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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传国玉玺之谜

民国33年12月(公元1944年),北大著名考古学教授苗君儒,带着几个学生,在距离古都西安两百多里地灞水边上蓝田县进行考古。

几个月前,北大的另一名考古学教授李明佑,在这个叫陈家窝的地方,挖掘一座汉代御史大夫的墓葬时,于墓葬边上的红土中发现了一个远古人类的化石,还有一些古生物化石和旧石器。李明佑对这几样东西并不感兴趣,只带回陪都重庆,请住在北大临时校区内的苗君儒帮忙做一些鉴定。

当苗君儒见到那个老年男性的头颅化石时,他惊呆了,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个头颅大约距今50万年以上。如果在那地方还能够挖出类似的人类骨头化石的话,那可是一个举世震惊的考古发现。蓝田县也许是人类始祖的发祥地之一,可将以前证明的黄河流域人类生活史往前推20-30万年。

他不顾中日大战正酣,带着几个学生从重庆来到了这里。扒开那一层层红土,他仔细地寻找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奇迹。

这时候,一个站在山顶负责警戒的学生,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大声叫道:“老师,老师,前面山谷里出现了一队日军,好像有两三百人,正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苗君儒放下手中的工具,对那个学生说:“你赶快去前面的村子里,向那个八路军连长报告!要他们赶快转移!”

前面的小村庄是八路军的一处后方医院,有半个连的八路军负责保护。那些日军一定是得到汉奸的情报后,派兵过来偷袭的。

苗君儒只是一个专心研究考古学的学者,从不关心政治,对国共两党都没有成见。国难当头,只要是抗日的中国人,他都很敬重。就在前天,他还与那个八路军的连长一起喝酒呢。

那个学生领命飞奔而去了,另一个学生问:“老师,那我们呢?”

苗君儒望了一眼身后的山林,说道:“日本人是冲着八路军来的,只要我们躲在山林中,不让他们看到,就没事!”

他带着三个学生,收拾好工具,躲入了右侧的山林中。他们在山林中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峭壁的下面。

一个学生说:“老师,前面没路了!”

苗君儒说:“先休息一下,等看情况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几个人坐在地上,一个学生内急,见左侧的峭壁下面有一处茅草长得很茂盛,便想钻到茅草里解决,刚一钻进去,就见到茅草后面的那个山洞。

苗君儒闻讯赶过来,见这个山洞的洞口被一大丛茅草遮掩着,若不拨开茅草钻进去,谁也发现不了这个洞。

这个不起眼的山洞,是一处理想的避身之所。

几个人刚进山洞,就听到山那边的枪炮声响起来了,而且越来越激烈。他们坐在山洞里,除了担心山那边的战事,倒也无事可做。

山洞内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一个学生带着好奇心往里走去,在一处洞壁上发现了一些符号,还有几个文字,他见那几个字虽字迹模糊,但依稀之间,能分辨出字体的风格,笔法苍劲有力,写字之人具有一定的文化底蕴,忙叫道:“老师,这里有文字!”

苗君儒来到那石壁前,看着上面的符号和文字,上面的符号是用来计数的,文字只有六个字:天佑二年胡清。

他顿时大惊,喃喃道:“怎么是他?”

一个学生问道:“老师,胡清是什么人,照这些符号看,他应该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苗君儒点了点头,他虽是考古学者,但对历史精通,看过不少有关唐史方面的书籍,他想起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胡清这个名字。唐昭宗时期,宦官刘季述弄权,紫金光禄大夫胡清曾在金殿之上痛骂刘季述。后来朱温逼唐昭宗迁都洛阳时,曾大开杀戒,杀了不少李氏皇族和大臣,还杀了胡清一家。自那以后,历史上就再也没有关于胡清的记载。不过民间传闻,胡清是受昭宗之命,携传国玉玺带太子出逃的。

据历史记载,秦始皇灭六国后,将和氏璧雕刻成玉玺,命丞相李斯刻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这块玉玺就是后人所称的“传国玉玺”。

