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上下晃动,竟然是一个黑色的蛇头,两条人腿在巨蛇的蛇口一闪即没,蛇头以下部位,一处凸起正缓缓向下移动。刚才的动作,是蛇在吞咽那士兵。
一支支带着死亡色彩的羽箭不断从空中落下,手持现代兵器的士兵,在有史以来的冷兵器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助与恐惧。
那喷火兵对准大蟒蛇喷出烈焰,可是那大蟒蛇的身体向后一缩,烈焰落了空,喷到水潭边的一根石柱上。
苗君儒和那些士兵往后逃了一阵,回身看清那黑影,在洞口上下晃动,竟然是一个黑色的蛇头,两条人腿在巨蛇的蛇口一闪即没,蛇头以下部位,一处凸起正缓缓向下移动。刚才的动作,是蛇在吞咽那士兵。
这是一条黑色的巨蟒,身子足有水桶粗。苗君儒以前在云南和贵州的丛林里考古时,也见到不少蟒蛇,但都不大,有碗口粗细就已经相当粗了,象这么粗的蟒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巨蟒吞下士兵后,蟒头抵在洞口的顶部,两个铜铃大的蛇眼,在黑暗中发出摄人的寒光兴许是畏惧众人手中的火把,并没有向前追赶。
这种生活在密封地方的动物,都有着不同的毒性,从洞里喷出来的毒雾,也许就是这蟒蛇口中喷出的。所有的动物都畏光,尤其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动物。
逃回来的那些士兵不亏训练有素,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举枪朝巨蟒射击。巨蟒挨了几颗枪子,瞬间缩入了洞内。
若将巨蟒当场打死,也就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巨蟒仅仅是受了一点伤,受伤的巨蟒在黑暗中更具有强大的攻击性。
苗君儒见苏成正向陈先生说着什么,陈先生的眉头越来越紧锁。他走上去,见陈先生问他“你有什么办法对付这条蛇吗?”
“我们该用什么方法避开巨蟒进去?”苏成也问。
原来是为了这点事情,苗君儒说道:“你是生物学家,你应该有办法。”
苏成说道:“办法倒是有,可是陈先生说要活的,这条巨蟒要是拿出去,会引起轰动的。”苗君儒说道:“这很简单,多派几个人进去,等它吃饱了,走不动了,就可以活捉了,可是你怎么运出去?”
派人进去给蛇吃,谁会干?
陈先生想了一下,说道:“算了,死就死的吧,不过要一张完整的蛇皮。”
苏成望着苗君儒,说道:“我想派人用硫磺粉撒在火把上,丢进去熏它,蛇最怕硫磺味。”
“在洞口燃起几堆火,以防止巨蟒突然冲出来,”苗君儒补充道。对付爬虫类,硫磺确实是最好的东西。
洞口很快燃起了几堆火,不少士兵将硫磺用布层层包起,浇上点汽油后点燃,用力扔进洞内,从洞里冒出滚滚黄色的浓烟,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在洞口的外面,站了一长溜持枪的士兵,一旦蟒蛇从里面出来,立刻开枪射杀。
两班士兵轮流着朝里面扔火把,到半夜时分,里面仍无动静。苗君儒估计就是要进洞的话也要等到第二天了,他回到自己的帐篷前,见那个假马福生站在那里,好象在等他。
“我已经看到恐怖了。”苗君儒回答上次对方的话,他接着道:“你的人是不是已经跟来了?”
