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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何为社会主义之道体 |
如果说现代汉语语境中的文明意味着人类基于共同体生活的一切创造性实践与此类实践所生成的种种成果(器物、制度、组织、精神) ,那么道体则是一切文明之为文明的根本与基础,是文明所呈现的无数支流共所回溯的源头,是成就与决定文明自身之本质、特性、情态、命运的内核。如果将文明比喻为某种复杂的生命体,道体则是这种生命体的基因:它既是这种生命最深刻、神秘、玄奥的根底,是生命之为生命的根本生机涌起生发的源泉,又体现于富于生机之生命的每一细节、每一瞬间。
如同对于复杂的生命体,人们无法直接照见其内在本质,而只能通过观察生命现象、体会生命经验,在此基础上提炼总结、发掘其核心特征,进而把握其本质,对于类似生命体的文明,其内蕴之道体,也唯有通过总结这种文明的核心品质才能言说。不同文明之差异,其根源正在于其道体所对应的核心品质的差别。
近代以来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及在此基础上的社会主义文明,是作为对以资本逻辑为主导的世界体系和资本主义文明的整体批判和整体扬弃而出现的。以无限自我复制为根本特征的资本逻辑深植于私有制及相关意识形态的历史中,从而几乎与人类摆脱蒙昧状态的文明进程同构,这种资本逻辑的自我实现即是资本主义道体的核心所在。作为资本逻辑的同在者、否定者与超越者,社会主义的逻辑也伴随着人类迄今为止的全部文明史而存在生长。在此意义上,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道体均可追溯到人类文明的起源处。
社会主义道体最核心的品质,在于平等与觉悟。此平等与觉悟是交融互摄的:最根本的平等在于,一切人本身都是有觉悟性的;而最根本的觉悟在于,体证一切人是平等的。这是平等与觉悟的诠释学循环。社会主义文明,意味着通过制度化的方式使平等与觉悟的循环相对圆满地展开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