秦末天下大乱,泗水亭长沛公刘邦先入咸阳,接受秦王子婴投降,子婴献上传国玉玺。自此,此玺归汉。汉代诸帝代代相传,均以此玺为皇帝信物(即凭证)。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向其姑、汉太后王氏索要此玺,王太后怒掷于地,损其一角,王莽以金镶之。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政权,此玺复归于汉。

东汉末年,何进谋诛宦官之乱,汉少帝出宫避难,返宫后遍寻此玺而不得。不久,十八镇诸侯讨董卓,攻入洛阳,长沙太守孙坚部下自甄宫井中投井而死的宫人身上搜得此玺。自此,传国玉玺归孙坚。后孙坚战死,其子孙策以此玺作抵押向袁术借兵,此玺归袁术,引得袁术大白天做起皇帝梦来。不久,袁术败亡,玺归于曹操。三国归晋,玺随之归于西晋。

历经五胡十六国的残酷血腥,此玺归于东晋。此后宋、齐、梁、陈相继短暂拥有,隋灭陈,此玺归隋。隋末大乱,高祖李渊父子乘乱而起,建立唐朝,传国玉玺也归入李唐皇宫。李渊改“玺”为“宝”,“传国宝”从此也便成为唐代20帝代代相传的信物。唐亡后,至五代后梁、后唐时,玉玺失去了踪影。

有关传国玉玺的失踪之说,历史上有三种说法:1、后唐末帝李从珂自焚之时,玉玺便失踪。2、公元946年后晋出帝被辽太宗捕获之时丢失。3、传国玉玺是在元顺帝手上再度失踪的。据《二十五史纲鉴》载:公元1370年5月,明军横扫漠北直捣应昌之时,缴获元顺帝出逃所带到漠北的一批珠宝。其中既没有元朝的诸帝之玉玺,又没有传国玉玺。由于传国玉玺的下落不明,明、清两朝均没有传国玉玺。是故明朝开国时,明太祖朱元璋有三件憾事,其中首件就是“少传国之玺”。

千百年来,有关传国玉玺的传闻纷杂众多,谁也无法辨其真伪。

考古学的宗旨就是探寻历史,还原历史真相。身为考古学者,对于传国玉玺的失踪之谜,肯定也是很关注的,只是很多历史真相,早已经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任你多么努力梦都无法找寻了。

按一些历史资料上的说法,胡清全家被朱温所杀,本人也未能幸免。可石壁上的字,却显示胡清在天佑二年还活着,也就是说,民间传闻有可能是真的。传国玉玺和太子一起,被胡清从皇宫中带出来了。

胡清为什么要躲在这里避祸呢,他真的携带玉玺与太子出逃了吗?如果能够证明传国玉玺与胡清的关系,无疑揭开了一个封存了1000多年的秘密,也将推翻原来那些关于传国玉玺的种种传闻。这在国内考古界,那可是一场大地震。

几个学生见苗君儒发呆,也不敢乱说话。过了好一阵子,苗君儒回过神来,才说道:“在洞内找找,看看还能别的什么?”

几个学生赶紧忙活起来,用工具在地上挖掘,可挖来挖去,除了一些陶罐碎片外,再也没有别的发现。

一个学生说:“老师,你还没有对我们说,那个胡清是什么人呢?”

苗君儒说:“是唐末紫金光禄大夫,民间传闻他于朱温逼唐昭宗迁都前,奉唐昭宗之命,携传国玉玺带太子出逃!”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几个学生的脸色大变,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个问话的学生接着问道:“老师,所以你怀疑胡清把传国玉玺藏在这里?”

苗君儒说:“我只想找到证明他与传国玉玺有关系的证据!”

那个学生说:“刚才我们把洞里的地面挖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呀!”