“你知道那条蟒蛇叫什么吗?”假马福生问。
苗君儒愣了一下,想不到对方竟问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答道:“庙里面的蛇,通常情况下被称为护寺神龙,根据各地方习俗的不同,有很多种叫法。但是在两千多年前,羌族人对蛇的称呼仍是蛇,那时的人,敬仰的是猛兽,而不是蛇类。”
“你说得不错,但是这个庙里的护寺神龙不是一条,而是两条。”假马福生说道。
“你怎么知道?”苗君儒问。
“这个不用你管,”假马福生说道:“先抓雌雄两条蛇进去,摆上祭品祭祀完后,再将一些牛羊等活物丢进去,将洞口封住,那两条蛇就靠那些活物生存下去,多年之后长大,任何人都无法入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苗君儒问。
“怕你明天进去的时候,象那个士兵一样变成它们的腹中之食。”假马福生说道。
“我就是死了,关你什么事情?”苗君儒冷笑着说。
“如果你死了,也许没有第二个人看懂那本书上的隐语,我们就找不到那果王的陵墓了,”假马福生说道。
“我知道你从那本书上撕下了两页最关键的记载,”苗君儒说道:“你们以前就来过这里,可是没有办法进去,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假马福生问。
“还记得那些使人昏迷的花吗?你是第一个拿出万金油抹在鼻子下的,如果你没有来过那里的话,怎么知道那么做?”苗君儒接着说道,“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愿意回答我吗?”
“说吧!”假马福生说:“有的事情真的瞒不过你。”
“当年那十二个人里面,谁是你的祖上?”苗君儒问。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假马福生说完后,走到一旁去了。
苗君儒望着对方的背影,觉得对方越来越可怕,每一次谈话都那么的深不可测。对方那瘦小的身子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当初丢进去的是雌雄两条蛇,那么现在早已经不只两条,而是很多条了。蛇类的繁衍速度也是惊人的,也许这里已经不再是庙,而是一个毒蛇的蛇窟。
进了帐篷,苗君儒点上马灯,看了一会。在马大元的记载中,对庙宇并没有过多的描述。躺下后,他仍在思索。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苗君儒就被枪声惊醒,他一骨碌爬起来,朝洞口的方向望去,见那里的士兵正朝悬崖上开枪。由于找不到目标,枪声显得很凌乱。
陈先生也出了帐篷,站在那里朝前望,大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方刚跑过来道:“我们的人遭到不明袭击,死了好些人!”
苗君儒与陈先生一同朝洞口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有不少士兵正朝这边跑过来。
“大家镇静,镇静,不要乱!”方刚大声道。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强说着往前走,行不了几步,“嗖”的一声,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深深插进了一支红色箭竿的羽箭。那箭入土后,只半截露在上面,箭尾兀自颤动不已,气势逼人。
“快退回去!”方刚护着他们两个人,跟着那些士兵朝后退。
来到了安全地段,方刚说道:“那些箭是从悬崖上射下来的,有剧毒,见血封喉!还好射不到我们宿营的地方,否则死的人更多!”
众人朝悬崖上望去,见隐约之间有人影晃动,看得不真切。
这些士兵所用的武器大多是美制M1A1 卡宾枪和汤姆森冲锋枪,火力很猛但是射程并不远,这崖顶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百米,已经超出了这些枪的有效射程。
不时传来士兵的惨叫声,听得人心寒。
在方刚的指挥下,所有活着的士兵全都退出了红色羽箭能够射到的地方,有些士兵抢出了几具尸体。其中一个士兵对着一具尸体哭道:“他刚才还活着的呢!要我救救他,可是现在……”
那具尸体只被一支红色羽箭射中了右臂,就是在战场上中枪的话,象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导致死亡。
一支支带着死亡色彩的羽箭不断从空中落下,手持现代兵器的士兵,在有史以来的冷兵器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助与恐惧。
“那几门迫击炮呢?”陈先生也看得十分恼火,大声问方刚。
“太重,带不动,就留在下面了!”方刚回答。
陈先生望着悬崖上,他毫无办法。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红色羽箭也不再从空中落下。众人还是呆呆地站着,没有人上前去。从洞口到大家站立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倒着那些中箭的士兵尸体,不下二十具。
洞口的那几堆火,已经熄灭了,但是洞里面仍有黄色的烟雾冒出。
苗君儒看到那个假马福生站在人群中,不安地朝悬崖顶上望。也许崖顶上那些人的出现,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色大亮,悬崖顶上再无人影。方刚带着几个士兵,试探性的往前走,他们一直来到洞口的不远处,都没有发生意外。他们迅速点燃那几堆火,退到一旁。
苗君儒望着高高的悬崖顶部,想到了盗墓天书中的图案,难道要从悬崖上爬上去,既然这样的话,那些人还要到庙里去做什么呢?
