走到百蝶楼，就听美面大虫在大门里，向一个汴梁城里面来的官爷介绍说，侍郎大人，我们这里今天新来一个粉香小姐，正值豆蔻年华，尚是处子，不知大人是否有意呀？侍郎大人就说，这还用问吗，凡是处子，本官来者不拒，随你多少银子！之后，他们就进到楼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我妹妹的喊救命！”
刘王氏骂道：“这帮畜生！作孽呀！”
“听到是我妹妹喊，我就冲了进去，看到侍郎大人正抱住我妹妹，妹妹看到我，就喊我救命！我正要上前，美面大虫把我拦住，让我滚出去！我说来找我妹妹，她说你妹妹叫什么？我说叫牛小元，她说我妹妹叫粉香，不叫牛小元，不是我妹妹，这样，我们就打起来了，但他们人多，我寡不敌众，眼睁睁……”
听到这里，林艰再也听不下去了，悄悄退出院子，回到小老先生藏身之处：“师弟，我们走。”
小老先生道：“师哥，不吃红烧鱼啦。”
“唉，”林艰一声叹息，“走吧，这红烧鱼，我们咽不下。”
“哪有咽不下的红烧鱼，你傻呀！”小老先生说，“我不走，要吃红烧鱼！”
“你不走，我就把你的丑事儿告诉师父。”
小老先生犹豫一会儿，这才言道：“上哪去。”
“跟着我走便是。”林艰说着，抬脚便走。
小老先生的把柄在人手里，只得鼓起腮帮子，跟在林艰后面。
夜已渐深，蛙声疏落，水面上飘动着淡淡的雾气，微风有点儿凉心，夜空中，银河横贯，亮晶晶的星星眨着眼睛。
师兄弟二人垂头丧气，谁也不说话。
走了一阵，小老先生反应过来，喝道：“站住！”
林艰停下来：“喊什么，吓我一跳！”
小老先生气呼呼地说：“吓死你才好！”
“让我站住有什么事？”
“你小子不要猖狂！”小老先生说，“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听你的了！”
“不听也行，那我就把你的丑事告诉师父！”
“少用这事儿要挟我，”小老先生说，“我是偷窥他人隐私了，你呢，你刚才还不是偷窥了奸夫淫妇苟且之事，我也把你的丑事告诉师父，看师父怎样收拾你！”
“我做错了事，应该被师父惩处！”
“你还真做了卑鄙之事！”小老先生没吃到红烧鱼，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呢，此时更加来气，“好了，也别等师父收拾你了，我先给你点儿惩罚，反正钱在我这里，你小子休想再花上半文，把你饿死！”
“我也真该饿死！”林艰说，“师弟，娘子家的厢房里面果然有个男人，你猜，这个男人是谁？娘子又是何人？”
“我又没看到，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呢！”
“娘子你不是看到了吗。”
“那我也不认识！”
“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林艰声音沉重。
“你小子痛快点儿，绕什么弯子！”
林艰说：“娘子是刘王氏，男子是牛小乙。”
“妈呀！浪底怪这小子怎么没死呢？”
“刘王氏救了他。”
“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巧事！”
“是呀，太巧了！”
“这刘王氏，闲的没事儿干，救这小子干什么！”小老先生很气愤。
“邱鱼，我很奇怪，”林艰道，“你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嘿嘿，”小老先生说，“在发运使大堂，我也没看到她的正脸，后来美面大虫喊我做证，我站在了‘浪底怪’旁边，吓得心直突突，哪里顾得上看她长的什么样子！再说，刚黑天时，她那模样像个鬼，没吓死我就捡着了！”
“这两个苦命的人能够互相救助，也算老天长眼了！”
“还老天长眼呢！”小老先生说，“等‘浪底怪’养好了伤，还得追着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