另一个学生往石壁上一靠,说道:“传国玉玺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会埋得那么浅呢?要不我们明天……”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身后的洞壁,只见他刚才靠过的那地方,明显凹进去了一大块,地上掉了一些块状的石屑。苗君儒上前捡起一块掉下的石屑看了看,认出这是一种古代用糯米粥和黄土搅和成的灰泥。这种用糯米粥与石灰黄土和成的灰泥,其黏性极强,干后密封程度极好,而且不会渗水。古代绝大多数墓葬,无论大小,都是用这种灰泥砌成的。挖掘的时候,纵然用利镐去挖,一镐下去,也只震得双手生疼,墓砖纹丝不动。

他仔细看了一下,见手中的灰泥呈红黑色,没有白点,显然里面缺少了石灰。这种缺少石灰的灰泥,黏性会大打折扣,又历经这么多年,难怪碰一下便掉下一些来了。

那个学生惊喜地说:“老师,我们该不会那么好运,遇上本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吧?”

另一个同学已经拿来了工具,用力将那地方挖开。随着一块块的石块被掰落,洞口渐渐大了,那个学生叫道:“老师,里面有东西!”

他伸手进去,掏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出来。几个人定睛一看,是一截竹筒,颜色暗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竹筒的一端是未贯通的竹节,另一端用蜡封口。他把竹筒递给苗君儒:“老师,你来开启!”

苗君儒接过之后,用刀子小心剃开蜡封,见里面有一张卷成筒状的纸。若竹筒是胡清留下的,那么这竹筒中的纸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他不敢用手直接把纸取出来,怕纸张在一碰之下变成碎片。

在地上铺了一层布之后,苗君儒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从竹筒中取出,他全神贯注,深怕一丝疏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终于,那页薄如蝉翼的纸,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纸上有十几行字,由于年代久远,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在放大镜下,苗君儒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字,他越看越心惊,想不到民间传闻是真的。这页字迹模糊的纸上,清楚地写明了胡清奉昭宗皇帝之命,携传国玉玺和太子,在金吾上将军孙德昭的帮助下逃离长安,途中幸遇黄柏,不得已在此洞中住了一年多时间的所有经过。

只可惜在这页纸上,胡清并没有写明将传国玉玺放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写会将太子带到什么地方去。

洞内突然旋起一阵风,苗君儒眼见那张纸在手中化为粉尘。他非常感到可惜,这么重要的历史物证,居然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个学生说道:“老师,胡清离开了这里,一定将传国玉玺带走了,我们只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传国玉玺的下落!”

话虽这么说,可1000多年的历史,怎么去找呢?

外面的枪炮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不知道那些八路军伤员安全撤走没有。夜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借着洞外的最后一线亮光,苗君儒要几个学生打开行李包裹,取了一些硫磺粉撒在石洞口,为了防止晚上蛇虫爬进来伤人。

他们不敢生火,怕被日军发现。只点了一盏马灯,将光线调到最小。有外面的茅草遮着,这么微弱的光线,一般不会有人看到。

虽是九月的天气,可山区的夜里有些寒冷。石洞里飘荡着一股很浓的硫磺味,倒也没有蚊子。几个学生相互依靠着,听苗君儒低声说着有关传国玉玺的传说,不知不觉之间,沉沉睡去。

苗君儒没有半点睡意,想着那张纸上的内容。他可以肯定,传国玉玺确实被胡清从长安带出来了,至于流落到哪里,也只有从胡清身上去寻找线索。

也不知什么时候,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惊而起,拔出那支用来防身的勃朗宁手枪,一个健步冲到洞口,轻轻拨开茅草极目望去。在皎洁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前面的树林中有几个举着火把的人在走动,并传来说话声。

苗君儒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对方没有发现他就行。

一个声音说:“他们应该就在这边的山林里的!”

另一个声音说:“连尸首都没见一具,他们会不会被日本人抓去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哦!”

原先那个声音说:“要不我们喊喊看?也许他们就在这山林中!”