方刚回到陈先生的面前,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先生望着那黑呼呼的洞口,“找人进去!”
话虽这么说,可是眼下谁敢进去,那不明摆着进去送死吗?
苗君儒望着那洞口,象一张巨人张开的大嘴,随时将人吞噬。他说道:“我进去!”
“你不能……”那个假马福生叫道。
“难道你不想去走你祖上走过的路吗?”苗君儒道:“一个晚上的熏烧,说不定那条蟒蛇已经被熏死了。”
“我和你一起去,”苏成也说道。他从士兵的尸体上抽出箭,拿到一边去了。
“也算上我一个,我这把老骨头,随便丢在哪里都可以。”那个假马福生说完后,眼睛依然望向崖顶。
陈先生问阿强:“我们带了几个防毒面具来?”
阿强回答:“应该有十几个吧!”
“全部拿来,给我留一下,其余的全部分下去,”陈先生道。
阿强劝道:“里面危险,那条蟒蛇……”
陈先生打断了阿强的话,指着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大声道:“你们也跟我一起进去!”
当这些人分头准备的时候,悬崖顶上的树丛中,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下面。
几个士兵在树丛间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健壮、有很长的体毛、腰部以下用兽皮围着,胸部晃着两个大乳房的女人,尸体全身上下并无枪伤,一定是被枪声惊到后失足从崖上掉下来摔死的。
苗君儒看到那尸体,想到几年前和向导一起被这种装束的女人掳走的情景,可是那地方离这里有好几百里路,那些人会怎么来到这里呢?而且他见过那些人使用的弓箭,非常简易的那种。箭竿是青灰色的,并非红色,除非这帮女人是另外一支!
时值严寒的冬季,温度都在零下十度,他们穿着棉衣还觉得冷,可是这个女人,几乎裸露着身体,难道就不冷吗?
他检查了一下这具尸体,见尸体的皮肤很粗糙,而且脂肪层很厚,额头宽大,鼻子大而扁平,眼眶内陷,下颌向前凸出,黄黑色的牙齿各个都很大,朝外豁出。
“这是典型的野人特征。”苏成蹲在旁边说,“难道我们发现了一个介于野人与文明人之间的新人类物种?”
“可以这么说,”苗君儒起身说。在他对古代羌族人的研究中,古代羌族人的长相特征也是与这具尸体相似的,只是在文明的程度上,更进了一层。研究这个新人类物种,倒是一个很好的课题,可是现在,他的重点在那果王朝的研究上。这个新人类物种,应该与那果王朝有着莫大的关系,否则的话,为什么要阻挡他们寻找那果王陵墓的道路?
“我研究过箭上的毒性,”苏成说道:“是一种植物性毒素,一旦接触到血液内的血红蛋白,可迅速将血红蛋白分解,并使全身血液在几分钟内凝固。是一种很可怕的毒素。”
“再可怕的东西,无非就是将人杀死,”苗君儒说道:“我来之前,有一个朋友替我算了一卦,是大凶之兆,可是我现在还活着。”
“你的那个朋友在哪里,能不能替我也算一下?”苏成笑道;“我看过不少玄学的书籍,很有意思的。”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苗君儒说道:“越是怕死的人,死的人往往就是他。”
他在棉衣的外面,套上一层厚厚的防护服,提着工具袋来到洞口,方刚递来一把装满子弹的汤姆森冲锋枪,被他推开。在洞里,是蛇的世界,要是洞里那条受伤大蟒蛇向他攻击的话,汤姆森冲锋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将工具袋背在背上,戴上防毒面具,吩咐别人在他的身上撒上一些硫磺粉。一手拿着大火把,另一手拿着大号电筒,在黑暗中,电筒的可视距离要比火把的范围大得多,但是燃烧的火把有很大的震慑效果。
在他的旁边,站着穿戴好了的苏成与那个假马福生,苏成的手上,拿了一把轻便的卡宾枪。
他们的身后接跟着几个士兵,其中一个身上背着两个罐子,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铁管子,并不是枪。陈先生与程雪天等一行人跟在最后,每个人除了一支大火把外,还有一把压满子弹的汤姆森冲锋枪。
方刚带着人暂时守在外面,每过五分钟就派两个人进去,以保持和里面的联系。
进到洞内,苗君儒见地面很平坦,低头一看,是一块块青色石板铺成的,他用手电筒朝前面照了一下,里面很黑,并没有尽头,好象空间还很大,有凉风从里面吹出来,有风的地方就不可能是密封的,空气很湿润,还有一股很重的硫磺味。他朝上照了一下,顶部并不高,离地大约两三丈,有很多钟乳石倒挂下来,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他想到了那条受伤的大蟒蛇,说不定正躲在一处角落里看着他们,准备随时发出攻击。
