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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赌古季群会信守承诺。
照着名片背后的地址，张凡跟方悦筠寻了过去。
一个还没建好的楼盘，工地里没有人值班，只有二楼有灯光。
直奔二楼，果然看到了郁瑞琦。
让方悦筠给她松绑，张凡心存侥幸地搜寻四周，找不到人，找到一些线索也好。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人应该早就走远了，这周围四通八达，哪个方向都有可能。
走回郁瑞琦的面前，只见这女人没有起身，继续坐着，拿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你要是愿意跟我通气，能有这事情发生？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庆祝胜利了？双赢不比双输好？”
郁瑞琦并未提高声量，但字字句句都蕴含了极大的怒火。
“你还是调查记者呢，逻辑能不能清晰一点？这事坏在你被人抓了，坏在你自保能力不足。你就算羞于承认，也不用转嫁他人吧？”
张凡可不会背这黑锅，郁瑞琦难受就难受她的吧。
郁瑞琦微微红了脸，当下也意识到，她怪罪张凡，是为了自己好受点，总要比怪罪自己好受。
“那你抓不到人，查清楚幕后黑手是谁了吗？”郁瑞琦厚着脸皮问不愿意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
“可能是海梦协会吧，纯属个人猜测。”张凡现在倾向于相信古季群的判断，随即留了个心眼，“我不负责任的，你要转述，请完整转述原话。”
郁瑞琦没好气地白了张凡一眼：“请你不要把我跟尚美玲之流相提并论！”
“你们不是都京华四美吗？本来就相提并论的，总之这事你别管了。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再有下次，我不保证一定救你的。”张凡先打预防针。
“你大可以不救我，那是你的自由，我们现在已经两清。要不要继续追查，是我的事，是我的自由。你最好别越界！”郁瑞琦洒脱地说道。
从当调查记者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份工作的危险性。
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九死一生，没理由现在才知道怕的。
张凡张了张嘴，还要说几句的，见得郁瑞琦的脸色，乖乖闭嘴。
行吧，不用他管就好，郁瑞琦爱调查就调查个够好了。
郁瑞琦说到做到，不但拒绝了张凡送回家的好意，而且还声色俱厉地警告张凡不要暗中跟着她，或者让方悦筠代劳，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方悦筠见张凡一直看着郁瑞琦离开的方向，安慰道：“应该没事的，她会一些格斗术的。”
“看出来了，我只是……”张凡没有把话说完，他并不是在担心郁瑞琦，而是想起了某个人。
在郁瑞琦身上，张凡看到了她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方悦筠提出了一个疑惑。
照张凡的说法，万蛊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那为什么古季群见到他，不顺便把他解决掉呢？
对方当时可是至少占据了地利人和的。
“是有点奇怪。”张凡也有点想不通。
即便是被海梦协会坑了，那也要算是大礼送上门，可到手的鸭子就这样让他飞了实在没有什么道理。
“他们里面真的没有一个好人吗？”方悦筠委婉地问道。
张凡知道方悦筠是在说古季群他们会不会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股清流。
“最好还是别把他们当成好人吧。绝对意义上的彻头彻尾的坏人，这世界上没有太多的，你这问题不叫问题。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线索断了，张凡只能暂时放下这事。
他不放下也不行，第二天一大早，西医学会就发布各种声明什么的，烦得他无法忽视，如同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还说那些病人的事情已经过时，西医学会聪明地抓住了另一个问题来说事。
“医院怎么能赚钱呢？自然医院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还有上千块的顶尖专家号挂号费，这是只顾赚钱，罔顾病人的健康……”
“前一天还说自己是平民医院，两天时间不到，摇身一变，成了一家贵族医院。这样的医院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西医学会言辞越发激烈，摆出一副不激怒自然医院不罢休的模样，等着自然医院做出回应。
可自然医院就是不回应，张凡同样保持沉默，就跟没听过西医学会这些巴拉巴拉的胡说八道一样。
张凡不反驳，病人却不干了。
特别是慈善治疗大会的那些癌症病人，他们心里是有愧疚的，当初在大会之上，被张凡救下，事后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们之后都到自然医院就医，有些已经治愈出院。
现在纷纷站出来表态，怒斥西医学会居心叵测，要逼得一家有良心的好医院倒闭才开心。
“如果没有自然医院，我媳妇已经没命了。那可是命啊，别说治疗费贵，就是倾家荡产，只要我媳妇能活下来，我都愿意给！”
“赚钱怎么了？你上班不赚钱啊？你不乐意赚钱啊？不赚钱把好医生都饿死掉，生病了等死吗？救命的钱，再多我也愿意给！只要活着，还怕赚不回来？”
病人们的先后发声，让舆论不再一边倒。
病人自己都维护自然医院，西医学会便是很难再从病人利益的角度痛斥自然医院，只能转而扯些大话题，上升到行业跟国家的高度。
于是，舆论又开始集体对自然医院口诛笔伐。
直到黄琪福站出来召开了一场小型发布会，在发布会上，黄琪福痛陈西医学会的十宗罪，震惊整个华夏西医学界。
贵为西医学会的前副会长，黄琪福的这番发言，分量极重，一下子就把西医学会推到了风口浪尖。
发布会最后，黄琪福也从行业的高度质疑了医院医生不能赚钱的弊端。
正是因为有医疗行业不能盈利医院医生不能赚钱的奇怪要求，近年来，报考医学类专业的考生越来越少，年年都要降低分数线，一年比一年低。
意思是说，以后医学院的学生，将会全都不再是高材生。
一个将来救死扶伤的行业，其学生却不是全国最优秀的那批人才，把你的健康和生命拜托给这样的学生，你会不瑟瑟发抖？
可惜，这样深刻的话语，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