另外两个声音同时叫起来:“今夜是月圆之夜,山神他老人家一定会出来吸收天地灵气的,前两天村里有好几个孩子不见了,都说是山神召去了。我们没有遇到他老人家就算不错了,你想把他老人家喊出来呀!快走,快走,大不了明天……”

声音未落,传来一声惨叫。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这惨叫声显得格外的瘆人。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凄厉的枪声已经惊动了睡在洞里的三个学生,他们一跃而起冲到洞口。其中一个学生冒失失地要冲出去,被苗君儒一把按住。

苗君儒低声说道:“不要冲动,看情况再说!”

在离洞口不远的山林中,几个人举枪朝一个高大的黑影射击,边打边逃,那黑影似乎不惧枪弹,飞快冲上前,抓住一个人活生生撕开两半!没几下,那几个人就先后命丧黑影之手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向苗君儒他们藏身的地方逃来,边逃边朝后面开枪。

苗君儒低声对身边的一个学生说道:“把我那个黑色土布包袱拿过来,你们几个不要出去,多撒些硫磺在洞口,点几个火把,必要的时候把那马灯里面油浇到茅草上,点燃茅草!”

说话间,那个高大的黑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那个人的身后扑到。

苗君儒冲出洞口,右手连扣扳机,勃朗宁手枪中的子弹尽数射中那黑影。那黑影的身形稍稍一挫,饶是如此,那个人的背部仍被黑影抓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苗君儒纵身而起,双脚连环踢出。在他丢掉手枪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高大的黑影并非人类,即使是什么人形巨兽,在中了那么多枪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像这样安然无恙。

考古这么多年,他接触过许多古古怪怪的事,也知道这世间除了人类之外,还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虽踢中那黑影,却如同踢在铁板上一般。若论他的武功,就算是一块三寸厚的青石板,也经不住他的一腿。可是那黑影连中他几腿,却只往后退了几步。

“老师,你的包!”一个学生叫了一声,将黑布包凌空扔了过来。

就在苗君儒伸手抓住包裹的时候,一阵恶臭的劲风迎面而来,那黑影扑上来了。他缩身一侧,堪堪躲过了黑影的一击。

这黑影的攻击速度极快,幸亏是苗君儒,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一见面便遭其毒手。

在洞口那边,三个学生将那个受伤的人抬进洞去,随即点燃了洞口的那蓬茅草。茅草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洞口所有的景物。

苗君儒退到一根松树下,看清了刚才跟他过招的黑影,是一具身材高大,穿着古代人服饰的腐尸。

他以前也见过不少僵尸,可面前的这具腐尸,不但身体不僵,相反行动还挺快。

茅草烧起的时候,腐尸向后一退,躲进了树丛中。尽管与僵尸不同,可也与僵尸一样畏惧火光。

那堆茅草烧不了多长时间,也许用不了多久,腐尸会再次扑上来。

这点时间对于苗君儒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从黑布包裹中取出几样东西来,八卦镜、阴阳伞、桃木剑、一碗糯米。这些都是道士用来做法的工具。

几年前,苗君儒在江西鹰潭考古,结识了龙虎山的一位叫张道玄的道士。两人一见如故,在龙虎山下的一个草屋中畅谈了三天三夜。张道玄交给他一些驱魔去邪之法,临别时送了这个黑布包裹,说是遇到邪物的时候可以用得着。

苗君儒口中念念有词,咬破左手中指,将血点在八卦镜上。蓦地,一道白光自空而下,射在八卦镜上后,转变为一道金光。

他将八卦镜固定在松树上,从八卦镜上射出的金光,正好罩住洞口。这下他就放心了,纵使茅草烧尽,有金光护着,那具腐尸绝对不敢冲进去。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利用张道玄教给他的道家之法,降服这具腐尸。

他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握着一把糯米,警觉地环视着周围,只要听到一丝异响,就立刻出手。

奇怪的是,那具腐尸再也没有出现,洞口的茅草已经烧尽,光线渐渐暗下去。少顷,洞口出现两支火把,一个学生叫道:“老师,那个人好像快不行了!”

苗君儒叫道:“千万不要出来,那个东西还没走!”