他们三个人一步步朝里面移动,紧张得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洞内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两根圆形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腾。这些图腾,都跟两前年前羌族流传下来的图腾有相似之处。究竟是不是那果王朝的产物,目前还无法证实。
“你们怕吗?”苗君儒问身边的两个人。
“不怕才怪,你不怕吗?”苏成反问,他接着说,“我四年前随美国的生物考察队,深入到有食人族出没和充满杀机的雨林中考察,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苗君儒也怕,但是那种来自心底的恐惧,被他那极于探究真相的心理所压制,想到盗墓天书中的描述,更惊险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当下这点恐惧,倒不觉得什么了。
他将火把举过头顶,用手电筒在前面不停的晃动,那样可以扰乱蟒蛇的视觉。往内行了一百多米,他感觉到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两边的地上有很多断裂的石像,他暂时没有办法研究这些石像的年代。与石像混杂在一起的,是一根根的骨头,没有几根是完整的,全都支离破碎,在一堆骨头的中间,赫然见到一颗人的头盖骨。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听到一阵很粗重的喘息声,手电的亮光在一尊缺头断胳膊的石像前停住,他看到那两颗铜铃大的蛇眼,在黑暗中象两个发出冷光的小灯笼。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转身逃跑,否则蟒蛇会很追上来。人逃跑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蛇的行动快。
那条大蟒蛇将身子缠在石像上,头部受了伤,有液体一滴滴的流下来,滴在石像上。
跟在后面的人也看到了那条蛇,那个背着两个罐子的士兵向前两步,手中的铁管子朝着石像喷出一道炙烈的火焰,那火焰喷到石像上后,“滋滋”地燃烧起来。
这是喷火兵,手中的喷火器喷出的烈焰,能产生两千度的高温。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火龙从石像上冲起,向右前方迅速行去,石像随即倒地,朝旁边咕噜噜地滚出了出去。片刻后,众人听到“扑通”一声,那条火龙顿时不见了。
苗君儒望着那尊足有两吨重的石像,就这么被大蟒蛇轻易甩开,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蟒蛇不是往后跑,而是朝他们冲过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转向蟒蛇消逝的方向,仿佛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洞里的暗河一定是流向那个水潭的,其源头在大山的深处。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见到一条蟒蛇,其余的呢?苗君儒望了一下身后的那个假马福生,由于戴着面罩,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这防毒面罩戴在头上,又笨又重,令人感到压抑和呼吸极不舒服。有水的溶洞内,空气应该是无毒的,苗君儒本想取下面罩,可一想到蟒蛇喷出的黑色毒雾,觉得还是戴着的好。
后面的士兵每隔二十米左右,就燃起一堆火,并往火上撒上硫磺粉。
苗君儒手电筒的光芒闪过一处带有无数亮点的地方,那是个圆形的水潭,水潭里有很多东西密密麻麻地蠕动着。
“蛇!”苏成惊叫起来,声音颤抖着。
众人循声望去,见水潭里蠕动着的,是一条条大小不一的蛇,有的茶杯粗细,有的大碗粗细,相互缠绕在一起。那点点亮光,是蛇的眼睛。
这时,从洞外传来激烈的枪声。
“不要管外面,给我烧,”陈先生的声音也显得尖利和颤抖。
一道烈焰喷向水潭,整个水潭瞬间变成了火海,那些蛇在火中扭曲着,发出一种怪异的叫声。
苗君儒觉得脚下的地面颤动起来,手电筒的光线照在水潭上方那个巨大的蛇头上。那蛇口一张,一阵黑雾朝众人扑面而来。
