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晒然一笑:“不用这么生气的。”
“怎么能不生气啊?明明是他们的错,你跟他们说过的啊,不用蛊虫就得死,现在他们居然骂你庸医,说是你的错!”
停顿几秒,方悦筠继续气呼呼地说:“他们还曝光了你用蛊虫的事,说你是巫医是魔鬼!他们这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所以就怪你!”
巨大的悲伤和懊悔总得找个出口的,无能的人不敢把目标对准自己,于是就会把枪口朝外,随便找个人宣泄愤怒,让其当替罪羔羊。
如此一来,就不用自责,就无需承认自身错误,就不用对此负责。
张凡正是看穿了这些,才会淡定自若。
“哦,原来你不是生气,你是心疼我啊。”张凡笑着说。
方悦筠没想到张凡会把话直接戳破了说,少女心思暴露,当下就慌了:“谁心疼你啊?不要脸!”
说完,咬着唇瓣把俏脸转向一边,面红耳烫。
张凡淡然地笑道:“我也心疼你呢,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方悦筠既惊又喜地把螓首转回去,含情脉脉地看向张凡。
张凡发现气氛开始变怪了,赶紧又说话:“他们怎么闹,也不能闹得多大吧?不就是那些旧闻又被挖出来吗?我做过,就不怕认。”
他根本不怕别人把蛊虫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他只关心病人,只关注治疗本身,只要能够治病救人,别说蛊虫,就是臭虫他都会用。
此事闹大,后果无非就是他打倒天益药膳的事再被挖出来,再给他按上一个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罪名!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早就不关心这些乱写的厕所报了。
“可是这事,天益集团也掺和了进来!”方悦筠蹙眉说道。
“他们当然会掺和……”张凡说到一半,领会到方悦筠说的是另一个意思,微讶地说:“他们支持我?”
天益集团如果是添一把柴火,太过正常,不值得一提。
方悦筠微微颔首,柳眉越蹙越紧。
“真是好计策啊!这个天益集团,是有点厉害。”张凡微作沉吟,随即恍然。
天益集团没有推波助澜,反而站在他这边,当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他们自己。
“让我猜猜,他们肯定又是说,受到我的启发,也准备研究蛊虫治疗对吧?如果有用,准备大力发展蛊虫之类的。”张凡苦笑地说。
“嗯,他们比你还五耻!”方悦筠点头回道。
张凡怔了下,然后哭笑不得:“什么叫比我还五耻,你不是应该安慰我的吗?”
方悦筠吐了吐舌头,小声地嘀咕:“你本来就是五耻啊。”
张凡摇头苦笑,心思转回正事。
天益集团这样一说,以后出了事,就可以把锅扔给他,说是跟他学的,是得到他启发以后才用的蛊虫,不可谓不阴险啊!
“你记一下,尽快落实我们开出每份中药的副作用报告,确定了就第一时间公布。以这个为起点。之后我会逐渐公布无害的蛊虫!”
张凡要方悦筠转告南宫婉,有了这个,以后天益集团想要甩锅,他定叫天益集团死得很难看!
“还有一件事,越来越多诊所和病人开始转用天益集团的清血散了,他们的价格一降再降,几乎只有我们的一半。”方悦筠苦恼地说。
天益集团那个药不叫清血散,但其实就是清血散。
“考虑他们的海外渠道,恐怕人数要再翻上一翻啊!”张凡重重地叹了口气。
方悦筠应了声,接着说:“我调查了下,他们的药材成本极低,我找到了他们的药材供应村,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
自然医院的清血散,运输成本太高了,价格不可能降得下来的。
“你找到了他们的药材基地?这事你觉得没有问题?”张凡皱眉问道。
“他们总得运进来的啊,这再怎么保密,也不能隐藏的,不会有问题的,我再三核实过。”方悦筠肯定地说。
张凡觉得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抢人家的药材村,不是什么好主意。
见张凡不说话,方悦筠有点生气了。
她嘟起小嘴说:“你不相信我?你说过,他们的清血散有复发的问题,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那些病人的救命钱被坑光吧!”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张凡头疼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方悦筠起身说道。
张凡扶了下额头:“现在就出发……”
“嗯,要不然你就是不相信我!”方悦筠将信将疑地看着张凡。
怎么又是这句啊?
张凡头大无比,无奈地起身。
这丫头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啊?着急忙慌的,仿佛是在证明她是有用的,典型的立功心切。
完全没法讲道理,他只能跟着方悦筠出了门。
天益集团这个药材村,距离京城不超过三百公里。
天益集团专门给这条村修了一条水泥路,就把村民们收买了。
村民并不知道,天益集团只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运输药材。
从高速下来,就是这条水泥路。
一路畅通无阻,让张凡非常的不安。
随着视线尽头出现几根横跨马路的大木头,张凡确定他们中了对方的陷阱。
方悦筠脸色微微发白:“我错了,我们回头吧。”
张凡来之前就是这样打算的,大不了原路返回。
但是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了,因为后面的路被人堵了。
他们回头就要中埋伏!
“后面有人,不能回头了。”张凡把方悦筠拉住。
方悦筠怎么张望都看不到,但她相信张凡的判断。
“那怎么办啊?都是我的错!”方悦筠满脸的自责。
张凡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我也错了。我本来以为这事至多就是被坑一把而已,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竟然要下杀手!”
听到这话,方悦筠脸色大变,惊讶地说:“他们要杀你?为什么啊?天益集团靠着你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怎么突然要杀你啊?”
张凡耸耸肩:“我估计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吧,还有就是,他们并不希望我作为华夏代表参加全球医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