那个学生叫道:“老师,要不要我们帮忙?”

苗君儒叫道:“你们不出来,就等于帮了我大忙了!”

现在这一点凶险,他这一生所经历过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四周出奇的静,静得让人感到害怕。那两个学生听他这么说,面面相觑,不敢走出洞口。

苗君儒正要说话,只觉得头顶的光线一暗,心中暗叫不好,左手一扬,将那把大米向上撒去。一阵爆豆般的响声,那些糯米碰上腐尸身上后,瞬间炸开。

腐尸发出一声吼叫,身形向旁边落下。苗君儒看清腐尸所在,纵身向前挺剑便刺。不料桃木剑刺在腐尸身上,如同刺在铁板上一般,他暗叫不妙,原来匆忙之间,竟忘了给桃木剑开光。未开光的桃木剑,对这些邪物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

他身在半空中,想借势从旁边避开,谁知道一股力道从剑上传来,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的桃木剑顿时断为两截。

他大惊失色,桃木剑一断,要想制服这个腐尸的话,就只有靠口袋里的那6枚铜钱了。他落在地上,扔掉断剑,右手一翻,手心上出现6枚铜钱。在月光的映照下,6枚铜钱发出一种眩目的金色光芒。

那腐尸看见苗君儒手中的铜钱,似乎非常害怕,不但不敢向前逼过来,相反还往树林中退去。他哪容腐尸逃走,正要扔出铜钱,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那腐尸听到啸声,竟如听到召唤一般,大吼一声,不待苗君儒扔出铜钱,身影瞬间消失在树林中。

原来这腐尸是受人控制的。苗君儒把铜钱放入口袋,对洞口的两个学生说道:“它走了!”

那两个学生刚才见到了他们的老师与腐尸相斗的情景,更加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待苗君儒走过去后,忙围住他说道:“老师,这些道家的本事您是从哪里学来的,什么时候教给我们?”

苗君儒微微笑了一下,也不搭话,快步走进洞内,来到那个受伤的人面前,蹲下身子。见那个人的背上被腐尸抓下一大块血肉,地上积了一大滩血。守护在旁边的那个学生用了一大堆绷带,都没有办法止住血。从伤口流出来的血不再是鲜红色,而是黑红色,还有一股很难闻的腐臭味。看情形,尸毒已经深入内脏,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得活了。

他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人吃力地说:“王……连长他们……已经安全……撤走……要我们区小队……找你们……”

原来是区小队的人奉命来他们的,苗君儒接着问:“你们说的山神,就是那具腐尸?”

那个人强撑着一口气说:“你们……前面……玉川……找胡老汉……注意……日本人……”

这人的话都没有说完,头一歪,就咽气了。

离这里前面三十里左右的地方,是有个叫玉川的村子,可那个村子里驻守着日军和伪军。

苗君儒微微皱眉,难道这个人的意思,是要他们去玉川找胡老汉,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一个学生问道:“老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还有油吗,先把这具尸体烧了。他中了尸毒,如果不烧掉的话,会变成僵尸的!”

那个学生说:“没有了。要烧的话,我们去洞外砍些树枝来烧!”

苗君儒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砍!”

洞外,月已西斜,八卦镜上的金光也已消失了。

他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拿了一把砍刀,到洞外的树林里,砍了一些干枯的松枝,就在洞口架起一个大柴堆。

两个学生抬了那具区小队员的尸体,放在柴堆上,随后点燃。

烈火中,区小队员的尸体渐渐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微明。一个学生问道:“老师,我们要去玉川吗?”

苗君儒想了一会儿,说道:“收拾好东西,我们回重庆!”