尽管戴着面罩,苗君儒仍感受到那刺鼻的腥臭味,喉咙顿时火辣辣的,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呼吸随之一窒,整个人险些昏厥过去。
那喷火兵对准大蟒蛇喷出烈焰,可是那大蟒蛇的身体向后一缩,烈焰落了空,喷到水潭边的一根石柱上。
苗君儒将手电筒朝那边照了一下,见那蟒蛇又慢慢朝前移了过来。显是这家伙对喷火枪也十分忌惮,不敢过于露头,它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方式。
那喷火兵又往前喷了几次,但是每次都烧不着那巨蟒。人和蟒就这样暂时僵持着。
那喷火兵往水潭中连喷好几次,水潭里的火势更大了,众人也都闻到一股浓烈的焦臭味。
不等那喷火兵再喷出烈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劲风扑面,随即听到一声惨叫,那个喷火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余的人大惊,纷纷勾动扳机,子弹如雨,在黑暗中划出一条条暗红色的光线,织成一张死亡的光网。
苗君儒隐约见到那喷火兵被大蟒蛇卷着,心知不妙,忙向地下一趴。
枪声中发出一声震天剧响,一团烈焰凌空炸开,将整个洞内照得亮如白昼。带着烈焰的燃烧物质四下飞散,落到地上后依然在烧,洞内如同被人一下子点了几十处大大小小的火堆。
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将水潭边的几根大石柱冲倒,大石柱轰然倒地后断为几截,带起了连动反应。众人的头顶上开始不断往下落土块和岩石,好象整个庙宇要倒塌。有两个士兵转身就跑,刚跑出几步,就被一大块岩石砸中,顿时成了肉饼。
伏在地上的苗君儒,看到前方的洞壁上,有很多人形的雕像,正中的是一巨大的兽首人身的雕像,而那边,几根粗大的石柱稳稳地撑着。
他起了身,向那边跑去,其余的人也跟在他的身后,朝那边跑过去。
就在苗君儒他们与大蟒蛇对峙的时候,洞外面的万连长他们也不好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拨蒙着面的人,从他们经过的那条路偷偷摸了上来,并占据了有利地形。双方一交火,万连长发现那些人的战斗力并不弱,只是在武器上没有办法跟他们比。
仗着火力的凶猛,万连长想把这些人歼灭在山坡上,但是悬崖的顶上,一支支红色箭竿的羽箭再次飞了下来。
队伍顿时乱了套,许多士兵逃出藏身的地方想躲避羽箭,不料却成为那些人的活靶子。
“进洞去,快点!”万连长大声叫。
当前的情况,进洞是唯一躲避前后夹击的最好方法。士兵们蜂拥着逃入洞内,万连长在洞口一左一右放了两挺机关枪,如果那些想冲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站在洞口,他看到那些人并没有冲过来,而是停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
苗君儒逃到兽首人身的雕像面前,回头见身边并没有几个人。不远处的土块和石头还在往下掉。他用电筒照了一下头顶,见顶部都是平的,不象刚进来的地方,顶部还是溶洞的岩石结构。一定是古人在这溶洞中建了一座庙宇,庙宇用石柱撑着,顶部用石块和泥土封严。
在奔跑的过程中,好几个人都将火把给扔了。
苗君儒望着这兽首人身的雕像,头部长出两只弯弯的角,但却是老虎一样的面孔,右手向上,手心托着一个圆球,象征太阳。左手持矛,象征战斗不息。
这就是那果王朝特有的“尼玛尊神”,“尼玛”是古羌语,专指太阳,所谓“尼玛人”是指赶太阳的人,是古代羌族人中的勇者。在传说中,那果王是一个牛头虎面人身的魔王,他将自己的形象雕成石像,誉为“尼玛尊神”,意思是和太阳一样伟大的勇者,建了很多供奉石像的庙宇,接受羌族人的膜拜。
在古代羌族人的崇拜中,把日、月、星辰视为天上的神,把龙、蟒视为半空的神,把牦牛、老虎、熊、野猪视为地上的神,即所谓“三界之神”。“尼玛尊神”手握太阳,在一定程度上,那果王已经把自己比喻成神了。
由于那果王的暴戾,羌族人对其非常憎恨,那国王朝消失后,流传下来的民间传说中,很多都将那果王称为魔王。那些供奉“尼玛尊神”的庙宇,也被人遗弃,“尼玛尊神”被人从庙宇里拖出来砸成碎片。随着岁月的长远,历史的长河就这样无情地将那国王朝埋没了。
“尼玛尊神”旁边的石窟中,是一尊尊神色和造型各异的神像,这些石窟内的雕像,无疑给证明那果王朝的存在,提供了详实有力的证据。洞壁上,刻着各种体现当时社会劳作情景与战斗的图案,边上还有许多与东巴文相似的相形文字。饶是苗君儒学识渊博,也不尽看得懂。依稀辨认出了关于那果王的,大致的意思是描述那果王的战绩,有一句还提到了远征和万璃灵玉,真正的意思一下子也无法理解。在古代的羌族,是很少用文字来记载事件的,这也是直接导致那果王朝与历史脱轨的真正原因。
