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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最前面的，是一张特制豪华轮床。
轮床之上，躺着一个金发男子。
从张凡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张侧脸，并非熟面孔。
男人后面的墙体是一块硕大的屏幕，屏幕上显示了病人的基本信息，还是没有一点熟悉感。
底下的专家，人手一个平板，相信平板上记录了更多的数据。
意识到猜不透病人的身份，张凡转移焦点，开始暗中观察那些专家，尤其是省医院的专家。
他这趟过来，除了看病，还有另一个目的。
昨晚的事情，他还心存疑虑。
对方杀人灭口，无非就是隐瞒真相。
一个隐瞒海梦协会在东山的据点，另一个是隐瞒人物。
他不禁在想，省医院里，除了代力宏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被海梦协会控制了。
自从上次被他揭穿，海梦协会就开始行事低调。
照昨晚的情况来看，海梦协会打算继续低调下去。
因此，轻易不会有人主动承认他是海梦协会的会员，或者别的。
可是，观察了半天，根本没有人有任何的异动。
见状，他哑然失笑。
就算省医院里真的还有海梦协会的人，他也不会读心术，光用看能看出什么来？
省医院方面，应该是放弃了阻拦。
他耸了耸肩，光明正大地推门走了进去。
还是先看了病再说吧，暂且把海梦协会的问题放到一边去。
张凡故意让动静更大一点，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会议室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进来。
“张凡？”
“是他！不过他来做什么？”
……
很多人都认出了张凡，但没有几个脸上是写着欢迎二字的。
省医院肿瘤科胡主任豁然起身，神情不悦地走向张凡，大声质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外科主任谢斌也是紧跟在他后面，语气严厉道：“张凡，我知道，是马副院长让你来的。但你是个中医，我们现在不需要中医。”
此话当下得到了一大片附和。
张凡最近连续做了几个脊椎肿瘤的手术，让他们感到面上无光。
明明他们才是西医，才是外科医生，可是那些病人居然不找他们，反而出大钱也要请张凡做手术。
那是大型外科手术啊，他们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中医，让他们怎么还有脸。
胡主任接着说道：“没错，你终究只是个小中医！不要以为你侥幸做了几例脊椎手术就很了不起！我劝你最好停止这种荒唐行径！”
不仅仅只是胡主任这样说，会议室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让西医的归西医！
那些个神经外科手术，张凡就是走了狗屎运。
他的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完的，到时候遭殃的就是病人。
况且今天这个病人，跟脊椎跟神经科，半点关系没有。
张凡没有着急回应什么，静静地看着面前两人，眼神好像在问，你们说完了吗，该轮到我了吧？
谢斌见张凡脸皮之厚，愣是不为所动，顿时把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恼怒道：“张凡，我最后跟你说一次，这里，用不着中医！”
闻言，张凡终于动了。
只见他耸了耸肩，径直绕过两人，走向了病人。
“嗯，我觉得你们说得太对了。这位病人，的确用不着中医。”
啥玩意儿？
这话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全都懵了逼。
没人明白张凡什么意思，好像是在说反话。
张凡没有急着解释，指了指病人，缓缓说道：“持续高血压，病因不明，没有高压血病史，刚刚做完肾上腺肿瘤手术不久。”
“你是在秀智商吗？大屏幕上都有写，你照着念是来搞笑的？”
胡主任对张凡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炫技很不爽。
张凡却不管他，转身面向众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上面说你们已经用过硝普纳，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我相信你们有怀疑病人患了嗜睡症，或者注意力缺陷障碍，在服用药物，向你们隐瞒了病情，而你们又不好意思问，对吗？”
话音落下，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显而易见，张凡猜对了，这是最接近的解释。
换个说法，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看来，这个病人还真是挺尊贵的啊。
这么多医生，却没有一个敢问，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就冒犯了这位病人。
“我帮你们省了，不需要再问，他没有嗜睡症，也没有ADD。毒理学检测也给你们省了，他没有服用兵毒或者可卡茵！”
好像唱双簧一样，张凡刚说完这话，马上就有一个护士推门走进来：“胡主任，毒理学检测出来了，病人没有服用任何毒、品。”
随着护士把最后一个字说完，众人都被镇住了。
张凡还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两眼病人，就能知道病人这么多事情，比病理学检测还快，这也太……牛比了吧。
“你们真够浪费医疗资源的，又检测这个又检测那个，还找来了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嗜铬细胞瘤？”张凡突然扬声质问众人。
尤其是在质问胡谢二人，之前那个手术，应该就是他们做的。
“你们都没好好看过医学统计数据吗？嗜铬细胞瘤，有百分之十左右，会长在肾上腺外面。你们做完手术，就不知道检查一下？”
张凡声色俱厉说完，瞪着谢胡两人，这要算一个医疗事故，估计也没人能反驳的。
什么？
谢斌跟胡主任面面相觑，病人之前就是因为莫名其妙的高血压做的手术，现在还有高血压，心率也是居高不下……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肾上腺肿瘤可能引发的症状，同时也是手术前病人的症状。
其他医生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了。
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这的确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张凡说的那个数据，他们不但知道，而且还亲眼见过。
张凡笑着走向谢斌，拍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谢主任，你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啊，这位病人用不着中医，你们两个小西医就能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