晨曦中,师生四人踏上了返回重庆的路。苗君儒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派出向八路军报信的那个学生,却已参加了革命。十几年后,他的那个学生带着一支考古队来到这里,终于找到一些远古人类的化石,证明在50多万年前,这一区域生活着“直立人蓝田亚种”的人类,俗称“蓝田人”。

在苗君儒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一个穿着和服的老者,在一队日军的护送下,来到了这个处并不大的石洞口。

老者双手合什,非常恭敬地向石洞施了一礼。

这个老者就是日本的“玄学大师”上川寿明。

站在上川寿明身后的,是一个神色冷峻,充满干练,穿着大佐军服的日本军官,他就是日本大本营陆军参谋本部的矶谷永和大佐。矶谷永和的身后,除了有一队装备精良,经过特训的日军外,还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日本忍者。

没有人知道,从近卫文麿到东条英机,五任内阁总理大臣都很重视设在参谋本部的“易学部”。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看似很平庸无奇的“易学部”,却集中了全日本所有的“玄学大师”和具有特异功能的奇异之士。

从昭和十九年初开始(公元1944年),日军在各战场上节节败退,日本大本营将扭转败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易学部”。日本大本营制定的所有战略计划,也都经过“易学部”的大师们审核,力求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矶谷永和是“易学部”的高级内侍,他还只是25岁,在日军所有大佐级军官中,这么年轻的大佐,可谓凤毛麟角。他直接受命于内阁总理大臣,陆军参谋本部对于他的一切行动不能干预,相反,只要他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调动日本海陆两军的任何一支部队,对他的行动予以无条件配合。

就在半个月前,他下令日军一个师团加三个旅团的兵力,对这一区域进行了拉网式的扫荡以保证他这次行动的隐密性。

矶谷永和见上川寿明有些呆呆地望着那个山洞,上前几步,朝上川寿明躬身说道:“上川先生,是不是我们来迟了?”

上川寿明没有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为了寻找这个山洞,他在这一带停留了半个月。原以为能够找到这个因此千古之谜的小山洞,找到传国玉玺的下落,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矶谷永和挥了一下手,站在他身后的那8个穿着武士服的日本忍者,飞速冲进了山洞。看他们走路的身法和脚步,就知道是具有上乘功夫的人。

不一会,进去的8个忍者出来了,为首一个对矶谷永和说道:“报告,里面有一个刚被挖开的岔洞,东西会不会被他们拿走了?”

上川寿明缓缓说道:“王气不在这里,我怀疑他们一定得到了什么线索!永和君,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一仰头,看到了苗君儒留在树枝上的八卦镜,低声说道:“想不到他也是一个高人,难怪可以对付我的鬼魅山魃!”

矶谷永和说道:“上川先生,你到中国来已经两个多月了,难道还没有一点头绪吗!”

上川寿明呵斥道:“你懂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他望着天上的星星,缓缓说道:“西南方帝星晦暗,西北方帝星闪耀,将来成大事者,定是西北方向的八路军。”

矶谷永和没有说话,几年前,上川寿明就有了这样的预言。尽管日本大本营一直认为装备极差的八路军,根本无法与美式装备,且各项综合指数都占绝对优势的国民党军队相比,但上川寿明的预言,从来没有出现差错。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日本大本营的对华战略,由当初的消灭国民党改为拉拢,而对处在西北方向的八路军,则坚持予以“剿灭”。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几年来,八路军不但没有被“剿灭”,势力反倒越来越壮大了。

日本大本营也策划了几起暗杀八路军高层领导人的计划,可都不成功。

上川寿明从松枝上取下八卦镜,用手轻轻抚摸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已经预感到,终有一天,他的鬼魅山魃与这八卦镜的主人会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对决。

却说苗君儒带着他的三个学生,昼伏夜行,巧妙避过了日伪军的搜索。日军的“三光政策”确实很可怕,沿途可见一座座冒着烟火的村庄,以及倒在残垣断壁前的尸首,并未见到一个活着的老百姓。

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令行走中的他们更加警觉起来。

一路上风餐露宿,师生四人吃尽了各种苦头,好在他们有野外生存的各项技能,不至于被饿死。这天,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被一群持枪的士兵团团围住。一个学生看清士兵头上的青天白日帽徽,不顾一切扑上前,抱着一个士兵哇哇大哭起来。