石窟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山西的云冈石窟,但是其研究与艺术价值,并不与之逊色。
找到了马大元在盗墓天书中记载的魔王像了,苗君儒拿出盗墓天书,翻到那一页,认真看了一下那几句诗。他可不象那些人那样,对这尊毫无生命的雕像三跪九叩。
秘密一定在雕像前面的青石板上。
他来到雕像前,两千多年的岁月侵蚀,并没有在雕像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雕像显得很健壮遒劲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双虎目雄视着前方,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威猛样子。
他低下身子,仔细检查雕像前面的青石板。
“你在找什么?”陈先生有些紧张地问,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其他的几个人在看着墙上的壁画和石窟内的雕像,不时发出惊叹声,他们好象忘记了刚才的危险。
“秘密!”苗君儒回答说。他看着脚边一块块相拼成的石板,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根本插不进一把薄薄的刀片。
从雕像前的第一块石板开始,他用小锤子在石板上逐块轻轻敲击着,当敲到第八和第九块的时候,他听到下面传来空洞的“嗵嗵”声,同时,他也听到了一种很粗重的喘息。
其他的人也听到了这种恐怖的声音,一个个转过身子,望着发出喘息声的地方,竟就是在苗君儒面前的雕像上。
脸盆般大小的蛇头,离苗君儒与陈先生不到十步远,两人已经明显闻到了从蛇口喷出来的腥臭气。
“不要跑,千万不要惊动它,它不敢轻易向我们进攻,是因为我们身上有硫磺味,”苗君儒低声道,他用手电筒在蛇眼的上方不住的晃动。这条蟒蛇并不是受伤逃走的那一条,也就是说,象这么粗的蟒蛇,除去被炸死的那条外,这是第三条。假马福生不是说当年只放进来两条的吗?怎么会有第三条的?
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士兵急忙勾动扳机,可是枪膛里传来空空的滴答声。刚才那一阵子,他们已经将所有的子弹打光了。
阿强要冲上前,被苗君儒用手势制止,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武器的话,冲过来等于白白送死。
陈先生手中的火把不合时宜地暗下来,原来进来了这么久,上面的油料已经烧完了。苗君儒望着那斗大的蛇头慢慢朝他们俩移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却说守在洞口的方刚,听到从里面传出的爆炸声,而整个洞内也随之一亮,心知不妙,正要带人进去,却见不少士兵从里面跑出来。
他抓住一个士兵,大声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很多……蛇……喷火器爆炸……死了一条大的……洞要塌了……”
方刚朝前面望去,果见前面不断有掉下来的泥土和石块砸中逃跑中的士兵,洞口的这些士兵也害怕起来,正要叫喊着往外冲,被他大声喝住。
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些掉泥土和石块的地方,并没有石柱撑着,而这边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并没有掉泥土和石块。如果就这么乱轰轰的逃出去,会全部死在外面那些人的枪下。
“陈先生他们呢?”方刚大声问逐渐安静下来的人。
有人答道:“我看到他们朝另一边逃去了。”
“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和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方刚露出凶悍的军人本色来,大声道:“我当年带了一个班的弟兄,面对几百个小日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点事怕什么,不就是几条蛇吗?能够厉害过我手上的枪,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余的在这里守着!”