他们得知,这里距离重庆已经不远了。

抗战开始后,北京、天津、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学校,先后迁到了重庆,并重新开设课堂。

这样一来,北京大学与另外几所大学的师生,被安排在了位于菜园坝的重庆大学老校区。

几所大学相互聘请对方的老师当客座教授,老师们经常见面,关系倒还融洽,偶尔坐在一起交流教育经验,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多元化教育的发展。

回到重庆,苗君儒开始查找有关资料,想搜寻关于胡清的下落,可几所大学图书馆都找遍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一天,他在校园里遇到了李明佑,两人坐在一个破旧的凉亭内,他将自己在蓝田考古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明佑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说道:“这么说来,有关胡清携传国玉玺与太子出逃的民间传闻是真的了?”

苗君儒点头:“我也这么想。要想查找传国玉玺的下落,就只有从胡清这个人身上去寻找线索了!”

李明佑说:“有关胡清这个人历史资料根本没有,我们从何查起?”

苗君儒说:“只要民间传闻是真的,就一定能够找到有关他的线索!”

李明佑说:“现在国内这么乱,我们就是想找也没有办法呀!”

苗君儒说:“依局势看,日本人熬不了多久,这事也不急,等过几年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明佑问:“你说那具腐尸是有人控制的,控制腐尸的会是什么人呢?”

“我也想知道。”苗君儒说:“僵尸我倒见过不少,可是动作那么灵活的腐尸,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只可惜了我那柄桃木剑和八卦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苗君儒想起还要送东西给廖清,便起身告辞。

离开了李明佑的单身教师宿舍,苗君儒沿着一条林间山路往前走,沿途可见一些捧着书本迈着轻快的步子来来去去的学生。拐过一个弯,前面可以看到廖清住的那栋红墙碧瓦的两层小楼了,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

时下日军飞机对重庆进行疯狂轰炸,尽管几个校区地处在郊区山沟里,日军飞机也不会放过。每当空袭警报凄厉地响起时,正在上课的师生,便会在校监人员的安排下,有次序地躲入离教室不远的防空洞。

“苗叔叔!”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苗君儒扭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着蓝色格子上衣,黑色裙子的女学生,微笑着站在他旁边。

“哦,是雪梅呀!”苗君儒认出是廖清的女儿程雪梅,他望着这张似曾熟悉的面孔,没来由的一阵心动,二十多年前的廖清不就长得这样子吗?(有关苗君儒与廖清之间的情感纠葛可见拙作《盗墓天书》)

他问:“听说你毕业了,在哪里上班呢?”

程雪梅说:“苗叔叔,我在山城晚报实习呢!”

苗君儒“哦”了一声,也不说话,满怀心事地望着前面那栋两层的小楼。

程雪梅说:“您是来找我妈的吧,她好像在教学楼那边上课呢,要不我陪您去那边等她?”

苗君儒的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递给程雪梅,说道:“今天是你妈的生日,你也长大了,该知道怎么让她高兴,我就不去见她了!”

程雪梅说:“苗叔叔,我爸带着我哥去美国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信回来,早就已经把我妈忘记了,你和我妈为什么……”

苗君儒打断了程雪梅的话,说道:“大人之间的事,你小孩子家懂什么?”

程雪梅俏皮地努了努嘴:“那我就代表我妈谢谢你了!”

苗君儒望着程雪梅的背影,依稀之间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可没容他再回忆,一辆小车在他身边停住,从上面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上前问道:“请问你就是苗君儒苗教授吗?”

苗君儒看了看这两个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个人礼貌地说:“苗教授,有人想见你,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上了车,那个人从身上拿出一块黑布,接着:“苗教授,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规矩!”

苗君儒并不反抗,任由这个人把他的眼睛蒙上。 Z8XHrkwy3YqGaPAxM2A6I/h4Lca13SUKroMiRqMIzu+fbzVILlr0AY+2bAWqMg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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