他当场点了几个从里面逃出来的士兵,跟着他进去,并吩咐两个排长负责带队在口子上守着。他领着那几个人,看了一下泥土和石块掉下来的地方,选择沿着几根石柱石壁的往里走。他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紧握着枪把,手指搭在扳机上,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开枪。
洞内倒并不暗,不少地方都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爆炸后飞溅出去的凝固汽油还在燃烧借着火光,他看到石壁上又有不少雕刻出来的石像和乱七八糟的图案,他看不懂,也懒得去看,他关心的是陈先生的安危。离开重庆时,警备司令林绍继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别看我林绍继在别人面前威风八面,可一但陈先生有什么差池的话,我全家人的性命可就全玩完了。
从那一句话里,方刚已经明白了陈先生的来头。他是一个参加了八年抗战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而且身手不错,林绍继才选中了他来担当这个重任,所选的那一个连的士兵,都是从几万人的警备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
沿着石壁走了一段路,他看到前面几个晃动的火把,走近了些,看清了前面的情况,那蛇正慢慢张开血盆大口,朝站立的陈先生直扑过来。他来不及多想,枪口瞄准蛇头,射出了一串愤怒的子弹,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也开火了。
蹲在地上的苗君儒正为手电筒的光线无法阻止蟒蛇的行动而着急,眼看着那蛇张开血盆大口,情急之下,腾起身子抱着陈先生往旁边一滚,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阵枪响。
阿强与几个士兵在枪弹的掩护下冲上前,将苗君儒和陈先生拖到石壁边。
打完一梭子后,方刚迅速换上一个弹匣,继续狂扫。
受伤的巨蟒在石像的背后挣扎着,石像摇晃起来,往前一倾,“轰”的一下,砸在苗君儒刚才看过的地方,将石板砸碎,露出了一个大洞来。
苗君儒刚起身,一道黑影贴着地面而至,随即脚肚一阵剧痛,和其他几个人一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翻在地,跌个四脚朝天。手电筒落在地上,顿时黑了,还好其他地方有光线能够看得清面前的东西。他还未起身,旁边传来一声惨叫,见一个士兵被那条蟒蛇卷起,瞬间便撕断成了两截,碎裂的尸体抛在一旁。
方刚的反应很快,从地上滚到一根石柱下翻身而起,换上弹匣后继续对着蛇头扫射。
陈先生被两个黑衣人护着向洞外逃去,阿强持着那没有了子弹的枪负责殿后,不料那蟒蛇拐了一个弯,挡住前面三个人的去路。那两个黑衣人见状,吓得连举枪的反应都没有了,其中一个转身就跑,“呼”的一下被那蟒蛇咬住。
苗君儒望着蟒蛇吞下了那倒霉的黑衣人,刚才那一阵弹雨对其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一定是这蟒蛇皮坚肉厚,普通枪弹只能让其受伤,并不能使它致命。
他忍着腿肚子的疼痛,站起身来到方刚的面前,说道:“用手榴弹对付它,必须直接扔到它的嘴里!”
方刚拿了一颗瓜式手雷递给苗君儒,说道:“拔掉插销,往外丢出去就行了,四秒钟就爆炸!”
“我们把它引过来!”苗君儒接过瓜式手雷,大叫着往前跑了几步,他这一招果然见效,一道黑影向他扑过来,朦胧中,见那蟒蛇张开了巨口。他慌忙拔掉瓜式手雷的插销,朝蛇口扔了出去,身体往后退了几大步,接着顺势倒地,往旁边翻滚了几下,耳边刚听到一声剧响,忽然身下一空,向下坠去,当下心中大惊,暗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